燕珂醒了。
帝京許多纨绔子弟的心,又活了過來。
但燕南王連早朝都不去,天天在家陪着世子,某些再蠢蠢欲動的人,也不敢貿然跑去拜訪。
最不想燕珂蘇醒的人,此刻在丞相府,看着劇情本上補全文字,心情降至谷底。
‘燕珂,永遠不會醒過來。’
這句話還在。
但是下面補全的内容,卻是:
‘女帝賜下先鳳主留下的神藥,給燕珂救命。’
‘她醒了,但她已經不再是從前的燕珂了。’
秦染氣笑了。
“怎麽,從前的燕珂死了,現在的燕珂是個全新的她這是在跟我咬文嚼字麽?”
“我要的是她燕珂,永遠不會醒,不管是從前的,還是現在的!”
她恨恨地合上了劇情本。
沒有注意到,劇情本委屈地将最後一句話,更改爲了:她醒了,但她已經不再是燕珂了。
可惜,秦染依賴劇情本太深,接連幾次出了纰漏,讓她有些心神不甯。
“明明劇情本上說,女帝忌憚燕南王爲什麽還要賜什麽神藥?”
秦染不解,亦有些惱意。
一旁伺候她的紅招和紅袖,心裏暗叫不好。
最近小姐,總是無緣無故,突然發脾氣。
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小姐,安小姐說她這幾天都有事,就不來同您一起去上課了.”
紅袖小心翼翼地說道。
秦染冷靜了下來,嗯了一聲。
“來不來随意,我也不愛同她相處,要不是娘逼着”
她住了嘴,沒再接着說。
紅招見她沒發火了,忙跟着補了一句:
“小姐,天氣冷了,後院那處.要撥一些炭火去嗎?”
她問得很小心。
卻見少女轉過頭,冷冷地看她一眼:“多事。”
紅招噤聲,不敢多話。
丞相府,後院,某處簡陋的竹屋小院裏。
地面荒草叢生,顯得此處寂靜又衰敗。
竹屋内,溫度很冷。
一張破舊的桌子,放着一個小茶壺,壺口幹涸,不見水迹。
房間角落的草席上,躺着個瘦弱的身影。
竹屋的主人,緊閉着雙眼,長發散亂,遮掩了大半雌雄莫辯的面容。
身量待長,套着一件并不合身的寬大舊衣裙。
幹裂泛着白的嘴唇,微微翕動。
“仙女姐姐.醒.過來了.”
蒼白的臉上,泛着不正常的紅暈。
青澀的眉眼間,似在忍着難受,卻又因爲這句低語,不自覺舒展。
夜幕悄然降臨,帝京城内外卻還是燈火通明。
顧遙乖乖待在燕南王府,每日藥膳藥浴不斷,安分了三天。
今日,用了晚膳後,她實在是憋得無聊,便從後院翻牆出來。
打算消消食,順便逛一逛這帝京城。
秋風微涼,酒肆門口的旗幡随風而動,河邊夜間的霧氣,給長街燈影蒙上了幾分婉約與朦胧,古拙的欄杆沾染了些濕氣,也帶了幾分濕漉漉的美感。
還未到宵禁時間,街上行人熙攘,依舊嬉笑喧鬧。
沿途,各種小吃攤販,和貨郎們,叫賣聲此起彼伏,更遠處,是河面上的畫舫裏,或溫柔或英俊的公子們,拿着折扇,尋覓着今晚入眼的恩客。
車馬粼粼,人流如織。
夜色的帝京城長街,如斑斓畫卷。
顧遙随意地走進了一家面攤,坐下,點了一碗這家的特色豆腐面。
熱氣騰騰的面,端上桌。
她拿起筷子,剛要吃。
便聽到對面酒肆二樓,有人喊了一聲:
“燕珂世子出街了,大家快來看啊.”
顧遙:“.”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想當初,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但凡出現在這帝京任何一處。
那都是四處高嚷着:“燕世子出街了,大家快跑啊.”
果然是這平白拉快的三年,燕珂的纨绔形象,已經不再豐滿了麽?
四面八方,彙聚而來的目光。
顧遙拿着筷子的手頓了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