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帶的又是個男孩，聽說年紀跟六小姐差不了多少這些年，老爺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女仆壓低聲音，看着女人的目光帶了幾分心疼。
“當初結婚，他可是約定在先，絕對不會把外面的女人孩子帶回來的夫人您就這樣退讓，隻會讓老爺得寸進尺的！”
女人看着遠處，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隻是拿着畫筆，在空白的紙上，畫了一筆。
刺目的紅。
漸漸暈染，成了紅日模糊的意象。
“天氣涼了，早上露氣重，夫人穿得這麽單薄站在院子裏，要是感冒了怎麽辦？”
謝愈沖着院子裏的下人招手，示意她們去拿外套。
顧南湘回頭，見是他，便情不自禁皺了眉。
“你來做什麽？”
年近四十的女人，面容依舊白皙光滑，歲月并沒有帶來多少滄桑，顧家的冷闆凳，也隻是給她的眉眼染了些清冷和孤寂。
除此之外，便再沒有别的了。
謝愈注視了一會兒，又默默移開目光。
掩下心頭，那片刻的忐忑，和悸動。
“我來，是爲了六小姐的事。”
他一開口，顧南湘的眸光，便更疏遠了。
“府裏這些孩子的事情，你打理就好，不用過問我。”
謝愈并不意外她的抗拒，不着痕迹地走近了一些。
他壓低了聲音道：
“顧南湘，我知道你不是這麽冷血的人我也知道，你一直想要一個孩子。”
不等顧南湘開口。
謝愈步步緊逼，将女人抵上畫闆：“顧小六你想不想要？”
女人面色微變，擡手示意身旁的女仆下去。
等到院子裏沒有旁人了。
顧南湘皺着眉，語氣有些不太好：“謝愈，你是什麽意思？”
“你這幾天，都睡得不太好吧.？”
他言辭肯定，看着女人眼底的烏青。
男人推了推眼鏡，伸手圈住女人的身體，感覺到她的僵硬，便有些無奈地微微松開了些。
顧南湘掙脫謝愈的懷抱，白皙的臉上帶了幾分愠怒：“你瘋了？這裏是顧家！”
謝愈松開手，後退了一步。
一秒恢複了在人前那副嚴謹的模樣，道：“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夫人.”
雖然，他還想要更親密一些的。
顧南湘被他的變臉，氣笑了。
“你突然提顧小六，是什麽意思？”
謝愈便笑了笑，語氣低沉地道：“六小姐在顧府不受待見，顧雲州也幾乎遺忘了這麽個人.她又生來不同，我還真不知道，夫人與她是哪裏來的交集？”
顧南湘面色不變，隻是眉頭微蹙：“我跟顧家這些小輩都沒什麽交集，也毫不關心。”
她說得很無情，但謝愈臉上的笑容卻越發深了些。
“哦？夫人這些天不去看她，又擔心得睡不好覺.我以爲夫人心裏是有些在意六小姐的。”
顧南湘沒有說話。
伸手拿起畫筆，在盤子裏清洗。
像是對謝愈說得好，毫無感覺。
“我隻是覺得，夫人這院子寬敞，六小姐雖然有些不同，但赤子之心，應該能爲夫人驅走不少冷清寂寞。”
“我不喜歡孩子。”
顧南湘面色冷冷地，微微擡手，下了逐客令。
“謝大管家，要是沒事，可以走了。”
謝愈也不糾纏，語氣溫和，帶了幾分真摯：
“夫人可以好好想想，六小姐如今孤身一人住在後院。”
“先前兩個伺候的，也不知道爲什麽突然中了邪，要是六小姐也.”
他沒有細說，便彎了彎腰，退下了。
顧南湘洗筆的動作一頓，目光落在畫闆上，那有些扭曲的紅日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