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一趟。”
阿梅的藥一熬好,沈慕年神色複雜地看了顧遙一眼,轉身便要出門。
“做什麽去?”顧遙問。
“阿梅的藥還沒配齊我再去想想辦法。”
在顧遙面前,沈慕年并不是一個擅長撒謊的人。
“你乖乖在家等我回來,等藥冷了,記得喂給阿梅。”
他也知道顧遙聰慧,便眼眸低垂,語氣尋常的叮囑着,唯恐她看出什麽。
但好在,少女沒再多問,乖乖點頭。
沈慕年忍不住伸手抱了抱她。
顧遙開口:“我送先生出去”
沈慕年的眼神裏,有訣别之意。
他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成功把李叔帶回來。
所以,他沒有拒絕她,隻輕輕道了聲好。
兩人走向院門口。
“先生,再見。”
少女乖巧的告别。
男人的眼眶微熱,竟不敢回應這一聲再見,隻是深深地看她一眼。
他打開門,走了出去。
“先生”
身後的小姑娘又喚了他一聲。
沈慕年尚未回頭,後腦勺便突然傳來一陣痛意。
“阿遙?”
意識抽離,他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顧遙伸手接住了他。
男人靠在她的肩頭,眉眼沉沉,透着多日來的疲憊和倦意。
“好好睡一覺吧。”
顧遙擡手撫了撫男人微皺的眉,輕聲道。
“誰都不及你重要所以,爸爸我不允許你爲了别人犧牲。”
“更不必爲了我去犧牲。”
顧遙将沈慕年帶回了房間。
靠窗的櫃子上,那瓶梨花被風吹動,落了幾片花瓣。
有些衰敗,是沒辦法阻止的。
顧遙擡眼看向007,道:
“他的劫點,就在這七天内,闫家想盡辦法引他去,原劇情裏那些事情,遲早會發生。”
“那我們怎麽辦?”007很焦慮。
顧遙沒說話,看了一眼梨花,沉默着拿起了沈慕年的一件戲裝。
穿好,坐在鏡子前,她開始往臉上描畫妝面。
顧遙畫的,是通緝令上,沈慕年的那張戲裝的樣子。
“現在起,我,就是長殷先生。”
鏡子裏的人,一颦一笑都绮麗動人,開口的聲音,和沈慕年毫無差别。
007飄在半空,看着顧遙的舉動,也異樣地沉默。
它已經明白了顧遙的打算。
她要代替沈慕年,去承擔那份注定的劫點……
顧遙大搖大擺地,去了闫家。
闫家地戲台,依舊熱鬧。
南區的各路戲班,輪流上場,隻爲博得闫家主母的歡心。
但顯然,先前刺殺的事情一出,闫家的人,各個心裏都不太舒坦。
但是這戲依舊得唱。
因爲他們都在等,等‘長殷先生’的到來。
顧遙一登台,剛開嗓。
高座之上,便起了騷動。
“是他!紹文,闫伯伯,快抓住他!”
陸海棠的聲音高亢激動,已經抑制不住地從位置上起了身。
闫紹文,拔了槍,陰沉地看向戲台上的人,沖着下方的守衛一揮手。
“給本少圍起來!”
戲台上的人,處變不驚,不緊不慢地開口道:
“諸位急什麽?不如聽沈某唱完這一出,再與闫少爺和陸小姐叙舊。”
“讓他唱。”
闫家主母久聞長殷先生的名聲,此刻倒是慢悠悠開了口。
闫府嚴防,插翅難飛,倒确實不急這一時。
顧遙便笑了笑,微微一俯身,抖開長袖。
唱的,是沈慕年的成名曲目,《挂帥》。
沈慕年當初手把手教顧遙的身法,她幾乎毫無二緻的原樣演繹了出來。
她一唱,陸海棠便坐立難安,顯然是想到了在北區時,被顧世藩**不堪回首的往事。
就像是一場噩夢,陸海棠好不容易等着戲台上的人唱完。
台上的人,便看向她,道了一聲:
“十九姨太,竟是闫家養女,倒真叫人意外。”
“不怪顧大帥最寵您,夜夜笙歌不說,還生怕您受了委屈,連自己親女兒的一條命,都不及十九姨太一句話重要。”
“如此手段,也隻有闫家才能培養出來。沈某曾還想着救十九姨太回家,到底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句句都是十九姨太這個稱呼,讓陸海棠徹底失去了理智。
“你閉嘴!”
她幾乎是不受控地,奪過身旁闫紹文手裏的槍,擡手沖着台上的人,開了一槍。
血,在嫣紅的戲服上并不顯眼。
顧遙低頭看了一眼,輕笑一聲。
“呵有槍了不起啊。”
顧遙的手心裏,多了一把匕首。
她眼神都沒動一下,對着陸海棠地額頭,将手裏的匕首飛了出去。
鋒利的利刃,劃破皮膚,刺透頭骨,穩穩地紮在了陸海棠的眉心。
“爸爸,你太暴力了!”007捂眼。
顧遙微笑,提了這麽多次刀,這次總算是用上了。
守衛們迅速沖了過去,顧遙淡定地站在台上,不躲不避。
賓客席驚亂一片,陸海棠睜着眼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闫紹文沒看她,而是看向台上地人,急怒道:
“快,救人!他不能死!”
他還要把人帶去北區做交易,若是死了豈不是失了談判的先機。
這個世界,明天也許能完結不能的話,就拉倒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