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攝政王去桐城,比您去,更危險啊!”
李德忍不住爲攝政王說起了好話。
“你什麽意思?”宇文覺不解。
“皇上您難道還不知道,攝政王關了徐太傅,後來又把他給放了,外人不知内情,所以現在天下人都在說,桐城亂匪是真如今隻怕桐城裏彙聚的難民,對攝政王恨得緊。”
宇文覺臉色變了變:“那,攝政王他,就沒想過解釋嗎?”
李德歎了口氣,也不好說自家主子太天真。
“攝政王要是解釋,桐城民情激憤的對象,就要變成皇上您了啊。”
“既然這麽危險,他爲何還要去!”
宇文覺心情頓時沉重了起來。
“皇上,大概大概攝政王是想讓您知道,民間疾苦,想讓您親眼去看看,不要被人蒙蔽了雙眼,犯下錯來。”
李德鮮少有這麽認真勸谏的時候。
他放輕了聲音,安撫道:”旁人犯錯尚有餘地,但您是大端的皇帝,一言以蔽之,若是做錯了抉擇,便是天下都要動蕩的大禍。”
“朕可沒有你說的這麽厲害。“宇文覺嘀咕了一聲,煩悶的神色卻有所消減。
“奴才能感覺到,攝政王待您,尚且有幾分真心。”
李德言語懇切,有幾分感慨:”不管是因爲先帝,還是因爲旁的皇上,這都是您的機會。”
宇文覺沉默了。
他其實能感覺到,這次攝政王歸朝後,對他比過去上心了許多。
可是,連皇位攝政王都不看在眼裏,那他又還有什麽,是值得攝政王圖謀的?
那日書房裏,攝政王的話,猶言在耳。
他原本不信,那日在堯王府,攝政王許他的承諾。
可每每想起,就會心頭一熱如果那個承諾是真的。
該是一件多麽美好的事。
隻是他想不明白,一個人怎麽會無緣無故地對另一個人好呢?
何況,這個人還是攝政王。
他尋不出理由,便隻能一直猜測原因。
宇文覺歎了口氣,輕聲道:“哪怕能找到一個,朕心裏都踏實些。”
“皇上您說什麽?”李德沒聽清,忙問。
宇文覺擺了擺手,心情複雜極了。
“去收拾行李,朕要出遠門。“
頓了頓,又道:”再暗中多派些人随行,别,别讓攝政王的人發現了。”
李德點頭,心裏卻嘀咕着,這個要求難度有些大。
百官都知道,小皇帝因爲學業繁重,又因爲納妃之事備受打擊,攝政王給他放了假。
朝中一應大事,密報攝政王即可。
宇文覺一晚上輾轉反側,一直在想攝政王到底有什麽打算,黎明時分好不容易睡着。
誰知,一大早,向來不怎麽待見他的太後,突然帶着十一皇子,來了他的寝宮。
“皇上,您若是不願随攝政王去,不如跟攝政王說一聲,讓冉兒去?”
宇文覺剛洗漱完,裴萱便将宇文冉推到了他面前。
“十一還小,朕不答應。”
他還真是有些不明白,又不是什麽好事,怎麽還争上了?
宇文冉仰頭,滿臉不高興:
“皇兄,你不願同攝政王一起去玩,爲什麽不讓我去?”
宇文覺冷哼了一聲,語氣生硬地道:
“攝政王是覺得朕學業繁重太辛苦,才要帶朕去放風,你跟着瞎湊什麽熱鬧?”
“本宮可是爲了皇上好,您既然不願去,本宮讓冉兒去,也是免得因爲您的拒絕,讓攝政王難堪。”
裴萱神情還算溫和,眼眸裏卻隻有一片冷漠。
宇文覺也不瞎,自然不相信她是因爲這個原因,但到底勾起了幾分好勝心。
“誰說朕不去了?要不是太後突然來這兒,朕已經出發了!”
本來不想去的,可要讓宇文冉頂替了自己去,他心裏隻怕更不舒服。
“我也要去!”宇文冉不依不饒地叫嚷了一聲。
“你要去,就找攝政王去,别來煩朕!”
宇文覺一摔袖子,轉頭就真的讓李德收拾起東西來。
見他已經做了決定,裴萱出奇地沒有再堅持,而是目光閃了閃。
她狀似不經意地問:“攝政王可有說,是要帶皇上您去哪裏放風?”
宇文覺皺眉,不知道她問這些做什麽,便含糊地說了句:
“說是去北方看看,朕也不清楚。”
“北方啊”裴萱低低地呢喃了一句,眼眸裏的神色頓時冷了幾分。
她将宇文冉拉到自己的身邊,臉上笑意淺淡:
“既然皇上下定了主意,那本宮便帶冉兒先回去了,皇上在外頭,主意安全。”
說罷,便匆匆走了。
“這就走了?也不再堅持下下?”
宇文覺有點納悶,過去這太後想幹個啥,哪次不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這回卻這麽輕易就放棄了,有古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