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遙拿過右手邊的折子,往李尚書身上一扔。
“李尚書,這封折子也翻開看看,裏面的名單你念給大家聽聽。”
宇文覺微微伸長了脖子,很想知道折子裏寫的是啥。
李尚書翻開折子一看,頓時面色慘白,哆嗦着跪下了。
“攝政王饒命,皇上饒命!臣不知情,臣什麽都不知道啊!”
顧遙冷笑:“來人,把名單裏的人全都給本王拉下去,關入大牢,容後再審!”
百官還在懵逼中,朝殿四周的侍衛,便不由分說地逮了一波人,然後匆匆退下了。
眨眼便少了十幾個官員。
宇文覺有些震驚地回不過神,沒想到連這朝殿,也處處是攝政王的人。
“皇上,散朝吧,你也該餓了。”
顧遙起身,低聲沖宇文覺說了一句。
“哦散朝,散朝。”
宇文覺依舊有些回不過神,怏怏地擺了擺手。
大臣們惶惶不安,一聽散朝,都紛紛往外頭走去。
少年天子,坐在龍椅上,看着轉瞬空了的朝堂,有些頹然地低下了頭。
“皇上,攝政王已經走了。”
李德小心提醒,見宇文覺回了神,又道:
“攝政王方才說,皇上您明日便要同内閣大學士學習,讓您好好準備,不要丢了天子的氣度和臉面。”
原本黯淡的神情,變成了煩躁和欲哭無淚。
“先回去吧。”宇文覺有些心累。
李德神情猶豫,又小聲道:
“徐小姐在朝夕殿等候您多時了,怕是怕是爲了徐太傅的事情,皇上您确定要現在回去?”
宇文覺扶額。
做皇帝真的太難了!
太傅作爲保皇派,敢屢次與攝政王反着來的底氣,除了天子之師的名頭。
還因爲他的女兒,徐嫣然。
朝中人皆知,徐家千金如無意外,将會是大端未來的皇後。
而徐太傅,将會成爲國丈。
小皇帝作爲他的學生,又素來聽從他的意見。
若徐嫣然真的爲後,到時候,隻怕前有攝政王監國,後有徐太傅左右皇帝的意見。
大端因此兩極化分割,陷入無休止的權力鬥争中。
但攝政王如今卻冒着跟皇帝撕破臉,被天下人诟病的風險,也要幹脆利落地斷了徐從文的官途。
不可謂不狠。
徐從文是被顧遙派的人,直接從徐府的卧榻上,拉起來就押進了天牢。
“皇上,嫣兒自知不該前來求情,讓您難做,可嫣兒如今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求您,求您救救家父!”
徐嫣然向來高貴清雅的臉上,此刻是梨花帶雨,戚戚然地俯身,跪倒在宇文覺面前。
她怎麽也沒料到,早朝的時候,攝政王大肆發落,宇文覺居然一聲不吭。
更想不到她爹會突遭牢獄。
“嫣兒,不是朕不想管”
宇文覺從沒見徐嫣然哭過,到底是有一起長大的情誼在,看她哭成這樣,一時也有些心軟。
“皇上,朝中衆人,唯有嫣兒的父親至始至終站在您這邊,保護您,守着您。”
“皇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嫣兒的爹待您,猶如親子,這份情誼做不得假。”
宇文覺心頭沉沉的,徐嫣然說的這些都沒錯,可如果徐從文真的犯了錯呢?
桐城那些人如果是無辜的,那麽大的罪孽,難道他要自己來擔嗎?
徐嫣然看到了宇文覺臉上的猶豫,她咬了咬唇,竭力将心裏對他的失望壓了下去。
懦弱無能,還要假裝昏庸殘暴的皇帝,如何能成爲她未來的依托?
“嫣兒,你先回去吧,朕容朕再想想辦法。”
宇文覺忍住心頭的煩躁,沖着李德使眼色。
“徐小姐,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您先回府”李德站出來,小聲勸道。
徐嫣然的面色白了白,秀麗的眉眼輕蹙。
宇文覺這是打定主意,要舍棄她父親了?
她站起身,定定地看着宇文覺,語氣有些剛烈:
“嫣兒不知父親他犯了什麽錯,但嫣兒知道他護着您,站在您這一邊,在攝政王眼裏,就是最大的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