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對字,讓宴會的氣氛頓時騷動起來。
絕美的舞姬,仍在高台上,使勁全身的魅惑,可底下的人全紛紛沒了欣賞的心情。
任誰也沒想到,攝政王這次歸來,連徐太傅也全然不放在眼裏了。
果然,這是強權在握,野心昭然,也不怕天下人口誅筆伐了,自然也不會對天子之師的徐從文客氣了。
衆人心頭戚戚然。
顧遙坐在長案前,漫不經心地打量衆人的反應。
目光落在徐太傅身上,便如同看一隻蝼蟻。
“老夫好歹是三朝元老,又是天子之師,竟要遭攝政王如此羞辱,難道你就不怕天下人非議嗎?”
徐太傅一副痛心疾首,國之不幸的模樣。
顧遙無動于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
“天子之師從今日起,你就不是了。”
這話一說,連宇文覺的臉色都變了。
這邊的争鋒相對,也影響了女賓這邊,方才羞澀輕松的氣氛一掃而空。
徐嫣然擡頭,看向對岸,一身玄衣的人,在月下透着清冷。
他坐在那兒,漫不經心地把玩着酒杯,哪怕她爹惱羞成怒地連聲質問他,他也依舊波瀾不驚。
衆人的視線還是會下意識地彙聚在那裏。
這個人好像生來,就是要被人注目的。
她知道,自己也是暗暗注目他的人之一,和其他人沒什麽不同。
就是這樣一個人,連此刻羞辱起她的父親來,也依舊雲淡風輕。
握着杯子的手忍不住發緊,她秀美的臉龐帶了幾分羞憤的紅暈。
同桌的小姑娘們,看向徐嫣然的目光中,或擔憂,或同情,還有一絲竊喜。
對面的對峙并沒結束,有其他老臣與徐太傅一派的,也站了出來。
“徐太傅是三朝老臣,官至二品,怎能因爲攝政王一句戲言,便撤了天子之師的重任。”
“徐太傅年事已高,不如提前回家養老,攝政王的決定可是爲你好。”
也有谄媚的大臣識時務地開口。
“攝政王三思,此事萬萬不可啊!”
徐太傅一派的大臣,頓時大驚,紛紛求情。
“皇上,皇上您說句話啊,老臣教導您至今,兢兢業業,未有一日怠慢臣受辱不要緊,可皇上是我大端的天子,攝政王此舉,就是在折損您的龍威啊!”
徐太傅竭力忍住慌張,沖着宇文覺的方向跪地,言辭昭昭,恨不得聞者落淚。
“吵死了,你做的那些好事,我留你一條命都是看在本王侄兒的份上。”
這話不可謂不重,徐從文羞憤地就差以頭撞柱,來證清白。
顧遙冷淡地看了眼跪了一地的老臣,然後慢悠悠地轉過頭,看向高座上的宇文覺。
至始至終,高座上的少年天子都沒有說話。
哪怕他的臉色已經難看至極,握着扶手的手,都在發抖。
似是在極力忍耐。
“皇上可有什麽想說的?”
攝政王開口一問,衆人才紛紛看向宇文覺。
少年從高位上走了下來。
顧遙想了想,坐在位置上沒動。
原來的顧堯是個冷心冷性的人,對這個小輩般的皇帝,并不主動。
“皇叔。”
離得近了,宇文覺也不再向前,他望過來的目光有些矛盾。
兩側的大臣們,全都密切地關注着二人的互動。
顧遙在宇文覺的眼裏,看到了真切的懼怕,這個認知讓她的心情頓時不太美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