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寒風城的第一天,周青峰的手下在決鬥搞死了城裏的一名騎士。第二天,他帶隊幹翻了城裏的貴族體系。過了幾天,當所有人都覺着他應該消停消停時
被占領的城主府門口挂起了一盞‘燈’。
事後人們回想,前兩天殺人放火看着熱鬧,實則在曆史上重複過無數次,根本不值一提。倒是那盞不起眼的‘燈’給異界的文明打開了一個新篇章。
‘燈’挂在一根四五米高的杆子上,那原本是城裏貴族用來執行絞刑的刑具。周大爺也不怕晦氣,直接就拿來用了。
‘燈’不大,就是一顆用銀質承托卡住的黑曜石,亮着白光。從照明強度來看,約莫類似十幾瓦的節能燈。在陰沉沉的北地,這是相當亮堂的光源了。
據城主府的仆人們說,‘燈’挂上去時,雨果老爺在燈下咧嘴傻笑整整兩刻鍾。他哈哈哈的樂個不停,旁人都繞着他走,生怕這位寒風城的新主人有什麽特别的怪癖。
希瑞克在周青峰腦子裏問,“你隻是修好一個恒定照明術的魔法器具而已,至于笑成這樣嗎?知道什麽是神器嗎?你對真正強大的魔法物品一無所知。”
對于那盞‘燈’,周青峰報以莫大的期望,也帶有莫大的信心。對于希瑞克,他挺直腰杆直接罵“鄉巴佬,你懂個屁,你懂個錘子,你懂個蛋蛋,你就是個蠢貨。”
一串罵詞說的極溜,完全是脫口而出。
希瑞克被罵的愣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它氣炸般咆哮,“混蛋,你這個渎神的賤種,無知的愚夫,卑劣的蛆蟲,你的靈魂終究有一天要被我塞進黑暗之火中永世焚燒。”
邪神滔滔不絕罵了周大爺一整天。
哈哈哈,希瑞克罵的越難聽,周青峰越高興。他很快拿出十幾個修複改造的魔法燈具,挂在城内的主要街道交叉口充當路燈。
這隻是第一批所謂‘廉價照明光源’。可從材料來講也不是很廉價,使用的都是從長腿家族藏寶室裏弄來的‘昂貴’黑曜石,數量還相當有限。
十幾盞‘燈’的性能也未達到周青峰預想的要求。因爲它們功率還不夠大,隻有亮度,沒有溫度。而鐵幕下的北地最可怕的不是黑暗,而是低溫。
但這些足以讓周青峰意氣風發。當光源亮起,他心頭的喜悅超過幹翻長腿家族,拿下寒風城。因爲他觸及過去兩三萬年來,智慧生物從未觸及的未知領域。
魔法女神是異界所有神靈中非常特殊的一個。她是原生神靈,雖然經曆多次轉世,但她在智慧生命産生之前就存在了。她所掌控的魔網一直沒被任何智慧生物破解過。
哦,曾經有個傻逼大奧術師想出個超級奧術要取代女神。結果,女神沒事,所有巫師很有事。這事且不去提。
過去城市街道照明都隻能用火把,千百年來也沒誰對此有任何改進。畢竟火把最廉價。今天街道上挂上十幾盞魔法光源,城裏的人自然好奇的很。
每盞燈下都是周青峰安排的救濟點,饑民們可以來免費吃三餐,恢複體力和精力。黑面包和鹽水熱湯敞開供應,城裏的糧倉一一開放,通通用于控制饑荒。
接受救濟的饑民排着隊,小小心心的去領吃喝。自然也有不守規矩的,立馬就會被持鞭的親衛隊抽回去。
救濟點擺着大鍋和烤箱,用熔岩石當燃料烹饪食物,熱氣蒸騰。饑民們聞着面包的香氣,望着路燈的光芒,滿懷如夢如幻的錯覺,仿佛擺脫苦難,一步跨進了天國。
吃飽肚子的饑民還會被拉去蒸桑拿,就是個大屋子裏頭擺上熔岩石,一群脫光衣服的人不斷朝火熱的石頭上澆水。用不了幾分鍾,大家就會渾身暖洋洋。
解決饑餓和衛生問題,換下的衣服會簡單清洗,在熔岩石邊烘幹再穿上。經過這套程序的饑民會感覺脫胎換骨,煥發新生。
大夥回想過去的兩三個月,此刻才覺着自己重新擁有尊嚴和體面,是個堂堂正正的人——對精神面貌的改造就在如此潛移默化中完成。
法布羅站在巫師之塔的頂端,再次俯瞰全城。昨天大火的煙霧已然消失,原本陰沉的城市卻多了好些亮點。過去看不清的街道,現在有路燈照明,竟也清晰可見。
城裏既歡騰又平靜,一切井然有序,甚至超過以往。法布羅想想,這分明是一個大号的和諧村。維克多雨果把他那套統禦之術輕松複制,用在了寒風城。
急促的腳步響起,好幾名巫師跑到法布羅身後。他們剛剛去城裏街道轉了一圈,仿佛看稀奇般觀察新城主對城市的管理。回來後,他們就跟發現新大陸般叽叽喳喳。
“法布羅,你真應該下去看看。那些賤民沒了貴族,居然開始自治了。維克多雨果想了個奇妙的主意,他收編了城裏的工匠,代替原本那些貴族官僚。”
“這确實是個非常不錯的主意,不少工匠都識字,不像一般賤民那麽愚昧。我看他們管理的挺好的,至少比那些愚蠢的貴族強。”
“城裏的貴族都被抄家了。面對失去看管的财産,居然沒有發生哄搶和騷亂,這又是一件奇妙的事。你之前說維克多雨果會強大的心智魔法,我們對此表示贊同。”
“維克多雨果把恒定照明術的魔法燈挂在街道上,又是件大膽的事。這肯定是從長腿家的藏寶庫裏弄來的,他居然拿出來給賤民用。不得不說賤民們很感激。”
幾個巫師七嘴八舌的議論,法布羅一派嚴肅的冷目回望,低語道“你們想好了站那一邊嗎?”
巫師們立刻沉默,緊接着搖頭。好一會才有人支吾道“對抗菲爾斯家族這事成功性太小了。我們不想冒險站在維克多雨果這邊。但是”
另一名巫師緊接着說道“‘攝魂者’蒙迪諾進駐巫師之塔,占據了塔内最好的位置。他的幾個學徒似乎也挺厲害,今後寒風城死靈系的勢力不會差。所以”
巫師們還是東望西望,似乎想找個腳踩兩條船的好辦法。畢竟昨晚周青峰賜予蒙迪諾‘骸骨’符文,讓‘攝魂者’實力大幅提升。這等好處太叫人眼熱。
法布羅很清楚巫師們的心态,他何嘗不是如此?可他更清楚周青峰是個什麽性格——順昌逆亡,冷血無情,才不會允許有人在他面前耍滑頭。
“長腿家族想利用維克多雨果,隔天就被他殺的大敗。現在城裏的貴族死的死,逃的逃,無人能與之相抗衡。
頂多過幾天,等和諧村的大隊人馬趕來,城内局面就更無法動搖。屆時我們想投靠也是價值大幅下跌。我勸諸位盡早做決定。”
法布羅說的簡單,可幾個巫師自然要問他做何決定。
這位‘煉金首席’沉思許久,還是搖搖頭道“維克多雨果從未失敗過,可菲爾斯家族能聯合整個北地。雙方力量差距太大。我,我還是看好菲爾斯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