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修改)
張遼?
“此是何人?”
呂布臉上也有異樣之色。
這個張遼的名字,他可是沒有聽說過的。
“此人在我麾下并不出名,這呂煜是怎麽知道他的名聲的?”
李儒看着呂布的臉色,覺得這句話應該不是呂布故意來騙他的。
“啓禀将軍,對于張遼此人,末将倒是有一定的了解。”
高順在這個時候站出來,他對着呂布行了一禮,之後才将張遼的過往緩緩說來。
聽着高順的話,呂布與李儒對這個張遼的過往也算是有一些了解了。
這個張遼出生于并州雁門郡馬邑縣,其家鄉位于北方邊陲,人習戎馬,畜牧於野。
張遼本是聶壹的後人,其家族爲了避怨而改爲張姓。
塞外胡人猖獗,張遼所在的雁門郡經常遭到胡人的殺掠洗劫。
熹平六年,雁門郡的軍民曾與一些匈奴人聯合反攻檀石槐,卻大敗而還,死傷慘重。
張遼自幼就經曆了大量的邊塞戰亂,少年時便成爲雁門郡的郡吏。
中平五年三月,并州刺史張懿在抵禦胡人的進攻時,戰敗被殺。
繼任爲并州刺史的丁原因爲張遼武力過人,召其爲從事,命他帶兵趕赴京城,去接受大将軍何進的領導。
大将軍何進又派遣張遼前往河北募兵。
張遼在河北共募得千餘人,然後,返還京城向何進複命。
何進被宦官所殺,憤怒的将士們攻殺宦官。
幸存的宦官劫持漢少帝。
最終,董卓立下了救駕的大功,回京後,便掌握朝中大權。
由于何進已死,張遼作爲大将軍何進的直屬部下之一,便像何進的其他部屬一樣,統兵從屬于董卓。
緩緩的聽着這張遼的過往,在這個時候,就輪到呂布詫異了。
“這個張遼,其實也不算是我麾下軍士,呂布找我作甚?”
雖然張遼也是并州系,但很明顯,張遼是不受到他呂布的節制的。
“興許是這呂煜見識過張将軍的勇武,是故看上了張遼将軍,呵呵。”
呂煜啊呂煜...
現在你是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了?
還敢來找我大軍中的将軍?
且看你肚子消化得了還是消化不了。
“将軍...”
李儒看着門口的鄭及,笑着說道:“還請将軍借一步說話。”
借一步說話?
呂布循着李儒的目光? 馬上也是看到了鄭及。
這是想要避開呂煜的使者。
呂布馬上明白了李儒的意思。
“也好。”
呂布起身? 與李儒走到後院。
“此處呂煜的使者已經是聽不到你我的交談了,先生有話? 可以直說了。”
李儒笑眯眯的? 看起來很是和藹。
當然...
呂布心裏肯定不是這樣想的。
“将軍,你便答應呂公明的請求罷。”
“答應?”
呂布愣了一下? 馬上搖頭。
“這張遼都不是我麾下士卒,我如何能夠決定如此大事。”
“都是并州出身? 張将軍自然是會聽将軍的話了? 況且,此事我也會幫手的。”
呂布看着李儒笑眯眯的表情,哪裏不知道李儒心裏面的想法。
他是想要通過這個張遼來還呂煜啊!
但是...
現在他好像是沒有拒絕的資格了。
但若是不拒絕,他又能夠做什麽呢?
呂公明...
他自然是想救的? 但他畢竟是義父的親信? 而呂煜又是反對義父的....
呂布的虎目轉了轉,最後重重點頭。
“既然如此,我便答應了!”
“呂公明死了,對董公是有好處的,将軍與董公如今是一條船上的人?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也應該是知道如何做的,那些人口中的忠義道德? 其實虛僞得很,說是爲君爲上? 但其實都是爲了自己而已。”
李儒上前? 踮着腳拍了拍呂布的肩膀? 笑着說道:“将軍是明白人,而且如今将軍受到董公的看重,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
說完這些話,李儒便也就徑直走進去了。
李儒的話...
好像是有其他的内涵的。
呂布眼神閃爍,也走進堂中了。
“此事...我便答應了。”
呂布屁股剛坐穩,話便是馬上說出來了。
鄭及看到李儒與呂布故意躲着他,也明白了這些東西。
不過...
這一切都是在主公的預料之中的。
“好,那我也回去向我家上位通禀了。”
鄭及頭也不回,直接轉身離去。
“呵呵,将軍,那我也先行離去了。”
他要去搞定張遼的,先一步去說這石頭也能先一步的從心口中放下來。
“先生請。”
作别了李儒之後,在呂布身後的高順忍不住開口說話了。
“将軍...如今呂公明聲名赫赫,我等要是害他了,豈不是要遺臭萬年?我看此事,将軍還是要将自己撇出去。”
名聲是很重要的東西。
對于呂布來說,尤其如此。
而且...
呂布也很看重自己的名聲。
“此事...我隻能私底下偷偷去通知呂煜,另外,那個張遼你好似與他非常相熟,他若是想要對呂煜不利,你也可以對其言說一二...”
光明正大之下,他肯定是不能反對李儒的。
但是...
在私底下,他還是可以給一些援手幫助的。
高順重重點頭,說道:“此事我知道了,屬下這就去。”
“現在别去,等晚上再去。”
看着高順一臉迷惑的樣子,呂布接着說道:“現在李儒就去找張遼了,你現在過去,不是要和李儒撞上了嗎?”
高順輕輕點頭。
“屬下明白了。”
另外一邊,鄭及左往右轉,很快便回到錢塘侯府了。
“主公,我回來了。”
“事情辦得如何了?”
呂煜身上穿着玄黑色戰甲,手上握着長劍,倒是頗有将軍的模樣。
“都按照主公窮的吩咐去做了,李儒也在當場,但是...這個張遼,當真是能夠爲我等所用?”
“張遼是義士,助我自然是棄暗投明,當然...他若是不願意,我也不勉強。”
現在張遼還算是微末。
在董卓的體系裏面,屬于底層的。
他之前是跟着何進的,何進敗亡之後,不得已跟着董卓,然後被劃分到呂布帳下。
其實不管是董卓還是呂布,在張遼心中都是沒有恩情的了。
而呂煜有大義在,再畫一張大餅。
在呂煜看來,要收服張良,應該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張遼的事情,倒不是那麽關鍵,最關鍵的,是要準備我等離洛的事情。”
鄭及愣了一下,說道:“荀攸也準備離洛,他有意與主公同行。”
“與我同行?”
呂煜臉上先是露出喜色,但是緊接着,額頭上卻是眉頭緊皺。
“我現在離洛,肯定是不會太安全的,荀攸跟着我...恐怕也危險罷?”
“荀公達也明白這一點,他說他手下有數十家兵,一路上還可以互相照應。”
數十家兵,其實是不頂什麽用的。
但是...
跟着荀攸一道,也算是增進感情的好時機。
他在洛陽是揚了名,按照之前的約定,荀彧應當是會爲他做事的。
不過...
對于這種還沒有吃進嘴裏面的東西,呂煜向來是覺得沒有什麽安全感的。
肉,吃進了肚子裏面,才算是自己的。
他呂公明就是那麽現實。
“若是公達願意與我一道的,倒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此事,還得多與老師商議。”
他的許諾給他的兩千家兵,最好是能夠在離洛陽比較近的地方接應。
不然的話,洛陽四周的那些西涼鐵騎,肯定是會讓呂煜吃不掉兜着走的。
“這其中的事情,我馬上就去辦。”
“嗯。”
呂煜輕輕點頭。
現在名聲有了。
許縣令的官職也搞到了。
他呂煜來雒陽的什麽事情,現在都已經可以說是完成了。
現在最關鍵的,就是離開洛陽了。
要完完整整的離開洛陽...
有李儒這隻攔路虎在,恐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
張遼今年還算年輕,今年才十九歲而已,嘴邊才長出胡須來,當然算不上濃密,細細看去,發現上面還夾雜着容貌。
當然...
胡須不多,不代表着張遼臉上有稚氣。
此時的張遼披拂古銅色,身上的肌肉也是渾身都是,細細看去,都可以稱得上是壯漢了。
他雙手滿是長繭,但此時這雙滿是長繭的手卻握着筆毫,手中拿着一本兵書,在上面添加修改着什麽。
在這個時候,門外有小厮走過來。
“将軍,門外有人拜訪,他自稱是博士李儒。”
張遼剛想說這洛陽哪有多少認識他的人,剛準備拒絕,但是當他聽到李儒的名字的時候,他眉頭先是一皺,然後将筆放下去,起身來回踱步。
這李儒是董卓的親信,他現在雖然也是董卓的人,但其實,他與董卓是沒有多少關系的。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
這李儒要見他這個小人物,肯定是有所求的。
而對他來說,這個所求,肯定不是什麽好的要求。
張遼在考慮要不要稱病。
但他轉念一想,他若是敢不将李儒的話,恐怕那才是招惹災禍了。
他簡單的将桌塌收拾一下,對着身前的小厮說道:“去将李儒請進來。”
“諾。”
沒過多久,便見到李儒提着一壺酒還有一個紅漆色食盒走進來了。
“張将軍,果然是英武無比。”
李儒剛進來,先是大笑一聲,将張遼誇贊一聲,再說道:“這是我從司空府帶出來的美食美酒,恐怕将軍還沒有嘗過罷?”
這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加之之前的無事不登三寶殿。
張遼臉上雖然是點綴着笑容,但是心裏的警惕之意卻已經是提起來了。
“張遼不過百夫長而已,安得博士如此對待,惶恐,惶恐至極。”
見到張遼的反應,李儒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讓你惶恐一二,怎麽讓你替我做事呢?
“實不相瞞,今日過來,我是有事要問,有事要請你去做的。”
果然!
張遼心中凜然,但是臉上的笑容反而是更加燦爛了。
“博士有所吩咐,遼定當遵循。”
“好!”
張遼的模樣,其實與那些西涼将軍們對他的态度沒有什麽差别的。
他是董卓的女婿,更是董卓身邊最信任的人,隻要是讨好了他,那之後是官運,肯定是亨通的。
在他看來,這個張遼也是想要升官發财的。
想到此處,李儒便更加不客氣了。
“你與呂煜可曾相識?”
“呂煜?”
張遼愣了一下。
“便是如此名震洛陽的呂煜呂公明。”
“呂公明?”
張遼點了點頭。
“近來隻要是出去吃個飯,便能夠聽到呂公明的名聲,他這種人物,我不過是軍中粗鄙,如何會與他有聯系?”
張遼以爲這是審查,幹淨與呂煜撇清關系。
實際上...
他隻是聽過呂煜的義名,才名,見都沒見到過呂煜,當然是與呂煜沒有關系的了。
“那...呂公明是如何知道你的名字的?”
李儒眉頭微皺。
他還以爲張遼與呂煜是認識的呢。
不過...
不認識自然是最好的。
認識的話,要殺,可能就要加價了。
這沒認識,殺之自然也就沒有什麽心理負擔了。
“可能呂公明從某些途徑知曉了你張遼的英武之名,所以今日他在中郎将那邊要人,說是要護衛他的周全,我已經是說服中郎将,讓他答應了。”
說完,他滿臉深意的看向張遼,問道:“閣下意下如何?”
我意下如何?
呂公明在寒衣節的祭祀大典上壞了董卓的好事,得到了義名,之後又是一日寫下百首詩賦,如今已經是到了洛陽紙貴的地步了。
才名,就更加不需要多說了。
這樣的人物...看李儒的話來說,是要他前去刺殺了。
但....
這豈是大丈夫所爲?
張遼當即拒絕。
“先生,此事,我恐難從命。”
“哦?”
李儒眉頭微皺。
“你先前不是說,你不認識呂公明的嗎?既然是不認識的人,殺了他,應該也是沒有多少心理負擔的罷?”
張遼搖了搖頭,說道:“不認識之人,也不是人人都該殺的,呂煜非是我的敵人,沒有得罪過我,我殺之,心中自然會有愧疚之意的。”
“我聽說閣下也是帶過兵,殺過人得,莫非你殺人的時候,也會想這些事情?”
張遼搖頭,說道:“戰場搏殺,我不殺他,他便殺我,我沒有選擇。”
這家夥,嘴還挺利。
李儒見張遼稍微有些頑固,直接上大料誘惑。
“呂煜是董公的敵人,而你是董公的人,董公的敵人,自然就是你的敵人,你現在若是不殺,便是不義,而若是殺了,别說是曲尉,便是門牙将,你也當得。”
門牙将,也算是雜牌将軍了。
張遼當時就意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