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離去之後,蔡邕嘴巴張了張,想要與坐在主位上的皇帝說話,不想李儒直接吩咐一邊的大内官。
“退朝罷。”
“諾。”
大内官哪裏敢違背李儒的命令,直接扯起他的公鴨嗓,大聲喊道:“退朝!”
這退朝二字一出,小皇帝劉協也被宦官們拉着離開了。
董卓離開了,皇帝也離開了。
今日的朝會,算是真的散了。
蔡邕歎了一口氣,說道:“看來,便隻能如此了。”
颍川雖然有黃巾軍,但比之交州,肯定是要好很多的。
去交州,相當于流放了。
光是去到交州,就需要一年半載,加上這一路上的瘴氣,這人能不能活着到交州。
都是一回事。
而且就算是去了交州,能不能在交州站穩腳跟,這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算你僥幸活下來,并且站穩腳跟,也是一輩子都休想從交州出來了。
去了交州,基本上就埋在交州了。
但是颍川就不一樣了。
“董卓可不是什麽好心人,去颍川,他是想要借刀殺人。”
荀爽緩緩的将颍川的局勢說了出來。
“現在颍川境内,就有好幾股黃巾軍的勢力,便是我族族地,他們也時常過來騷擾,要不是士族家兵夠多,恐怕族人已經是受到這些黃巾軍的迫害了。”
“颍川太守管不了?”
在蔡邕看來,颍川的黃巾軍之前就被平定了,現在即便是再有黃巾軍,這勢力也不會太大了的。
颍川太守應該完全是有實力對付那些流民的才是。
“黃巾軍人數衆多,恐怕有七八萬之多,已經是成了氣候,即便是颍川太守,也隻能是自保,而做不到鏟除? 如今朝中還出了董卓的事情? 他們如何有心思去剿滅黃巾軍?”
剿滅黃巾軍,光靠地方是不行的。
颍川一地的士卒? 隻有萬餘人? 加上家兵,也不過兩三萬人? 自保的話,是綽綽有餘的? 但是要剿滅境内的黃巾軍? 那就是完全做不到的事情了。
“如此的話,那這皇宮,我們還是要闖一闖了。”
朱儁眉頭緊皺,這黃巾軍向來都是殺人不眨眼的? 他的寶貝徒弟要去了這樣的地方? 恐怕是生死難料。
“現在去皇宮,恐怕董卓是真的敢殺人的,颍川局勢雖然不容樂觀,但朱公也不必如此憂愁,你之前在颍川? 也是有威名在的,況且? 颍川有我荀家在,肯定是可保呂公明無憂的。隻要到了颍川? 呂煜的安危,自然就不用擔心了。”
朱儁轉念一想? 發現也确實是這個道理。
他之前殺的黃巾軍? 可是有很多的。
那些人? 這輩子都忘不了他朱儁的。
呂煜那小子作爲他的徒弟,有這份名聲在,諒那些黃巾軍也不敢有什麽動作。
再者說...
呂煜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之輩,在朝堂如此局勢之中,他都能夠遊刃有餘,到了颍川,想必更是如此了。
這些想法在朱儁腦子裏面轉了一圈,他很快便想明白了。
“若是如此,倒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我這個做老師的,便要多費一些心思了。”
衆人漸漸退去。
而在皇宮之中,李儒則是快步追上董卓的步伐。
“主公,此事爲何就此揭過了?呂公明的事情,我們完全可以堅持下來,然後有十成十的把握可以除掉呂公明,主公如此将他放在颍川,日後恐怕是巨大的禍患。”
巨大的禍患?
董卓冷哼一聲,他看着李儒,眼中的不滿已經是直接溢于言表了。
“僅僅是一個呂公明的事情,便搞得你如此焦頭爛額,死一個呂公明,對我們來說,又有什麽重要的?殺了呂公明,自然是可以警醒後來者,但是後來者隻要是不怕死,呂公明死不死,又有什麽關系,這些臣公中,十成十的人,都是反對我們的,若不是我還要用到他們,每一個人我都想殺了。”
換言之,董卓對呂煜的生死存亡,已經是不在意了。
“隻是...主公不殺呂煜,警醒不了後來者倒是小事,最關鍵的是,這個呂公明一看便不是池中之物,主公現在若是放了他,日後一定就會成爲禍患。而且是心腹大患,主公在這個時候,萬萬不可放虎歸山啊!”
“誰說我要放虎歸山了?”
董卓停下腳步,看着李儒,說道:“颍川如今有黃巾軍,呂煜是文人,怎麽可能在黃巾軍中活下來,那些黃巾軍,雖然一個個裝備不如何厲害,但是武力,卻是絲毫不低的。”
董卓在之前與黃巾軍有交手過。
而且還輸了。
是故對黃巾軍,他一直都覺得武力值不差的。
“光靠黃巾軍,恐怕是殺不了呂煜的,呂煜如今拜了朱儁爲師,朱儁在颍川黃巾中的威名,恐怕是可以讓小兒止啼的,呂煜作爲朱儁的徒弟,那些黃巾軍,恐怕是不敢去犯呂煜的。”
“哦?還有這回事?朱儁居然收了那小子爲徒?”
董卓眉頭緊緊的皺起來了。
“如此一來...呂煜去颍川,說不定還真的有生機。”
“要殺呂公明,其實也是非常簡單的。”
李儒陰恻恻的笑了一聲,說道:“那呂煜不是許縣縣令嗎?董公可以外封許縣縣尉,許縣賊曹,便以那些黃巾軍的名義,如此一來,即便是那些黃巾軍對呂煜不感興趣,但爲了這官職,肯定會去招惹呂煜的。”
通過封官,從而達到狗咬狗的目的。
董卓隻是一想,眼睛馬上是亮起來了。
“這個方法好。”
驅狼吞虎,而不需要他付出任何一點代價,這種買賣,他實在是太喜歡了。
“如此,那屬下下去之後,便讓陛下去安排了。”
董卓輕輕點頭。
“這種事情,就交給你了,這幾日一直因爲那裏呂煜的事情傷腦筋,下面,我們要對付的,就是太傅袁隗了。”
太傅袁隗?
李儒心中凜然,袁隗現在确實是但在董卓面前的一塊石頭。
但是現在,不能對袁隗動手。
袁隗背後,不僅僅隻有汝南袁氏,還有更多的東西。
那便是大漢的倫理綱常,大漢的士子名望,正統...
隻是...
這些話,若是直接與董公說去了,董公恐怕也是不會聽的。
得找一些機會才是。
.....
朱儁再早朝之後,馬上便回到錢塘侯府了。
呂煜一如往常的在與朱溫與伊浩練着劍術。
在錢塘侯府中,呂煜吃的東西都是大肉,加上鍛煉夠多,原本白皙的皮膚,已經是漸漸變成古銅色了,而且原本精瘦的身子,已經是鼓起了一個又一個的包來。
他現在已經是變得有些強壯了。
當然...
這種強壯,在把衣服穿上去之後,就看不到了,比起呂布,郝昭他們的身材,呂煜的這幅身軀,就不能說是強壯了。
“老師。”
見到朱儁回來,呂煜朱儁伊浩三人連忙對朱儁行禮。
“今日早朝之後,你的任命也已經确定了。”
呂煜輕輕點頭,他心裏知道,他此次的任命,不會是在萬年秦雍之地,也不會是在交州。
司隸,豫州,冀州,徐州這四地,是最有可能的。
而朱儁也直接将呂煜的任命說了出來。
“是在許縣,做許縣令。”
許縣?
這才日後,不就是曹老闆的許都了嗎?
我去許縣做縣令?
那這許縣豈不是要作爲我的根據地了。
許縣在颍川,颍川在豫州,算是中原地區了。
最關鍵的是,颍川中現在可是有不少才子謀臣的,這些人,都可以爲他所用的。
僅從這一點來說,許縣就是一個非常好的去處。
但也有一點不好。
颍川...
現在應該還有黃巾軍罷?
果然...
後面朱儁也将颍川的現狀與呂煜簡單的說了一下。
“颍川有黃巾軍,尤其是你許縣,現在便有大股黃巾軍盤桓,有黃巾軍到過的地方,都是寸草不生的,不過你也不需要擔心,在颍川黃巾之中,我也是有些威名的,屆時隻要你将我的名聲報上去,恐怕沒人敢對你如何,而且,荀爽也與我說了,荀家也會護住你,屆時我讓朱溫伊浩他們帶兩千家兵在你身邊,便已經是足夠防備黃巾軍了。”
兩千家兵?
呂煜臉上露出欣喜之色。
“多謝老師。”
這兩千家兵他要是拿在手上了,加上成臯的一千人,那便是有三千了,到時候再擴招一番,湊齊個五千人,恐怕是不成問題的。
有五千人,在許縣就容易站穩腳跟了。
“既然做了你的老師,這些自然都是我應該做的,過幾日,你便離開洛陽罷,我看那李儒也不會想着放過你的,離開洛陽的時候,還是需要小心一些。”
“離開洛陽,确實是一件要緊事,隻是...老師,如今因爲我的原因,你恐怕也是已經被董卓記恨上了,這洛陽對老師來說,恐怕也不是一個久待之地了,最好還是找個機會離開洛陽。”
“我在洛陽,董卓是不敢動我的。”
朱儁給呂煜一個你放心的眼神。
“再者說,一旦局勢有變,我在洛陽有數千兵馬,要走是随便走的,董卓也不可能攔我。”
“這...”
呂煜還想要繼續勸慰,但朱儁直接是擺了擺手。
“老夫活了幾十年,懂得還是比你這小子多的,你便放寬心就是了。”
呂煜點了點頭,也是将心中的擔憂放下去了。
朱儁可不是頑固之人。
“這颍川的事情,你若是要去問,最好是去問荀公,當然,去問荀攸那小子,也不是不可以。”
問,自然是要去找荀攸問了。
若是能夠将荀攸拐到手,那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我明白。”
當然...
有一個人,呂煜是從進洛陽之後便想要得到的了。
張遼張文遠。
但是直到現在,他還沒見過張遼。
更别說得到張遼了。
他在洛陽也不會再待多少時日了,現在,自然是要到出手的時候了。
恰恰...
呂煜還真有個計策。
.....
次日中午。
呂布正在喝着酒,吃着肉,臉上沒有多少表情。
他一直護衛在董卓身邊,平時董卓的氣都是撒在他身上的。
他臉上要是能一直有笑容,那才是一件怪事了。
“中郎将,董公今日心情如何?”
作爲最接近董卓的人,有很多情報,李儒不好直接去問董卓,便隻能在呂布這邊問出來了。
是故...
每次吃午飯的時候,李儒都會過來與呂布說些話。
“義父心情尚可。”
“那...他有對你說其他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
呂布眉頭一皺,然後輕輕搖頭,說道:“義父沒有與我說其他的事情。”
“是嗎?”
李儒臉上露出失望之色。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卻是走過來一個侍從。
“啓禀中郎将,門外有一個儒生,說是呂煜的信使,說是有事要與将軍商議。”
有事與我商議?
那你這個時間選的可真是不湊巧啊!
現在李儒在我身邊啊!
“咳咳。”
呂布咳嗽兩聲,連忙說道:“我與呂公明沒有任何關系,不見不見。”
“且慢。”
李儒将那個侍從喚住,然後笑着對呂布說道:“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将軍自然知道自己與呂公明沒有關系,那麽現在見一見,又有何不可呢?”
“這個...”
呂布看着李儒的眼神,知曉他現在若是不将那呂公明的人叫過來的話,他可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那便将門外的那個使者叫過來。”
沒過多久,便有一個人走進來了。
這個人不是鄭及,又是何人呢?
鄭及見到李儒在場,臉上露出‘詫異’之色,他連忙一個拱手,說道:“既然有其他人在,那我還是先告退了。”
“我又不是外人。”
李儒輕輕站起來,而鄭及也是被門口守衛給攔住了。
“有事便直接說,你若是不說,恐怕連這個門都出不去,況且,中郎将,說不定也是會被你連累的。”
鄭及的慌亂,肯定是裝出來的了。
實際上,李儒現在會出現在這裏,呂煜是早有預料了。
這也正是他今日來的原因。
“我家上位說他身邊沒有多少護衛,可以保護他得周全,想要在中郎将這處借一個人。“
“借人?借何人?”
“此人姓張名遼字文遠。”
鄭及馬上将張遼的名字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