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不喜歡當太守。
但是南海,那可是在交州。
跑去交州做太守?
交州人煙稀少,而且當地士族的勢力恐怕尤其大,即便是他有朱儁蔭蔽,也是如此。
最關鍵是,現在的南海有太守,李儒現在要他當這個南海太守,打得是什麽目的?
他即便是過江龍,到了交州,到了南海郡,恐怕也是不敵原來南海太守這條地頭蛇的。
去南海,那是死路一條。
“你去萬年爲令,不喜歡,去弘農郡爲令,你也不喜歡,現在要你去交州,交州雖然偏僻,但最起碼是沒有董公的刀兵,你自身的安危,還是可以保全的,可是?”
“況且,這還是太守之位,雖說你的才名夠大,但是這太守之位,也不是想做就做的,我聽說朱儁之前便是在交州起勢的,你去了交州,呵呵,即便是局勢再如何艱難,以你的才華與智慧,應該是可以輕松應對的,有太守之位,何
不去之?”
這家夥是要把我趕走了啊!
将他趕到交州,對中原之事,肯定就過問不了了。
而且交州有當地的勢力,以他呂煜的實力,要想起勢,有些可能,但肯定是要費勁渾身解數的。
最關鍵的是...
一旦他去了交州,這十八路諸侯反董這種劇情,他便參加不了了。
十八路諸侯反董,可是最快的升官途徑。
像是曹老闆的奮武将軍,也是在那個時候私封的。
去交州? 根本就是舍本逐末。
呂煜要是腦袋抽了? 才會去交州。
“交州太遠了,人也太少了? 況且多是山民? 不服王化,我去交州? 恐怕也是沒有多少作用的。”
他趕緊拒絕。
“但是...這已經是我最後的底線了,交州自然不是什麽好地方? 但你去交州? 可以爲太守,去其他地方,你能爲太守嗎?”
李儒起身,冷冷的看着呂煜? 說道:“實不相瞞? 我是恨不得将你枭首的,如今讓你去南海做太守,也是我退後了一步,你若是識趣,便領了這個差事? 若是不識趣,即便是天下的士子過來? 朝中諸公觐見,我給你選定的地方? 也是秦雍之地。”
這話說的已經很明顯了。
這是在威脅。
呵呵。
呂煜最不怕的是威脅。
現在李儒之所以要過來,便是他已經沒有辦法了。
但他的底線真的是南海太守?
恐怕不是罷?
豫州? 冀州? 司隸...
其實想一下? 交州也是不錯的地方。
不過去了交州,恐怕沒有問鼎中原的機會了。
華夏上下五千年,以南克北的,隻出了一個朱元璋。
那個時候,已經是元末了,經濟中心南移,現在的長江以南,就是瘴氣彌漫之地,人口少得可憐,即便是有人,還是蠻人,不服王化,根本用不了的那種。
所以說...
交州,呂煜肯定是不會去的。
“到時候要是将董公惹急了,他是真的敢殺人的,或許是殺你,或許是殺那些爲你說話的人,呵呵,莫非你想看到蔡邕人頭落地?”
又是威脅。
呂煜心中已經是在冷笑了。
“博士,請回罷。”
呂煜直接送客。
“既然你如此不識好歹,哼,那就别怪我了。”
李儒見呂煜絲毫沒有松口的意思,隻好擺手離去。
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
李儒離去之後,鄭及連忙看向呂煜。
“主公,我覺得,交州雖然偏僻,但現在未嘗不是容身的好去處,況且,朱公在交州也有勢力與恩澤,主公去了交州,未必不能有一番作爲。”
“交州人太少了。”
人少便意味着産出的軍隊少,産出的軍隊少,便意味着你在交州,不可能想着争霸,而隻能想着自保。
而且自保,還得看别人的臉色。
去了交州,這不是要當孫子?
這種事情,呂煜可不會去做。
“李儒他今日過來見我,便是怕了,若我現在答應了他的話,便是中了他的計,那蔡議郎與朝中諸公的苦心,豈不是辜負了?再者說,李儒真的敢殺蔡邕?真的敢殺朝中諸公?”
蔡邕以呂煜有才之名進谏,這叫做師出有名。
但李儒去殺蔡邕,卻是師出無名。
就好像是現在大家都在規則裏面玩遊戲,你李儒突然來了個作弊,打破了規則,那這件事之後,也沒有人願意遵守規則與你玩遊戲了。
換句話來說,也就是沒有人願意和你玩遊戲了。
這個規矩,破不得。
之後董卓殺了袁隗,便也是因爲他殺了袁隗之後,就破壞了規則。
一旦規則被破壞了,要想再讓人遵守,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呂煜明白這個道理,而李儒,肯定是更加明白這個道理的。
但是要在規則中辦事,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在規則中辦事,這就意味着李儒會受到束縛,而這,也是呂煜的機會。
次日清晨。
早朝。
臣工在列,拜谒過皇帝之後,便是進谏的時間了。
蔡邕首先發難。
“啓奏陛下,呂煜有詩才,有文才,一日寫下百餘首詩,各個可以流傳千古,更有兩篇詩賦,都是用以警醒世人,如今已然是洛陽紙貴,呂煜有如此才學,怎可隻配得上萬年之令?況且秦雍之地多羌氐胡人,哪裏是聖賢讀書之人該去的地方,臣下以爲,徐州豫州冀州,才是可選之地。”
李儒見到蔡邕出來,隻是冷哼一聲。
他剛想要說話,不想他還沒有等到說話的時候,鄭泰也站出來力挺呂煜了。
“微臣以爲,秦雍之地不可做爲呂煜出外之地。”
鄭泰站出來之後,後面站出來的人,就更多了。
荀爽,濮陽闿,便是太尉楊彪,此時也罕見的站出來爲呂煜說話。
主要是現在站出來的人太多了。
他楊彪混入其中,隻要不做出頭鳥,那麽這事情他還是願意做的。
一時間,朝堂上半數的人都開口了。
僅僅是一瞬之間,便已經是形成大勢了。
李儒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說道:“出外官職,都是尚書台規定的,我對此事,是無能爲力的。”
李儒一個太極,直接就打在王允身上了。
這...
王允看了李儒一眼,再看着身後的群情洶洶。
他張了張嘴,說道:“萬年令爲官不行的話,可以去南海做太守。”
南海?
“南海不是在交州嗎?這不是在流放呂公明?”
“不能去交州!”
“對,不能去交州!”
蔡邕等人愣了一下,緊接着就是馬上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