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呂公明此次入洛,是爲了什麽?”
在李儒下首,依附李儒的儒生戴睿想了一下。
他馬上說道:“應當是爲了求名來的,不然他也不會豁出性命敢在寒衣節祭祀大典上駁斥董公,這就是用命來博取名聲。”
“博取名聲自然是有無數的好處,但是,博取名聲,最主要的是爲什麽?”
戴睿也不是傻子,李儒都如此循循善誘了,他馬上回答道:“博取名聲,自然是爲了更好的求官。”
“不錯,既然呂煜要求官,我便将這個官給他。”
戴睿馬上便明白了李儒的意思。
“上位的意思是,将呂煜安排在危險之地,都不需要自己動手,便可以讓呂煜折在那處地方?”
李儒輕輕點頭,但是之後又是搖頭。
“我選的地方,自然是這樣的,但是...若是等呂公明到了地方再死,還是太慢了,太不保險了。”
他之前便是心軟了,不然的話,當日他在洛陽獄早就是将呂煜的性命解決了。
這件事,也不會留到現在了。
“待呂煜離洛的時候,我便要派一隊遊騎,将他解決在中道。”
現在一有機會對付呂公明,李儒就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那...上位準備讓呂公明去何處爲官?”
“涼州,三輔之地,亦或者是交州。”
涼州,三輔之地,這都是董卓的縱深之處,呂煜要是在這兩地爲官,肯定是死路一條的。
就算是在呂煜離洛的時候沒把他的性命留住,等到當地,李儒也有一百種手段讓呂煜身死當場。
至于交州...
那可是漢臣被流放的地方。
去了交州,能不能活着還不一定。
即便是能活着,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來了。
“上位,高,實在是高。”
戴睿找準機會,瘋狂的誇獎李儒。
“如此一來,那呂公明是斷斷沒有手段能夠與上位匹敵的,甚至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這個陽謀,呵呵,呂公明還不得不着了這個道。”
“你也不必誇獎了,被這個呂公明搞得灰頭土臉? 我還哪裏值得這種誇獎。”
他在洛陽? 有天時地利人和。
但即便如此,對付呂煜還是如此麻煩。
在李儒心中? 呂煜隻要是還活着? 就是在打他的臉。
而且是瘋狂的抽打着他的臉龐。
“呂煜這一次,是難逃此劫了? 我倒是希望呂公明的事情之後,董公在洛陽的事情會更加順利? 不過...董公如今? 确實是太驕橫了。”
這幾日來,他與董卓相處,已經是可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對于士族,董卓的容忍度越來越低。
而對于袁隗...
他的不悅之色? 也是直接表露在臉上了。
而太傅袁隗? 也絲毫沒有後退一步的意思。
以李儒對董卓的了解,若是袁隗再不退步,他真的可能對太傅袁隗動手的。
但是...
這般動手,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董卓在洛陽,雖然沒有大義? 但起碼是袁氏門生,可以鎮住一些人。
若他将袁隗殺了? 便是噬主。
日後在天下之中,恐怕都是要被人人共誅之的。
況且...
袁隗在天下有人望。
殺了? 影響太大了。
李儒歎了一口氣。
一個呂煜的事情,便已經是讓他焦頭爛額了。
希望他的這位董公? 能夠讓他悠着點。
不過...
要對袁隗動手? 董公一定會與他商議的。
畢竟這件事非同小可? 是大事中的大事。
......
另外一邊。
錢塘侯府之中。
呂煜每天的生活都非常充實。
早上,清早晨便起來,到朱儁的校場中聯系無疑了。
朱儁用的是槍,而呂煜用的是劍。
雖然不能直接教授,但是可以匹敵。
在對而擊之的時候,可以給呂煜講授殺伐之道。
這是一人敵。
但是在戰場上,一人敵無疑也是非常重要的。
尤其呂煜現在處在創業階段。
帶兵殺敵這種事情,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到時候沒有一手一人敵的絕活,恐怕都在戰場上活不下去。
朱儁手底下有不少人手。
各個都是精銳。
他還在軍中給呂煜弄來了兩個人。
一個名叫朱溫,是朱儁在軍中收的義子。
既然是義子,自然是有本事的了。
這個朱溫便是因爲有一手好槍法,而且力氣夠大,便被朱儁收爲義子,甚至還自己給了名字。
另外一個,則是名叫伊浩,他是左校伊端之子,因爲朱儁對伊端有恩,伊浩便也在朱儁手下做事了。
這兩個人,都有一身好武藝。
朱儁也是讓朱溫與伊浩都跟在呂煜身後。
也算是送給呂煜的人手了。
早上練武,練得差不多的時候,便去看書,縣志、輿圖、兵書,傳記、史書...
呂煜基本上見到有用的東西,都往自己的腦袋裏面裝進去。
如此直到午飯,匆匆吃過之後,便與朱儁直接沙盤推演。
這是名師的直接教授。
頗有後世下棋的意味。
不過還是有些不同。
這是在模拟戰局。
優勢、劣勢、均勢。
攻城、守城。
急行軍、結陣。
朱儁戎馬半生,他腦袋裏面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有用了。
在整個時候,呂煜就像是一塊海綿,瘋狂的汲取着知識的甘露。
逐漸的讓自己充實起來了。
剛開始的時候,呂煜根本不是朱儁的對手。
但是漸漸到了後面,雖然依舊不是朱儁的對手,但是抵抗的時間,是越來越久了,在優勢局的時候,穩紮穩打,也是能夠吃下朱儁的。
在名師的教導下,呂煜的戰争水平,已經是有質的提升了。
朱儁教導呂煜,對這個學生也很是滿意。
若是碰到笨一點的學生,你給他說這句話,說這些相關的事情,他可能不能馬上明白,甚至是要你多說幾句,多說幾遍。
但呂煜就完全沒有這個問題。
他就像是一塊尚未雕琢的美玉,他的話,就是刻刀,一句話,便在這塊美玉上留下痕迹。
漸漸的,漸漸的,這塊美玉已經變得栩栩如生,價值連城。
僅僅是不到十日。
呂煜的招式,有些都是他想都不曾想過的。
創造力,也是非常的驚人。
兩人常常是對弈到深夜,有時連飯點都錯過的。
倒了夜間。
便是呂煜的休息時間了。
有美人在側,呂煜自然也是不會浪費的。
他會去貂蟬房中,拿着書,聽着貂蟬悅耳舒心的琴音。
之後再半躺着,享受着貂蟬的按摩。
紅袖添香。
對于呂煜來說,這種生活,那是相當的充實。
當然...
對貂蟬來說,這數日來,她也是相當充實的。
主要是下面很充實。
如此平淡,但不缺新意的生活,她很是喜歡,很是享受。
不需要穿得單薄,爲了讨好上位者。
不需要憂心,想一些她女人家原本就不需要想的事情。
這樣的生活...
很好。
至于新意...
就是呂煜的謀劃進行時了。
呂煜現在已經是得到忠臣義士的大名了。
這種名聲很有用。
如同現在的袁紹,以及日後劉備的皇叔之名一般。
但是...
義士之名之外,呂煜還可以白撈另外一個名聲。
那便是才名。
他腦子裏面,有華夏上下五千年的詩賦經典。
雖然很多都記不起來了。
但用他記得起來的東西,便是夠用了。
在這個時候,呂煜是非常感謝他是文科生,而不是理科生的。
并且還是曆史專業,對古文,對古詩,也抱着非常的喜愛。
以背誦古詩,古文爲樂。
否則。
他現在能夠求得多少才名,還是個未知數。
當然....
有利便有弊。
如果他是理科生。
而且是學得很好的理科生。
俗話說得好,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給東漢完成工業化?
開啓大航海時代,殖民美洲....
當然...
這都是理科生的事情了。
将多餘的想法抛出去,呂煜讓貂蟬爲他研磨,他手中提着筆毫,也開始揮毫起來了。
抄詩,就對着幾個人的詩給我死命的抄。
對于呂煜來說,他最欣賞的是李白。
其詩風豪放大氣,浪漫無比。
什麽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什麽衆鳥高飛盡,孤雲獨去閑。相看兩不厭,隻有敬亭山。
什麽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一首詩一首詩的寫出來,仿佛呂煜的才思是永遠不會枯竭的。
這樣的詩。
這幾日呂煜合起來,已經寫了六十七首了。
這六十七首,就可以揚呂煜的才名。
“郎君的文采實在是大氣磅礴,便是宋玉也不如郎君。”
話說。
李白的詩風裏面,也有許多是學習宋玉的。
不過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呂煜作爲搬運工,自然也會驕傲。
這也不值得自傲。
這寫詩出名,完全是順手而爲之的。
義名固然重要。
但若能得到才名,加上這義名,那天下的士子才會踴躍來投。
才名,不過是呂煜爲自己未來的投資罷了。
“我哪有資格比之宋玉?”
呂煜搖了搖頭,說道:“些許文賦,還要感謝後來人。”
“等明日楊修來,便将這些東西交到他手上,後面的事情,他應該是明白的。”
可惜他現在不能出去,如果能夠出去,憑借這六十七首詩,他定然是詩會中最靓的那個仔。
隻可惜他不能出去。
恐怕他隻要是一出府,性命就有可能不保。
“郎君太過于謙遜了,不過...這才是呂郎。”
呂郎就是呂郎,是天下最體貼,最有才氣,也是最厲害的人。
在貂蟬心中,呂煜就是天底下最好,最厲害的人。
被一個人崇拜,這種感覺是挺不錯的。
寫完詩句之後,呂煜伸了伸懶腰,眼睛看向貂蟬,打趣一般的說道:“婵兒,如今時間也不早了...”
這話都不需要說完,貂蟬聽完,小臉一下子就變得桃紅桃紅的了。
不過...
比起之前的第一次,在互相熟知之後,貂蟬也變得不如之前那般嬌羞了。
之前貂蟬雖然也有了解過房中術,但是畢竟不熟練。
隻是被動接受。
但是被呂煜調教了幾下,已經學會主動了。
當然...
唯一一點不變的是。
每天早上,膝蓋都會有些酸痛。
呂郎...
總是喜歡那個羞人的姿勢。
......
次日清晨。
呂煜早早的便起來了。
隻能說年輕人,身體好。
便是操勞半夜,呂煜也能早起,并且覺得渾身舒适。
如果再過個十幾二十年,恐怕精力就跟不上了。
今日朱儁去上早朝了。
朱儁不在,呂煜便将朱溫還有伊浩兩人作爲對手。
呂煜用的是長劍。
長劍是君子之器,但卻不是殺伐利器。
若是論起戰場殺伐的話,長槍絕對是最好的。
不過...
呂煜練這一人敵,也不是爲了上陣殺敵。
是故隻要将劍術練得差不多,那就足夠了。
朱溫與伊浩都是聽過呂煜名聲的,對呂煜自然是畢恭畢敬。
尤其是他們看到朱儁對呂煜的看重,心中也明白了朱儁的意思。
朱溫雖然是義子,但他也知曉,他隻有一身武藝。
隻有一身武藝,沒有腦子,這是一點用處都沒有的。
除了武藝之外,還要有腦子。
這才是最重要的。
而他朱溫沒有腦子,就得跟有腦子的人。
所以他一直是跟着朱儁。
但是朱儁會老。
而朱儁看重的呂煜,将呂煜作爲繼承人,他自然是要跟着呂煜了。
這一套說辭。
看起來是沒有什麽道理。
其實卻是非常有道理。
不過呂煜與朱溫等人也是沒有練武多久。
因爲朱儁回來了。
而且與往常不一樣。
換在往常,朱儁得表情臉色,絕對是笑着走進來的。
但是今日他卻陰沉着臉。
而且是直接就朝着呂煜這邊走過來了。
“公明,這件事有些棘手了,我便知曉那李儒不會善罷甘休,果然如此....”
朱儁将事情大概說了一下。
原來今日早朝,李儒董卓順便說了今天舉賢爲官的人。
提拔了許多人。
有士族的,但更多是董卓自己人。
那些士族的,不是董卓的人,大多是被分到涼州、交州,三輔之地。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所謂的舉賢,不過是董卓的排除異己。
而呂煜,赫然便在名單之上。
他跑到三輔之地的萬年去做萬年令了。
這可是在長安。
去了,肯定是活着回不來的。
這也是朱儁爲何如此着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