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王允與朱儁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有驚詫之色。
“這呂公明...”
朱儁就要開口說話。
王允比了一個噓聲的手勢,拉着朱儁的手離去。
兩人漫步走出小院,朱儁這才開口。
“我果然沒有看錯這呂公明,我見他品行端正,就不是那種饑色之人,倒是你用貂蟬做餌,也不怕我這徒兒将囫囵個的吃下去了?”
這就将呂煜當做自己的徒弟了?
王允故作冷淡的冷哼一聲,說道:“我也是看好呂公明的品行的,不然也不會拿我這個歌女做餌。”
“我呸。”
見王允如此無恥,朱儁當即就受不了了。
“若你真的相信我這徒兒的品性,也不至于将我拉到此處來,明明就是你心中存疑。”
“呂公明夜夜與貂蟬私會,我哪裏知曉他們關系如此單純,貂蟬如此貌美,換做是誰都有歹意...是故一試而已。”
說完,王允再是冷哼一聲,說道:“我這去試呂公明,還不是爲了你?你要收徒,不管是太學的才能考校,還是現在的品性考校,我這般做還不是爲了你?現在倒是怨起我來了?我視貂蟬如親女,讓其爲餌試探呂公明的深淺,你不感激也就罷了,還來挖苦?日後這種事情,我是必不會爲你做了。”
這老匹夫...
視如親女能夠讓她爲餌去引誘我這個好徒兒?
明明是你自己想試,倒說成是爲我了。
果然...
讀過書的人就是虛僞。
“不說這個了,呂煜這個徒弟,我看是受定了,那歌女既然與我家徒兒都到這種地步了...不如你就将她送過去罷。”
“休想!”
王允卻是冷哼一聲。
“你這老家夥到老了還不知羞,怕我前一步将貂蟬送與呂煜,下一步你就搶去了。”
朱儁頓時怒目圓瞪。
“我朱儁豈是這般小人?”
王允打趣道:“這可說不定。”
“你...我朱儁豈會跟我家徒兒搶女人,況且,就算是搶來了,又不能做事..”
“哈哈哈。”
王允拍手大笑。
他最喜歡的就是打趣朱儁了。
看這糙漢,就算是武藝再是高強,還不是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間。
“此事日後再說,我看你我不先離開,怕是要被呂公明給撞上了,屆時...”
朱儁一聽,心中一個激靈。
若被呂公明知曉是他們故意讓貂蟬來試探他的,以那小子的性子,恐怕不會老老實實的拜他爲師了。
“走走走,快些走。”
朱儁推搡着王允,很快的就消失在小院外面了。
柔雪飄飄,楊柳依依,小院外,不見人影,也不聞人聲。
此時小院内,貂蟬看向窗外,發現那兩個人影已經消失了,緩緩吐了一口氣。
“郎君...妾身知曉郎君大志,方才還要引誘,當真是不知廉恥。”
貂蟬關注門外的影子,呂煜便更是關注了。
兩個明晃晃的大燈泡離開了,他也算是不用當影帝表演了。
“哪裏。”
呂煜順勢拉起貂蟬的手,非常自然。
十指尖如筍,腕似白蓮藕。
捏在手中,手感不錯。
後者嫣紅的臉低着下去,根本不敢與呂煜直視。
“姑娘一心爲主人分憂,一心爲我大漢憂心,你身爲歌女尚有此心,我熟讀經義,便更需如此了。”
貂蟬重重點頭。
他之前遇到過的男人,見了她之後,都是恨不得将她一口吃下去的。
像是呂煜這樣的謙謙君子,可是第一次見到。
“郎君經日費心,便容妾身撫琴,一解勞頓。”
說着貂蟬連忙出外,走到古琴邊,就要坐下去彈琴。
“且慢。”
呂煜上前止住貂蟬。
“天寒地凍,穿得如此單薄,豈能撫琴?”
呂煜将地上的外衣撿起,披在貂蟬身上,順勢也坐在身邊。
後者雖然嬌羞,但蔥長細手已經是按在琴弦上了。
而樂音...
随即響起。
.....
次日。
呂煜起身,伸了伸懶腰。
昨夜,聽美人撫琴,倒是惬意。
最關鍵的是不僅是收了美人的心,也通過了朱儁與王允的考校。
人逢喜事精神爽。
簡單淨面刷洗之後,呂煜提着劍便開始舞劍起來了。
計謀再是厲害,也需要顧及自己的身體健康。
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你能活得久,你的對手也就輸了,司馬懿的故事,已經是很好的說明了這個道理了。
舞劍之後,稍稍出了點汗。
可惜後世沒有學過五禽戲,不然能每天打一遍,肯定是長命百歲的。
話說...
華佗現在在何處呢?
“主公。”
舞劍之後,也是吃早餐的時間。
這個時代基本上隻有兩餐,因此早餐也算是很豐盛的。
尤其是司徒府上的廚子還不錯。
肉菜羹,胡餅,加上些肉脯...
尋常百姓有的甚至一輩子都吃不到這樣的飯食。
“子靜,你來得正好,恰恰是吃早餐的時間。”
不想王甯臉上卻是有焦急之色。
“主公...”
王甯斟酌一下,最後直接是跪伏在呂煜身前。
“王甯有事相求,還請主公一定要答應。”
這...
呂煜撕下一塊胡餅,放在嘴中咀嚼,臉上倒還算是平靜。
以王甯三天兩頭朝着金市跑,肯定是會惹上一些事情的。
這雒陽不比成臯,當真是貴人遍地走,豪強多如狗,稍稍不小心,說不定便會招惹上事情。
況現在這雒陽中,還有西涼鐵騎、并州狼騎肆虐。
和平之時尚且多事,更不要說是現在的多事之秋了。
但...
呂煜還答應讓王甯出外,也是有原因的。
要收服一個人,光是靠說話,光是靠個人魅力,有時候是不夠的。
若是通過一些事情...怕才是能夠讓他肝腦塗地。
當然...
前提是王甯惹出來的事情呂煜能夠解決。
若解決不了...
那也隻能作爲棄子了。
但以王甯現在的位置,也惹不出呂煜解決不了的事情。
這也是呂煜放心讓王甯出去的原因。
“何事,但說無妨。”
“是這般的,屬下這幾日常常去金市,結識不少友朋,其中有一個人名爲李雄,與我最爲相善,他是做糧草生意的,也有涉及奴隸買賣,生意很大...但是..他的靠山前幾日被董卓誅殺,因此最近招惹了不少麻煩...”
這事看起來不小啊!
“直說事情即可。”
王甯深吸一口氣,連忙說道:“他現在受到董卓部将威脅,還請主公出手,在司徒面前美言,其中花費...他們自會承擔。”
王甯此話說完,迎接他的,隻是呂煜長久的沉默。
以及咀嚼胡餅,吸食肉菜羹的聲音。
王甯心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