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碼頭到枉死城還有不少車程,馬車上沈浩也不會閑着,直接問來接自己的王儉目前枉死城裏他最爲關心的一個人的蹤迹。
白古真人,正陽宗的開派祖師爺,現今正陽宗宗主陳志東的師尊,猜測出海雲遊至今方歸,同時也是沈浩推測的極可能是琅三找來的某種替身手段,類似青赤扮成楊嶄的意思。
“大人,屬下也正想給您彙報這件事的。今天早上,有眼線在正陽宗的大門外看到了一個白衣文士打扮的修士,個子很高,很瘦,皮膚蒼白如紙,身上的氣息倒是極強,至少也是玄海境。因爲是生面孔,眼線記下了對方的長相回來用畫像辨認了,與玄清衛裏提供的白古的畫像,以及枉死城裏關于白古的樣貌描述基本一緻。
不過這個白古肯定有問題,絕不是才從海外回來的人!”王儉最後一句言語笃定,眼裏放光。
“哦?你們發現了什麽?”沈浩靠在椅背上的身子一下坐直了,饒有興趣的看着王儉,雖然他也猜測白古有問題,但都是推理沒有佐證,如今王儉應該是拿到對方什麽小尾巴,不然斷不會如此言辭鑿鑿。
“大人,譚斌他們在枉死城裏也待了數年了,跟船的跟船,跑車馬行的跑車馬行,可以說他們對于枉死城裏的各個行當都了如指掌,至少明面上的事情是鮮有可以瞞得住他們的。
所以在眼線核對了白古的身份之後,第一時間他就察覺到了對方不對勁。
因爲枉死城所靠近的海是寶藏海,而寶藏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常年烈日不休,而且海風很大,一般出海的人即便短短月餘也會脫好幾層皮,特别是頭發,會糙得沒法看。而常年出海的人皮膚發黑不說還會形成一層如角質的死皮,看上去很明顯。而因爲頭發會被侵蝕且難以打理都會選擇光頭。
若是跟船的修士,扛得住日曬,但絕對扛不住海風的侵蝕,頭發就算不至于如常人那樣被侵蝕掉也絕對不會毫發無損。這一點最近在枉死城裏許多海外遊曆歸來的修士身上已經足以驗證了。
而那白古,不但皮膚光潔,頭發更是順滑,比起屬下這種整日待在屋裏的人都要黑亮。您說他能是海外遊曆歸來的?”
沈浩的嘴角微微上翹,這倒是佐證了他之前對于白古的身份猜測。
一個修爲不低,但卻隻是在創立正陽宗的時候露過面,之後就消聲滅迹多年,然後如今又突然出現的人。
出海遊曆?如今被證明是假的了。那會不會是一直在閉關呢?自然也不可能。就好比對外宣稱自己早就死了的楊善和楊青志二人,尋常人雖不知他們還在楓紅山莊坐鎮,可稍微有些地位的宗門中人誰不曉得他們倆還活得好好的?又不是什麽絕密,誰會這樣把一個閉關的人的行蹤捂得如此嚴實?這本就沒道理。
想不通的話,如果按照沈浩的猜測,白古并不是一個“活人”隻是琅三僞裝出來在前台動作的一個幌子的話,那麽一切就都能簡單的解釋得通了。
就好比一個工具,自然是要用的時候才會拿出來,不用的時候收納好。
之後一路王儉都在将枉死城這邊的各種情報一樣一樣的簡要說給沈浩聽。因爲枉死城最近各種變故數不勝數,有海外歸來的一些老怪,有一些勢力之間的兼并和組合,還有一些關于沈浩的各種風聲
消息太多,之前不能用千裏音符說盡,如今王儉隻能當面盡可能詳細的給沈浩彙報,想要做到盡量不要遺漏。
“大人,目前對您抱有敵意的枉死城修士很多,特别是那些海外歸來的老怪物,據說有玄海境五六重的,手段狠辣而且奸猾,有說法是準備進地宮之後就把您擄走.”
在黑水四部眼裏,包括王儉自己看來,沈大人這次枉死城地宮之行實在太兇險了。兇險的不僅僅是地宮裏千變萬化的環境,更是這次進入地宮的形勢。
可以說大部分這次下地宮的人都是沖着沈大人上次得到的那種機緣才下去的。特别是那些從海外遊曆回來的老怪物們,那些人可是在早年間與靖舊朝幹過仗的,爲了修爲之事可以無所畏懼,說了要去擄人那就有很大可能會真這麽做。
再看看楓紅山莊這邊拱衛沈大人的力量?雖然也算是很重視了,可怎麽都覺得寡不敵衆,實在不能讓人安心。
王儉可不想沈大人再被陷在地宮裏出不來或者出什麽意外。平平穩穩的過幾年不好嗎?
當然,王儉是不敢多嘴去質疑沈大人的行動的,隻是想要再次側面勸阻。
“老怪物?呵呵。”沈浩冷笑了一聲,但并沒有對王儉多說。他又何嘗不知道這次去地宮的兇險?但他敢來自然是有足夠的底氣的。他的底氣可不是楓紅山莊,更不是靖舊朝的名頭,而是他自己,以及他體内的白武。
等到了枉死城内那片沈浩曾經來過的營地時,沈浩還是被眼前的場面吓了一跳。雖說知道每年進入地宮的人有好幾千,而且來路各不一樣,散修也就罷了,有宗門的人一般都是紮堆的住下,除了進地宮的人之外還會有一些善後或者接應的人留在外面以防意外。那算起來人數還會再多個兩三成。
可眼前這是不是太多了?是所有人都聚集到這一個地方來了嗎?
甚至于讓沈浩有種置身大軍營寨當中的錯覺。
“你就是沈浩?”
一個嘶啞難聽的聲音在沈浩身後響起,扭頭看到一個衣着古怪一身埋汰的老頭。這誰?
邊上王儉飛快的在沈浩耳邊介紹,說這人就是那些從海外遊曆歸來的老怪物之一,姓陳,以前是枉死城裏一個不小勢力的長老。離開雲遊之後他所在的那個勢力已經被滅了,甚至仇人也都又被别人滅了,一去兩百年才回來,倒是修爲已經玄海境四重了。嚷嚷着要擄走沈浩的人裏就有這人,而且叫得很兇,外貌也特别,所以王儉對這人有印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