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防的就是邪門修士狗急跳牆的亂發瘋。之前敢在城外給他挖坑設伏,現在各地的邪祟案子激增,誰也不清楚長此下去邪門修士會不會變得更瘋狂。
而沈浩也自知,明白自己肯定是邪門修士小本本上必殺之列的頭名。他自己倒是不怕,但家裏的女人卻得倍加小心。
至于辛良城裏的那些“親戚”.沈浩就當忘了。
第二天一早,沈浩剛到衙門門口就看到王一明拿着一份銅條守在那裏。
“大人,這是半個時辰前指揮使衙門送來的條子,讓您即刻過去。”王一明一邊遞過來銅條一邊急聲禀報。
核驗了銅條的内容之後,沈浩也不敢耽擱,轉身重新上了馬車,扭頭就朝傳送法陣而去,上午巳時剛到的時候抵達了皇城指揮使衙門。
“沈大人,請随我來,指揮使大人讓您先去議事廳候着,等會兒會有一場臨時的告會,大人讓您列席參加。”
“告會?什麽名目?”沈浩與前面這名龐斑的副官已經很熟了,有時候中午在指揮使衙門這邊混飯吃還能一起坐飯堂裏聊兩句,所以一邊走一邊也沒客氣的直接打聽消息。來得急,那根銅條裏隻是讓他速來,沒有提到來幹什麽。
再說了,什麽告會需要他來列席啊?
“昨夜靖東璞旺那邊被屠了一個村子,裏面一半多乃是皇室遠親,其中有兩人還是陛下遠房長輩。被皇室宗廟連夜上信到了陛下那邊,陛下大怒,天不亮就把指揮使大人叫進宮裏去了。這個會是大人進宮前安排下來的,特意叫上您列席。”
皇室楊家祖上本是靖東人,後來去的靖西,成皇室之後大舉遷進靖中,但一些遠房的還是留在靖西和靖東。這些人雖然血脈上可以牽扯到皇室關系,但其實已經和一般的老百姓區别不大了,隻不過逢節的時候可以收到皇室的慰問,多拿一些米油,而且娃兒進學也有一定的照顧。
但再遠房的親戚那也是親戚,也是自家人,所以平時誰也不願去惹這些皇室的遠親,也導緻這些人各自圈地成村鎮,一般也少有和外姓人打交道,過得相對封閉。
沈浩當年在靖西當差的時候倒是接觸過幾次這些人,給他的感覺倒還好,也就是言語趾高氣昂一點而已,真要說多讓人不喜,也不至于。
隻不過沒想到昨天才給自己家裏人打了招呼最近小心,同時皇室裏就有一個遠房村子被屠了。
如此也就看得出這些人能耐了。尋常别說一個村子被屠了立馬就直達皇帝面前,就算一個鎮子也沒這麽快。
給沈浩透了底,副官就沒再多說,領着沈浩進了議事廳坐下之後就走,匆匆忙忙的樣子估計還得去候着龐斑回來的消息。
沈浩坐在議事廳的右下方,他來的時候這裏面已經坐了兩人了。靖南和靖東的鎮撫使。不多時靖西鎮撫使姜成也到了,和沈浩打了招呼,坐在了沈浩不遠的位置,場合關系并沒有多說話。最後來的也是一個熟面孔。
在座幾人都打招呼,稱最後進來這人“劉大人”。正是昨天王儉禀報的消息中關于靖北人事的那位劉央。
看樣子龐斑是在給各地釋放訊息,讓劉央借機會提前公開露面了。
沈浩坐得最遠,其餘四人呈四方坐着,相互間沒有靠的太攏也不至于太遠,而且雖然沒有幾句閑聊,可也能看得出他們之間關系都還可以。特别是姜成,和這裏每一個人都聊了好幾句閑話,而且所有人都對他笑臉回應。
這方面沈浩是佩服的。但此時的他與姜成已經開始有不同的選擇了。簡單的說,姜成還是以前那個姜成,而沈浩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沈浩了。站的高度不同,眼睛看到東西和想要的東西也就會變得不一樣。
快到午時的時候龐斑才一臉鐵青的從議事廳外快步走進來。這臉色看得出應該是在皇帝面前吃了挂落。
“一村子被邪祟屠盡,老少加一起攏共一百零七口,無一幸免,這些人九成都是皇室遠親,他們的腦袋被剁下來挂在村中間兩棵大樹上,樹下放的是一套玄清衛的袍服。
張鐵雲,你那攤子出的事,你準備怎麽說?”
張鐵雲,靖東鎮撫使。從之前沈浩進來時就發現這位張鎮撫使的臉上充滿郁結,連和其他人打招呼的時候也是笑得勉強。應該也是知道今日臨時告會上他脫不了幹系。畢竟那一村子皇室遠親是在靖東的地界上死的,而玄清衛幹的差事就有防衛、誅殺邪祟的本職。這件事不論從哪個方向上看,張鐵雲都首當其沖。
“屬下疏漏,還請大人責罰!”張鐵雲也幹脆,沒玩什麽繞彎子推卸責任的說辭,直接認了下來。反正要背鍋,不如光棍些。
果然,龐斑也沒有揪住這件事不放。而且此時此刻也不是問責的時候,就算要問責也得等事情有一個初步的處理結果之後才行。
于是龐斑接着道:“皇室遠親雖然沒有享受皇室族地的供養,但也都被安置在宜居之地。如今這些地方也有被屠滅的可能,那天下可還有安穩之所?你們平日裏都說自己監察天下,誅邪扶道,可如今邪祟當道,猖獗到了如此地步,你們有何顔面說自己監察天下誅邪扶道?
前段時間就有各地玄清衛和黑旗營上報說邪祟襲擊的案子激增,有些大城裏都有發生。你們就該警覺,可依舊漏洞百出,結果一杆子捅到陛下面前去了。”
龐斑平時都是氣定神閑的樣子,可此時此刻卻渾身陰沉得可怕,那氣息散發出來讓人根本不敢直視,如被一頭兇獸龇牙咧嘴的凝視,後背汗毛倒立。
“大人,邪祟飄忽,而且這次應該不是偶然,而是邪門修士故意報複,連同昨夜那座皇室遠親的村子也是如此,最後人頭樹下留了玄清衛的袍服,這更是在點我們的名字。”姜成此時站了出來,一番話直接把案子擴大化,并且點透,直言這是邪門修士針對玄清衛的報複,是蓄謀而來。換言之,這種情況下的确難以防備。當然,說得都是事實,但也的确幫跪伏在地的張鐵雲開脫了不少責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