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局面存在一個被僞裝起來的微妙平衡。
這個平衡看上去是合情合理且實實在在的。也是沈浩故意遞給秦家拿捏住的。
歸根結底還是訊息上的不對稱造成的偏差。
秦家認爲沈浩拿了自己的好處,又通過手裏的權力給了秦家方便,裏外都已經可以算是坐到了秦家一條船上,如果敢亂來,秦家遭殃你姓沈的也跑不了。
這就是在秦家的訊息裏關于沈浩的處境。所以秦牧即便狡猾,可也沒辦法洞悉他根本沒有訊息支持的另一幕。才會要求自己兒子将關于沈浩和秦家牽連的憑據都收攏起來,當做把沈浩釘死在船上的釘子。
心裏雖然對姓沈的不那麽放心,覺得這份突然過來請柬有些突兀,但最後想的還是以不變應萬變。
反觀沈浩這邊。先一步因爲黑市裏的消息察覺到了靖北秦家的異常,然後又利用黑水很早就布置下去的情報網,通過枉死城以及南面蠻族之地還有水陸運力的綜合分析,早早的就把靖北秦家的成色給翻出來個差不離了。
訊息的優先和成體系帶來的巨大優勢在這起案子上展現得淋漓盡緻。
利用這個優勢,沈浩給靖北秦家編織了一張網,他自己當誘餌,一方面讓秦家上鈎,一方面也讓秦家踏踏實實的躺在這張網裏。
所有秦家以爲拿捏到沈浩的那些憑據全部都是在指揮使衙門裏備案過的,所以完完全全不存在秦家以爲的可以以此要挾沈浩的可能。
甚至于如今這張網已經在慢慢的收緊了,等待秦家的将是死路一條。
不過沈浩希望的可不僅僅是拿下秦家,他想要的是完完整整的讓秦家突然死亡,這樣才可以最大可能的從秦家身上挖到更多關于邪門修士的實物,其中主要就是“破障丹”。
沈浩很好奇破障丹和原體計劃裏的“紅煞”到底區别在哪裏,又有什麽特别。這兩種東西都出自于邪門修士之手,效果也都逆天,總覺得兩者存在某些相似性。
七月十七。
皇城已經開始熱起來了,戌時的時候日頭也沒落下。
貴珍坊。一家在皇城裏經營了四十多年的老店,裏面的菜品以精緻爲主,兩位大廚都是從宮裏出來的禦廚,手藝号稱覆蓋大半個靖舊朝,天南地北的菜式基本都會,而且都拿捏到精髓。
如此名頭,在皇城也算名氣不小。簡簡單單的一頓飯就能花掉一般人家一兩年的開銷,若是算上一些珍貴的窖藏好酒,那就更離譜了。
來貴珍坊吃飯的人自然不會是普通人,普通人也吃不起。要麽是豪商,要麽就是地位不一般的官人。
而且貴珍坊沒花樓裏的那麽多花裏胡哨的東西,就是一個字“吃”!
戌時剛到,秦牧領着兒子秦海平就拿着請柬到了貴珍坊的門口。
“這是把貴珍坊包了?!”秦海平有些驚訝,他來貴珍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知道這邊的規矩,到時頭一次見貴珍坊還有被人包下來的一天。即便以他的見識都很難說得準包這麽一場的話需要多少銀錢。
“玄清衛内部早就在傳沈浩巨富,單單那和他牽連不淺的五糧液張家酒鋪就足夠讓人眼紅了。加上他如今的身份,黑旗營統領以及楓紅山莊外事大執事,這個面子别說區區酒樓,就算是六部尚書也得賣個情面給個面子的。”
本來各自面色緊繃的秦牧父子在看到貴珍坊被沈浩包下來之後就都緩和了不少。
普通人連來吃一頓都吃不起的地方如今被人包下來宴請自己,這叫什麽?這就叫做排場!也叫做面子!
“父親,您說姓沈的今日會不會是有事相求啊?”秦海平來之前的猜疑現在也放下了大半。姓沈的這擺的架勢可不就是“有求于人”的樣子嗎?
秦牧搖了搖頭,說:“不清楚。見到人再說吧。别掉以輕心了。”
父子兩領着無名侍衛進了店門,然後就看到店内擺放的唯一一張桌子前站着一人,正是笑容滿面的沈浩。
“秦大人,别來無恙?”
“哈哈哈,多謝沈大人記挂,最近一切安好。倒是沈大人如此盛情款待讓我們父子有些受寵若驚啊!”秦牧哈哈笑着,距離丈許就朝着沈浩拱手,很是客氣。
秦海平也在秦牧身後朝着身後拱手行禮。他在這個場合并沒有開口的資格。
沈浩也笑着擺手道:“秦大人見笑了,這邊安靜一些也才配得上兩位的身份。請!”一邊說一邊側身一引,請人入座。
三人坐下,貴珍坊的夥計開始魚貫而入,很快一桌子菜便上齊,并且打開了酒桌下面暗藏的法陣,讓桌上的菜品不至于涼掉而可以保持合适的溫度。單這一茬,就能看出這酒樓的格調。
菜品上齊,店裏的夥計迅速的退下,整個偌大的廳中就隻有沈浩他們三人。
從儲物袋裏取出一壇酒拍開封泥,濃烈的酒香瞬間四溢而出,香味讓秦家父子兩也不禁眉頭一挑。單從這酒香,似乎還真與他們以前喝過的五糧液不一樣。
“這是最近新的酒,還沒有開售的,用了新的釀造手藝,要比之前的更香濃,也更烈了。”沈浩一邊倒酒一邊給秦家父子介紹。
這酒的确是新品,也是張家酒鋪改良的釀造工藝之後弄出來的,最主要的特點就是這酒的度數終于上五十了,一口就喚回了沈浩當年在另一個世界裏茫茫多的記憶。
“兩位,滿飲此杯!請!”
“沈大人請!”
“請!”
三人各自舉杯,一飲而盡。五十度的酒明顯出乎了秦家父子的預料。秦牧還好些,元丹境三重的修爲好歹能幫他頂一下。秦海平就不能了,一口酒下去臉上瞬間紅了一片,一陣真元過後才将酒勁兒壓下去。
沈浩笑眯眯的就當沒有看到秦海平用真氣壓酒勁兒的行爲,拿起酒壇再給兩人斟滿,同時笑道:“兩位,這酒可還行?”
雖然出乎意料的烈,但好酒就是好酒,即便是被嗆了一口的秦海平也一樣認同杯中的酒乃是難得的極品。
“既然,這酒還過得去,那此酒給兩位送行也不算委屈兩位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