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逆向複原丹方的那幾人不止一次的詢問沈浩,希望沈浩能夠允許“原體計劃”開始逐步擴大範圍,能夠有更多的死囚作爲标的參與進來,這樣可以加快丹方的複原速度,以及其它方面的完善。但都被沈浩拒絕了。
沈浩的理由很簡單。研究可以,複原丹方也是可以的,畢竟在大方向上這是完全符合靖舊朝利益的選擇。
可是,“紅煞”本身的問題并沒有弄清楚。邪門修士突然扔出這種丹藥的所有目的也沒有弄清楚,這一連串的問題在沈浩看來才是“原體計劃”的根本。在弄清楚這些問題之前,“原體計劃”不可能擴大參與範圍。就連參與研究的人也需要嚴格控制數量。而那些作爲标的的死囚,不論成功還是失敗,觀察并記錄之後都要不留痕迹的處理幹淨。
還有人疑惑的問沈浩,說那些死囚之所以配合,是因爲許諾了隻要他們活下來就能免罪。處理掉是不是不合适?
結果沈浩笑道:“許諾?那是地方衙門的許諾,跟黑旗營有關系嗎?”
那人啞口無言,心裏對黑旗營上下的心思更是慎之又慎。
黑啊!這真的是黑!難怪叫黑旗營。
對死囚講信譽?那也是要分情況的。能對黑旗營有大好處的可以适當的講講條件,免死那是不可能的。就比如之前的葉瀾笙,那麽大的一個秘密換來的也不過是自家的子嗣能夠有一個“可能”的延續機會而已。如今幾個參與“原體計劃”的死囚居然想要靠運氣免罪?瘋了?還是腦子不正常?
“紅煞”的問題處處透着詭異。但同樣又處處溢出一種讓人爲之瘋狂的巨大利益。
沈浩自诩冷靜心硬,可當他想到“紅煞”在靖舊朝上下鋪開之後的場面還是忍不住氣血翻騰。那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場面?不好說啊!
所以,隻要他還執掌黑旗營一天,“原體計劃”在徹底被弄明白之前都不可能往外鋪開。
于是沈浩有一次的在“原體計劃”裏那幾位丹師的聯名上禀的銅條上打了一個叉,落上“時機沒有成熟,暫不允許”幾個字,駁回。
就算龐斑下令,沈浩都會去據理力争,下面的人自然沒辦法改變他的打算。
将批紅的文書放到一邊。沈浩看了看桌上另外一摞單獨放置的銅條,心裏歎了口氣。比起黑旗營的事務,這些單獨放置的銅條才讓人分心。
這些銅條晃眼看的話和别的玄清衛銅條沒什麽區别,但仔細看就會發現銅條上封禁的地方有一個金劍圖案。并且封禁的手法和玄清衛的手法完全不一樣。甚至這些東西就不是玄清衛或者黑旗營的人送過來的。
是楓紅山莊,一名金劍衛一大早送來的。甚至這名金劍衛已經常駐在黑旗營的衙門裏了,平日就負責跑跑腿,其餘時間一問三不知的打坐修行。
“唉”
歎了口氣,沈浩也沒想到皇帝塞給他的“楓紅山莊外事大執事”居然不是臨時拼湊的,而是成了一個固定的差事。現在他坐在黑旗營的公廨房裏要辦的不隻是黑旗營的差事,楓紅山莊那邊的事情居然也在往他這邊送.
這.算不算欺負老實人?
之前沈浩聯絡過相對熟悉的楓紅山莊長老段珏,問過這件事情,得到的回答是:你這麽能幹,比我們這群隻知道修行的木頭疙瘩能幹太多了,能者多勞嘛!反正山莊這邊給你配了很高的資源補貼的,放心,放心.
沈浩差那點修行資源嗎?他現在手裏的資源都用不完了好不好?
和段珏溝通了之後沈浩算是明白自己頭上的差事算是坐實了。
被一群修行爲重的人當做甩鍋的對象,還想撂挑子?這不可能!
不過沈浩歎氣歸歎氣,但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雖然增加了他的事務,可相對應的也讓他拿捏住了一份被許多人觊觎了多年的巨大權力。
什麽權力?
插手宗門事務的權力!
在接觸到這一塊之前,沈浩的印象裏宗門和靖舊朝是完全獨立,相互間的聯系僅限于資源分配方面。其它的都各管一攤互不相幹。
這個看法一直到沈浩第一次收到楓紅山莊送過來的銅條之後就戛然而止了。
原來靖舊朝和各地宗門之間的關系雖然的确是“各管各的”,但卻并不是完全不相幹,而是有着看不到的無數牽扯,甚至說是繁雜!
就拿最近沈浩拿到的銅條上的一個例子來說:一家不入流的宗門的一名弟子下山辦事,結果興趣來了去了花樓喝酒,被花樓的姐兒一頓哄,光是五糧液就喝了五壇,還一口氣叫了六個姐兒陪他過夜。可第二天卻發現身上的銀錢不夠付賬,結果就被花樓老鸨冷言嘲諷,一怒之下殺了人跑路。
這事兒怎麽辦?
當地衙門可沒本事沖到宗門裏拿人,即便那隻是一家不入流的宗門。所以隻能将事情上報,然後一級一級的就到了楓紅山莊手裏。最後到了沈浩這個“外事大執事”的桌上。
這類事情其實不少,還有些是故意殺人越貨的。
宗門裏又不是善人堂,裏面的修士比起外面混迹的散修在本性上是一樣的,參差不齊有好有壞。而宗門自己并沒有太好的挾制手段,特别是将人放下山之後更是如此。所以需要地方衙門以及楓紅山莊形成一個有效的聯動,處理這些宗門在靖舊朝惹下的麻煩。
另外這隻是其中的一種麻煩。還有宗門在采掘礦脈時的故意少報瞞報等等行爲的糾察;宗門和宗門之間的恩怨仇殺波及到地方普通人的情況;宗門之間兼并後資源的重新厘定等等。
一句話:萬萬沒想到宗門相關的且需要楓紅山莊處理的雜務居然多到這種地步!?
沈浩沒心情去一點一點的分“輕重”。他直接将黑旗營一貫的行爲風格搬到了楓紅山莊的外事雜務上面來。
簡單的概括就是:能殺的盡量殺,殺怕了就自然老實了。殺不得的就罰,從重的罰,罰得他們傷筋動骨以後也就學會小心翼翼了。
殊不知,沈浩這邊這麽處理倒是省事不少,可宗門方面卻是怨聲載道并且迅速的擴散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