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頭痛的地方就在于“人手不夠用”。
不能将新擴編進來的人直接就往一線派,那樣的話完全就是在讓下面的人無意義的送死。
沈浩再三強調的方式是“輪換”。
新擴編進來的人根據個人的戰力先在相對安全的位置熟悉熟悉黑旗營的差事,然後再逐漸往高危險的位置更替。
而在高風險的位置幹一段時間之後,應該将人換下來修整,等修整好了再慢慢的換回去,反複循環。
這麽做的好處很多。
首先,可以讓有經驗的黑旗營軍卒先頂上去,同時在輪換時也能帶出一批新人接替。
其次,可以讓高危險差事的軍卒有固定的休息時間,不至于長時間的繃得太緊導緻出事。還能将一線裏因爲傷亡而不可避免的滋生的“畏懼”情緒迅速的分解掉。
最後,這也是一種逐漸提高黑旗營整體戰力的辦法,雖然是被動的。
另外,這種激烈且頻繁的沖突恰好說了了邪門修士群體越來越感受到了來自黑旗營的緊迫,以及生存的巨大壓力,想用傷亡來讓黑旗營退縮?這個算盤從一開始其實就打錯了。
用沈浩從另一個世界帶過來的話調侃的話就是:他急了,他急了!
針對偏遠地區的宣教是動了邪門修士新生力量的根基,那麽針對僞邪門修士的清剿就是斷了邪門修士多年來經營和藏匿在靖舊朝之内的一顆顆暗子。
雙管齊下,已經把邪門修士給逼到了牆角。
沈浩甚至在多次對下面人說過,眼下還不是最難的時候,真要到邪門修士垂死掙紮的時候會更難。所以要抓緊時間把黑旗營的整體戰力都提起來。
提戰力的方式很多。除開提升軍卒修爲這個最難的選擇之外,還有兩種辦法。
其一就是多配備符箓,用錢去砸,抵消掉單人實力之間的差距。當然,法器在這方面也是可以的。
其二是合擊之術。這方面軍伍最有發言權和經驗可供借鑒。普通軍卒爲血肉,有修爲的軍卒爲骨幹,搭建起來的合計之術可以發揮出超強的戰鬥力,這用在黑旗營對邪門修士的場面上也是行得通的。
這兩個原因也是三月下旬黑旗營的傷亡開始逐漸降低的原因。各地黑旗營已經從最初的不适應,慢慢開始掌握到了高烈度的沖突節奏和應對辦法。
其實在黑旗營内部,還有指揮使衙門的高層裏,對于黑旗營目前和邪門修士之間的撕扯也有許多意見冒出來。
主張“張弛有度”的人有。意思是不需要跟邪門修士亦步亦趨的對着幹,可以适當的松一點,蓄力之後再砸上去。
主張把玄清衛的整體力量疊加上去的也有。認爲單靠黑旗營的力量太薄弱了,可以讓各地玄清衛參與進去。
還有主張利用各地方面軍的力量
這些沈浩都聽說過。但他從未接到過龐斑關于調整黑旗營方略的命令。這不難看出龐斑是不準備輕易的插手黑旗營内部的事情,想要把所有決定權都交到沈浩的手裏。
這些意見沈浩也仔細的考慮過。其中看上去可行的是第二種,将玄清衛整體拉進來參與其中,這樣的話靖舊朝這邊的力量就會成倍的增加,反過來給邪門修士的壓力就會更大,黑旗營身上的壓力就會被分擔出去。
不過這麽做也有不少弊端,最主要的就是指揮權和統籌難度。
黑旗營和四方面鎮撫使衙門都是從四品的衙門,權力方面也是各有各的對應面,雖然相似卻不重疊。甚至在某些方面黑旗營還對各地玄清衛有監督的權力。
兩者都屬于玄清衛這個整體,可相互間卻多有摩擦和隔閡。
更何況鎮撫使又不是一個,而是四個。他們之間又有多少小算盤呢?
如果命令由指揮使衙門下達,并由指揮使衙門指揮,那自然是不存在問題的,四方鎮撫使肯定不敢亂來,該怎麽做就怎麽做,幾乎可以肯定能把勁兒往一處使。
不過要是讓黑旗營來指揮的話,那就都不好說了。四個鎮撫使裏除了靖西的姜成可以笃定會幫忙之外,其餘的三家都是問題。更何況其中靖北的秦牧如今已經在黑水裏挂上号了,很多事情是要避開的。
最重要的是功勞怎麽算?跟着黑旗營跑腿出力到頭來就分點邊邊角角?用自己的人給黑旗營做嫁衣?幾個鎮撫使能幹?下面各級玄清衛願意?
這些弊端根本沒辦法避免。
除了這三種建議,還有另一種建議,而這種建議都是指揮使衙門裏獲知最高機密的那有限的幾個人。比如說龐斑。
而這個建議的源頭不是别的,正是之前被黑旗營拿到并展開研究的“原體計劃”。
更确切的說應該是“原體計劃”的核心:紅煞。
紅煞被邪門修士利用起來迅速的創造出一批可以不修行就能不斷靠着吞噬其它生靈變強的特殊人群,被黑水稱爲“幸存者”。其目的到現在依舊有着不少謎團。而對于“紅煞”的逆向研究倒是進展神速。
仿品的“紅煞”已經出到了第三種了,這一種已經可以擁有四成“紅煞”的能力,并且緻死的可能也下降到了五成。
隻要可以達到“紅煞”一半的能力,再将緻死的可能降到三成以下,那麽這種仿品就可以拿出來用了。
就給那些死囚用。運氣好,能不死的就直接灌以牲口的魂魄能量和生機,再進行一些術法和合擊之術的訓練,要不了三個月就能形成可觀的戰鬥力。到時候将這些人填充到一線去對付邪門修士,算不算讓邪門修士“自食其果”?
這其中的好處可不僅僅隻是黑旗營或者不僅僅是玄清衛。一旦仿制的“紅煞”可以大範圍鋪開,整個靖舊朝的戰鬥力怕是要翻好幾倍。
到時候手裏小匕首換成大砍刀,天知道靖舊朝上下會多出什麽心思來。
至少,到那時候邪門修士将不再是一個能讓人困擾的問題。
隻不過對此最沒信心,甚至是抱着抵觸心情的人恰好就是發起“原題計劃”的沈浩。
對于“紅煞”沈浩始終莫名的覺得詭異,對于“紅煞”的仿品更是打心眼裏的抵觸。讓他說爲什麽他又說不出來。
也正因爲沈浩的擔憂,即便“紅煞”的仿品已經具備了一些實用條件,依舊被嚴控在“原體計劃”之内,沒被允許對外使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