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盞精美的茶杯被摔在地上碎片四濺,裏面的茶水沾到了面前幾人的腳上、袍子上,但沒人敢伸手擦拭,一個個低着頭束手而立。
“到底是誰在陰我?!嗯?你們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又是一聲爆喝,來自于坐在上首,一臉怒氣沖沖的靈王楊束。他很少有像現在這般發過火,性格的原因他更習慣于的嬉笑中給人遞刀子而不是現在這樣抓狂。可見被氣得多慘。
站在楊束面前的是他麾下的謀士,最挑大梁的幾人如今全都在,書房裏還架着遮掩法陣說明事關機密,可談的内容其實外面人也能猜到七八分。
最近楊束的情況很糟糕,一改之前黑馬一往無前的大好趨勢,急轉直下突然就成了衆矢之的被群起攻之。
現在還剩下的五位皇子,包括楊束在内各人之間的實力強弱都是相對的,一對一的比較,而不存在那種一個打幾個的局面。所以即便楊束在“大考”裏一路運氣眷顧,實力實現反超,可真要說比他的幾位兄長強得了多少?那不好說。
至少明面上來看大皇子楊百成就能甩楊束半條街。更被提如今老大、老三、老五、老六全都湊到了一起玩了聯合,這一合力又怎是楊束能吃得消的?
如今不單單是皇城裏如起一層堅冰,讓楊束感覺陰冷且難行,就連各地的商号如今也開始受到聯合打壓。
别以爲就楊束手裏商賈衆多,其他皇子雖然不是主要收攏商賈,但勢力當中又怎會少得了來錢的門道?多多少少都會有各自的商号作爲下遊支撐。如今各家聯合在一起同樣是一股不容忽視且強的力量,一股腦的朝楊束一方捶過來同樣不好受。
編制内的力量反撲就更厲害了。各大世家門閥之前陰恻恻的藏在角落不願和拿捏着錢糧緊縮大權的楊束頂牛,擔心被旁人利用坐收漁翁之利,如今卻大不一樣,一個個趾高氣昂的跳出來唯恐踩不死楊束,那場面形容生猛。
好不容易在編制内有些起色,可如今短短幾日的功夫就讓楊束感覺到了一些快被壓垮的迹象。
最明顯最直接受到“攻伐”的就是才到手的皇城南門守軍以及皇城地方衙門這兩處。
南門守将昨天就來說了,說兵部裏突然反他的聲音極高,并且他麾下的幾名副将全都被人搞了,扒了不少陳年爛谷子的髒事出來,甚至有些還是拐彎到遠親那邊硬扯上來的事情,擺明了有人不講道理要硬抹黑。
這種迹象很不正常。一般而言越是重要的位置越是需要嚴格把關,不論上下都不是兒戲,硬抹黑就想把位置上的人拉下來根本就不可能。但如今這風向一切都不好說。兵部現在除了尚書文銘舉之外,其餘人無不暗中站了隊,想要群起攻之也不是不可能。
皇城地方衙門的情況和南門守軍的情況差不多,甚至更兇險。因爲地方衙門是白常卿幫楊束從中說合然後倒向他的,其中涉及到了好幾筆數額巨大的獻金,甚至還牽扯到了白常卿,一旦地方衙門被敲漏,那損失的很可能就不單單隻是地方衙門本身,到時候連白常卿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可謂兩難。
除了這兩邊重頭戲,周圍武力客卿也有禀報,說最近幾日王府周圍遊離來去的不明身份修士比以往多了數倍,而且修爲越來越高,昨日已經有元丹境的高手嚣張的朝靈王府探入感知了,可以斷定之後還會更逼迫。
真到了關鍵時刻很難說那些圍過來的人會不會同樣合力派來武力絕殺,這是要命的事情,楊束心裏警惕到最高,一衆客卿同樣不敢絲毫懈怠。
但一連多日局面每況愈下卻沒有一點反手的辦法,這對楊束而言不能接受,也是他今天大發雷霆的原因。
被打了不生氣,但被打了卻沒辦法還手那就很生氣了。
楊束的發火摔了杯子,下面謀士一個個呐呐不敢言。唯有當先謀主拱手回道:“王爺息怒,如今局面艱難更不能焦躁影響您的判斷。”
這算是勸誡吧,謀士的職責,但在主子氣頭上還敢這麽頂回去的人卻是少數。
楊束眼裏閃過一絲殺氣,旋即有飛快散去,深吸了一口氣,胸膛猛的起伏數下才恢複平靜。哼了一聲,語氣依舊不善,說:“焦躁?你們若是再拿不出對策來那就不隻是焦躁了,入棺材能不能全乎都難說。”
殺人好砍頭,這才能切實的把人命拿走不怕中什麽詭術手段,所以楊束才說“全乎入棺材”,另外也是在提醒麾下謀士,他若是被這樣弄死,你們這些謀士也沒可能有什麽善終的。
“王爺,爲今之計恐怕隻有.先下手爲強了。”
“嗯?繼續說!”
謀主心裏也是發狠。這些日子他幾乎沒合過眼,整日和同僚一起研究如何破局,他們當然也清楚一旦事情難以收拾他們的下場也好不了,數十年之功也就毀于一旦。不過面對群起攻之的局面想要巧妙的避開幾乎不可能,這種事情小聰明或者小伎倆已經沒了用處。
唯有勇氣才是現如今可能破局的根本。
一往無前,拼死一搏或許尚有一線生機,否則很快就會被縛住手腳最後被撕成碎片。
所以這謀主的言語其實不單單是他個人的想法,也是在場所有主要謀士的想法,基本上達成了一緻意見,如今需要的是看靈王束是不是會同意這一樣一種頗爲冒險的行爲。
頓了頓,斟酌了一下言語後這謀主上前一步,拱手說:“王爺,一群餓狼圍來,隻消斬狼王之首便可令群狼潰散,如今我等也唯有奮起一搏方有一線生機!”
“狼王?你是說我大哥楊百成?”楊束眉頭深皺,他聽明白了的,可内心裏卻是不希望和大哥這麽早就硬怼上去,因爲很可能會被旁人撿便宜。
“是的王爺。如今景王勢力最雄厚,而且這次圍攻過來也是他門下勢力打頭陣沖鋒,隻要我們能将景王擊潰或者讓其斷臂大損,勢必可以讓局面發生變故得以脫身。
而且景王若是露了怯,那我們反客爲主也不是不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