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儉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皇城,在靖西鎮撫使衙門裏見到了将他急令招來的姜成,然後聽到了一個宛如天方夜譚的消息,并且還被委派了一個與之相關的絕密任務。
回想起來王儉都會下意識的心裏顫一下,同時又有一種莫名的興奮。
晉王啊!那可是陛下的二弟,當年因爲皇室“大考”的時候被皇帝算計,差點殒身,後來不知去向。當年也就隻有晉王逃出生天,其餘的皇子都沒了性命,唯有當今皇上得登寶座。
如今又是“大考”之際,晉王居然回來了!?而且還是以一個玄海境修士的身份!
王儉的想法很簡單。如今這種涉及到皇室的機密大事都派發給他們黑水來查,不正好說明了黑水如今已經被上面所認可了嗎?甚至這事必定都是通過了陛下的。若是事情辦得漂亮,那.
姜成下達了任務,王儉自然當面答應,轉身就先要給沈浩禀報,等着千裏音符輾轉幾次才得到沈浩的指示:自保爲先,尋蹤次之。
王儉向來是沈浩叫幹嘛就幹嘛,見到這八個字的時候也很快反應了過來。的确這事兒雖然分量很重且一旦成功的話功勞極大。但危險性太高,甚至有可能給尚處于“新生”階段的黑水帶來難以承受的傷害。要知道那可是一個玄海境修士!
之後王儉仔細回想,似乎姜成給他下達任務的時候也并沒有用“務必”、“必須”等等限定詞。
這是在讓黑水的人碰碰運氣嗎?捋清楚思路的王儉親自到了皇城指揮。就住在一間不起眼的巷子雜院裏。
來的當天晚上皇城裏負責最高一層的探子便問詢趕了過來。他們都心頭忐忑,因爲這是王儉第一次親自到皇城來找他們,心知必定是有大事。
“這個人,和這個徽記,在能夠保證自己不暴露的情況下盡力尋找,一旦發現不許輕舉妄動,立即上報。”
幾個密探上線連忙收好畫像,也沒有人問這是誰。一句廢話沒有,等王儉交代完了之後轉身就走,生怕在這裏多待。
王儉完全不會因爲這些探子匆匆忙忙的架勢見氣。這規矩有些還是他定的。行當特殊,和官面上的“客套、面子”不一樣,在密探這一行裏講究的就是關系越生疏越好,路上碰面都是陌生人。
黑水現在的密探體系和最開始的靠純靠藥物控制流浪漢盯梢的時候已經不一樣了。分了層級,一層一層的往上遞進,越是底層越是不會明白自己的身份,更不會知道自己在爲誰辦事。而藥物或者财物主要就是限制這些底層的探子的手段。
當然,一些必要的手段還是要學的。本來王儉是準備調一些修士來參與皇城這邊的密探事務,結果被沈浩給否決了。說是皇城位置特殊,修士身份不合适,一旦出什麽事情容易成爲攻擊的靶子,所以黑水如今在皇城的密探全是沒有修爲不會武藝的普通人。
走在路上一個挑柴的莽漢,或者一個背着背簍從市場出來的大媽,又或者蹲在街角表情迷茫眼神死灰的乞丐有時候王儉都分不清哪些是黑水的眼睛,哪些是真正的路人。
一連五天,王儉逐漸從“萬一立了大功”的幻想中清醒了過來。因爲不論是皇城哪一片的探子,或者哪些潛伏在各衙門官人家裏的雜役,都沒有半點發現。
人也好,徽記也罷,都不見蹤迹。
到這時候王儉也反應過來了。難怪姜鎮撫使沒有給他下什麽限定完成的言語,如今看來讓他找人還真是在碰運氣罷了。
想通了這些之後王儉心裏勁頭一下就垮了一大半下來,有些自嘲自己也太沉不住氣了,眼巴巴的還親自跑來皇城坐鎮,這一無所獲的樣子着實顯得他有些難看。
不過就在王儉已經準備返回封日城的時候卻接到了其中一名密探上線的急報,說有探子見到了那種九芒星的徽記。
夜裏,那名上報了消息的密探上線過來了王儉這邊,兩人在屋裏架起遮掩法陣,然後在桌上攤開一副皇城的區域地圖。地圖包括皇城的主要街區和大緻的主要建築分布,以及還包括了一些皇城周邊的區域,比如說達官貴人紮堆的茶山莊也在地圖上标記。
“大人,您看,就是在這裏。”這名密探上線眼中閃着興奮的指着地圖上一個小鎮的位置。他雖然不知道那枚徽記代表什麽,以及那個眼睛詭異的人像又是誰,但清楚這案子能讓王儉親自坐鎮那就肯定不簡單。自己找到了線索一個大功勞跑不掉的吧?
“這裏是什麽地方?怎麽沒名字?”
“大人有所不知,這裏是私人莊子,沒名字,外人喊這裏叫“武莊”。”
“私人莊子?武莊?有什麽來頭?”
“這莊子上所有莊戶都是軍伍裏告老或者退下來的悍卒。”
“軍伍裏的?”王儉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絲絲不尋常的味道,因爲在離皇城這麽近的地方有這麽大的私人莊子,莊戶又全是軍伍退下來的悍卒,那這莊子主人的身份能簡單得了?
“是的,莊子主家是兵部尚書楊延嗣。”
王儉抽了一口涼氣,揚了一下下巴示意對方繼續說。
“我下面有一個走雜貨的混子,一天走街串巷有時候也去周邊的鎮子上轉悠。昨天下午去了武莊,他是那邊的老熟人了,所以進出都方便。吆喝了一圈離開的時候在莊子中間大宅子門口看到一個人從裏面出來上了馬車。那人上車的時候露出來腰間一塊玉,玉的樣子就是那徽記的模樣。”
王儉皺眉:“就掃了一眼就敢肯定?”
“大人,您放心,我手下的人我最清楚,那眼睛毒辣得很”
“行了!不是記性好嗎?讓他把那人的樣子說一下,在找人畫下來,認認臉。”王儉沒有去質疑手下人的消息,但他需要更進一步确認,單靠一個“掃一眼”肯定不能笃定的往姜成那邊報。
誰知對方馬上接了一句:“大人,這事兒我正要和您說的。我那下線說那戴那枚徽記的人和畫像上的那人很像,隻是眼睛顔色不是一黑一白,模樣有九分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