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都傻眼了,他想過很多關于玄海境修士厮殺的場面和結果,但唯獨沒有想過會是眼前這番光景。
沒有駭人的真氣潮汐或者毀天滅地的威能餘波,隻有看起來普通的一場刀劍相向,之後一人便倒下身亡。
若不是知道那兩人都是玄海境的修士的話沈浩對這種厮殺的場面都懶得多看一眼。
一名玄海境就這麽死了?!
“那人是誰?”沈浩下意識的朝身邊的侍衛問道。
“如果我們所料不錯的話那人是萬卷書山的五長老玄天青。”
“什麽修爲?”
“不清楚。外界傳聞說玄天青已經邁入了玄海境後境。”
沈浩愕然
玄海境一二重就能在靖舊朝裏橫着走了,屬于那種萬人仰視的存在。玄海境後境這.難怪萬卷書山被稱爲超級宗門,這不是沒有原因。
可是修士這邊似乎穩住了局面,可軍寨呢?不能讓那位高手跑去轟殺普通的蠻族士兵吧?
沈浩回神,忽然發現寨牆上的高烈度攻防一下退下去很多,之前無休止的竄上來的蠻族如今居然數十息了也不見冒頭。
莫非死掉一個玄海境修士對蠻族的士氣真有這麽大的打擊?或者說擔心被高手直插本陣?
沈浩手裏捏着一面大盾,又給自己覆蓋了厚厚的一層真氣護盾,走到寨牆邊上往下看,驚異的看到蠻族正如潮水一般的往後退去。
“蠻族退了!真的退了!”
不僅僅隻有沈浩發現了寨牆下的變故,旁邊機靈膽大的不少人也發現了。大聲的呼喊,似乎勝利,更直接的意思就是:暫時大家都死不了了。
這一口氣松下來可就有不少人繃不住了,癱坐在地上,表情說不出是慶幸還是悲傷,有些年紀尚小的直接顔面哭了起來。男人不哭,但此時即便崇尚打碎牙活血吞的軍伍裏也沒有誰嘲笑哭泣的人。
生死之間大恐怖,哭出來宣洩一下反而是好事。
沈浩心裏雖然疑惑可也送了一口氣。至少暫時這座上部軍寨是守住了,看天色似乎剛好午時,難道是程金厚的某個安排湊效了?
“咚咚咚”
剛松了一扣的神經被突然響起的震耳鼓聲給再次繃緊。沈浩連忙往寨牆下看,蠻族依舊在後退沒有繼續進攻的意思啊,這時候擂鼓幹什麽?
收到消息的是寨牆上的什長和把總,立馬振作精神。
“還能動的,會騎馬砍殺的到軍寨馬場領馬,随軍殺出去啦!”
騎兵在軍寨攻防的時候沒什麽用,隻能下馬之後當步兵使用。如今馬匹全都在軍寨的馬場放着。但騎兵本就少,連續兩場大戰下來剩下的就更少了。所以想要規整出一路追殺的力量隻能從“會騎馬會砍殺”的人裏直接選。
沈浩想也沒想就轉身下了寨牆。
“沈浩,你要去哪裏?”
“領馬,不是說要出去追殺嗎?怎能少了我?”沈浩抹了一把臉上有些凝固的血迹,咧嘴笑着,看起來猙獰無比,三名侍衛也莫名的有些心裏打怵。
被堵着門狠狠的殺了上來,現在想跑就跑?沈浩胸中一股戾氣澎湃,他得追出去讓那些蠻族嘗嘗他的刀子才行。
一身的戾氣和煞氣此時尤爲濃烈,饒是三名侍衛修爲遠高于沈浩也不免心裏别扭,最後隻能将這種兇煞的氣焰歸結到“天生”上面去。
至于擔憂。沈浩之前還有,現在是一點都不擔心了。程金厚以“午時”爲時間線将戰局精準的分割成了兩半。那個叫玄天青的萬卷書山長老完全就是一張早就藏好的底牌,甚至上次程金厚傷到手臂肯定都是故意演的。
如今時間到了,蠻族撤退肯定不會是“死不起”了,死了這麽多人眼看破寨在即卻選擇撤退,必定是有什麽關乎生死的危險不得不放棄這邊已經打到九成的戰鬥。
所以程金厚才會淡定的擂鼓追敵。
沈浩很快就在寨牆下面看到了自己的那些分散的親衛。之前三十餘人,如此隻剩下了不到二十人。
去了馬場,馬匹還是之前沈浩他們牽來的,之後被編入了一個很雜的騎隊。也沒有什麽詳細的命令,隻是說“追敵”,二十裏爲限。
這就很肆意了。
軍寨大門的法陣解除,寨門大開,數量僅僅三百餘的騎隊聲勢缺缺的從裏面飛奔出來,然後攤開成線狀朝着前方退去的蠻族追殺過去。
這麽點人有用?
沈浩控制着馬速,他不需要去争功勞,他目前爲止功勞已經夠夠的了,好奇出是出來了,可程金厚的底氣在哪裏?
很快,沈浩就看到了程金厚的底氣。
東面遠處一片黑壓壓的軍陣已經出現在了地平線上,而南面也同樣有一片黑壓壓的軍陣靠上來。
增援真的來了?
沈浩交代身邊的親衛不要盲目的前沖,保持這不快不慢的速度騎行在陣線的中間靠後的位置。目前東面包過來的軍陣距離還有些遠,若是沖得太緊萬一被蠻族拼死反撲可就搞笑了,還是要先看看情況才行。
變化來得比沈浩以爲的更快。原本在朝西面撤退的蠻族大部隊突然出現騷動,陣型明顯開始混亂。一些邊緣的蠻族甚至開始變向朝着北面退去。
這是有些潰退的迹象了?
西面也有靖舊朝的軍陣過來?
身在軍中爲一卒,沈浩即便再聰明也沒有辦法洞悉整個戰場的每一個變化。他根本不會知道邊軍以多大的代價下了怎樣的一盤棋,也不會明白今日這一場慘烈的攻防戰是程金厚苦苦等待了月餘才等到的大好機會。
軍寨中瞭塔的廢墟已經在被清理了。程金厚和玄天青回了大帳。
“伍遠和袁清芸兩位長老不會有事吧?”程金厚還是之前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隻不過眼中那一直咄咄逼人的目光消退不見,反倒是擔心起還未歸來的伍遠和袁清芸兩個玄海境的高手。
“不用擔心他們。蠻族攻上的大軍中沒有可以斬殺他們兩人聯手的存在。如今未歸反而有可能是占了便宜不想走。”玄天青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和之前喬裝令旗官的時候完全判若兩人,身上自有一股常人沒有的鋒銳之氣,如今他也用不着遮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