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香和甯紫衣的想法到底如何,沈浩暫時猜不到,可今天的收獲卻是出乎意料的頗豐。
一頓極盡鮮美的寒月魚鮮已經算是難得了,更何況還從憐香口中親自得到月影樓的消息。
鴻恩院是月影樓的産業?
說得過去,但又更添了幾分神秘。
按照沈浩以前的推測,以他如今掌握的資源依舊查不出跟腳的鴻恩院應該是屬于官面上的某人才對,因爲隻有官面上的生意才會相互遮掩讓人難以查得真切。可憐香卻告訴他說背後是月影樓。
月影樓什麽來路?說是靖舊朝最近幾十年來風頭最勁的情報組織也不爲過。玄清衛内部官報上多次出現月影樓這三個字,但從未拿過實證和把柄,對方就像是泥鳅一樣混在泥沙裏看得到蹤迹卻很難拿捏得住。
如今沈浩卻覺得自己似乎尋到了月影樓的一些痕迹。
至少音修、甯紫衣、縛姬、月影樓、鴻恩院,這幾個關鍵點串起來就能推導出來很多有用的東西。
當然,這一切都需要建立在訊息真實的基礎上才行,他目前還無法分辨憐香是不是在騙他,故意甩出月影樓來模糊他的視線。
對這個女人的感覺沈浩自己也說不清楚。好感肯定有,但卻也有提防,有想要親近的意願也有刻意保持距離的理性。至于往後會成什麽樣子,沈浩也說不準。
不過如果真的能接觸到鴻恩院背後的勢力,這對沈浩來說也絕對不吃虧。
想要了解對方,那就是先接觸到對方。接觸得多了才能慢慢的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
第二天,沈浩早早的起床,洗漱之後吃過早飯便去了千戶所。昨天他休息了一天,王一明卻勤勤懇懇的将“馬三案”後續的手尾給收拾了一番。一大早就在公廨房門口候着他了,将情況仔細的做了禀報,并且把結案的最後一道手續也整理好了。
“大人,昨天鎮撫使衙門派了人下來仔細核對了所有人頭,無一遺漏。其中以馬三奎爲首的主要人犯的人頭被起出帶走,留了相關文書手續.”
“這次幹得不錯,按規矩給弟兄們準備三天休沐吧,分批錯開休息,可以先從營裏公賬走一部分銀錢發下去,算作犒勞。等上面版賞下來還會另有賞賜。”
王一明眼睛一亮:“大人可是得到消息了?”他圖的可不是銀錢丹藥,他圖的是功勳,出仕這麽長時間了好不容易以逮到一個大功勞可算能盼着撈點功勳了。
“嗯,上次聽姜大人提過,這次連兵部左侍郎都栽在咱們手裏肯定會有大賞的。你讓弟兄們放心等就是,我估計下月初應該就下來了。”
“好的大人,兄弟們知道後一定高興瘋的。”王一明自己度笑得咧開了嘴。
“還有,那些這次因爲涉及軍伍而被排除在具體任務外的弟兄你要注意做好安撫,給他們解釋一下,情況特殊,不是針對誰,而且這種規矩以後做成慣例執行,但凡有可能牽扯到案子的人都需要自行回避,把這個寫進黑旗營的條例裏。”
“好的大人,我會辦好的。”
“行了,你下去辦差吧,這件事通知下去之後你也休沐兩天。對了,你等會把王儉找來,我有事問他。”
王一明應聲退下,一頓飯的功夫後王儉敲開了沈浩的公廨房。
“你很不會自己調節一下休息休息嗎?”見到王儉的時候這家夥還頂着一對黑眼圈,臉上疲憊之色明顯,一看又是熬了多天沒休息的模樣。
“大人,沒辦法,這幾天頭緒太多,扔給下面在捋可大體上的東西我還是要盯着,不然不放心。不過快了,等這邊捋順之後就能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
王儉最近雖然累得夠嗆,但收獲頗豐,他對于之前沈浩提出的“案牍訊息庫”的實踐越來越得心應手,并且逐漸感受到了其中暗藏的巨大好處和便利。這段時間他主要就是在将涉及“馬三案”的訊息整理和封存,并且編進案牍訊息庫當中。
“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我反正提醒你,以你目前的修爲來說,長時間疲乏會虧空身體潛力,影響你日後的修行上限,你若是還想繼續往上爬你就别逞能,一定要注意。”
“多謝大人教誨,屬下知道了。”
“今天找你來有兩件事。第一是恒順車馬行的事情,我已經和劉恒義商量好了,你私底下找他接觸,派一些人手進車馬行常駐。”
這件事王儉之前得到過一些消息,所以有準備,聞言點頭應是。
“另外皇城那邊讓你盯着那名琴師最近有什麽消息嗎?”
“回大人的話,我讓人将那名叫縛姬的琴師日常的行蹤軌迹都摸清楚了,并沒有什麽特别的動作,大人如果需要的話我下午讓人将整理出來的概況給您拓印一份過來?”
“嗯,送一份過來吧,還有這件事你提高關注度,有什麽情況立即來報。”
王儉應是,旋即沈浩揮手讓他退下。
縛姬的事情之前被沈浩當成私事讓王儉在調查,用的是“查一下”,而如今他用的是“關注”,用詞不一樣表示他對縛姬這件事的态度也有明顯的轉變,這一點王儉沒說但肯定聽懂了的。
沈浩對調查縛姬的事情轉變期原因還是因爲昨晚從憐香嘴裏得知的消息。
如果憐香說的是真的,她背後站着的是月影樓的話,那麽縛姬作爲憐香和甯紫衣共同的師父,其身份也大概率和月影樓沾邊,甚至有可能屬于月影樓裏的重要人物。
而從縛姬的履曆上看來,這人在皇城成名之初就是依仗了七皇子楊束的幫襯,沈浩當初就懷疑兩者之間存在某種交易。隻不過他當時以爲是楊束在拉攏某位大門閥所賣的情面。可如今看來根本不是什麽門閥,而是純粹的灰色組織。
皇子和灰色組織來往算不算罪?算!而且算起來絕對是大罪!這比拉攏朝中官面勢力更加出線。放在幾年前是可以讓一個皇子翻不了身的大事。
可現如今嘛,這就不太好說了。即便沈浩遠離廟堂,可通過之前“馬三案”的細枝末節接觸到了上層的一些風向,他不得不把這件事繼續捂着,同時要往深處查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