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傲風這段時間反反複複的把張林等人從劍皇冢裏帶回來的消息仔細推敲。而且被張林等人殺死的情花谷和赤炎宗的弟子,肖海和風鈴,他們在臨死前的每一句話同樣被于傲風逐字逐句的琢磨。
這兩人不應該殺的,應該留活口慢慢查,也不會讓事情一下走進死胡同,令諸多疑點根本沒法解釋。
爲了這件事于傲風将除張林外的另外一個同去劍皇冢的弟子下了面壁五年的責罰。張林沒事那也是因爲張林乃是天蟾宗另一位長老的家族後輩,顔面還是要顧忌的。
最開始的時候于傲風就不信兩個區區二流宗門的人居然敢乘虛而入殺掉堂堂天蟾宗的翹楚弟子,于勝珏的名聲在靖西很響亮,被稱爲“靖西雙鷹”之一,那兩人不可能不認識。真殺了人他們能承擔這個後果?
再則,人殺了,又越了貨,爲何處理屍體的時候會留下如此明顯的痕迹?那赤炎宗的人好歹也是元丹境後期,據說習得是赤炎宗的主流術法,五行火術。這分修爲,又是以火聞名的宗門,燒個屍體還能留下痕迹?
特别是那個破損的玉盒,一直卡在于傲風的心裏不能釋懷。
儲物袋都拿走了,爲什麽唯獨把玉盒拿出來砸碎?而且爲什麽最後赤炎宗和情花谷兩人臨死前還在叫嚣說姓沈的也是同謀,還分了一盒中品靈石給他。
到底是赤炎宗和情花谷兩人臨死前歇斯底裏的胡亂栽贓還是真被算計了?
又或者是巧合?
于傲風很少會想到“巧合”二字,他總覺得巧合是對事情過于草率的定義。
不過如果赤炎宗和情花谷那兩人沒有說謊,那于勝珏又是怎麽死的?自己撞上那些雲劍自尋死路的?于傲風不覺得自己的重孫是這種莽撞無腦之輩。
那就必有隐情。
赤炎宗和情花谷兩人已經死了,那剩下的不就隻有這個沈浩了嘛。
聽了于傲風的解釋,張林心裏是打顫的。他也知道當時在劍皇冢裏他的動作過激了,考慮欠妥。可當時他不也被于勝珏的死吓到失了分寸了嘛。
“大長老,您的意思是覺得于師兄的死和這姓沈的有關?”
“嗯,必定是有關系的。至少也應該對勝珏的死知道一些東西。”
有關系、有隐情,但是不論于傲風如何多疑他都沒想過自己重孫會不會是直接死于沈浩之手。
堂堂元丹境圓滿的修士會被一個聚神境中下境的修士殺掉?這一點也不好笑。
“不過現在有了變化,不能直接查,需要迂回一些。”
“您是擔心今天外面的那些傳言嗎?”
“頓悟這種事不可能隻是傳言,而且聽說萬卷書山的鍾紅葉也在,那老太婆活得比我都久了,見識多廣,不會看錯的。
如此一來那沈浩的身份就可能有變化。說不定桂山修院會采取動作,來個假戲真做也不是不可以。”
張林:“可是您剛才也說了宗門的弟子不适合到靖舊朝體制裏.”
“讓你選,你是選擇繼續在世俗裏爲官還是進宗門修行?”
“弟子自然選宗門。您是說沈浩很可能辭去世俗你的官職從此一心修真?”
于傲風接着又道:“其實不單單是桂山修院有可能看上這姓沈的小子頓悟後的潛力,其它的宗門同樣如此。如我所料沒錯的話,明天就會有一些宗門出手試探那小子。”
“挖人?”
“對,挖人。一個修行天賦看起來本就勉勉強強的年輕人如今在頓悟裏足足待了三個時辰,潛力怎能不叫這些二三流的宗門眼紅?到時候許以重利還是有可能把那小子挖走的。況且如我猜測那小子根本不是桂山修院的人,記名隻是聶雲給他的幌子。所以各宗同樣有機會。”
“那您看這人怎麽查起?”
“找月影樓的人買關于這小子的訊息,弄清楚他的底細。然後明天你幫我帶個話,我要親自見見他。”
“啊?是!”
張林心頭疑惑,覺得于傲風有些小題大做了,又是月影樓又是親自出面,難道說因爲于勝珏的死讓這位的腦子不對勁了?不過這些話他隻能憋在心裏萬萬不敢表露出來。
另一邊,被常柏峰封鎖的洗劍池内,那名被于傲風稱爲鍾紅葉的老妪正一臉戒備的注視着周圍。她身後是盤膝坐在悟劍台上感悟劍意的清婉仙子。
離清婉仙子進入體悟狀态已經快一個時辰了,鍾紅葉不敢放松,即便周圍那些檢查洗劍池那處石壁的修士并無惡意攪擾她們。
剛到一個時辰,鍾紅葉便笑了笑扭頭,正好迎上清婉仙子睜開眼睛從感悟狀态脫離。
“如何?”
“鍾師叔,這次倒是有些收獲,但沒有我預料中的那麽大。劍伏生這種劍意的确很厲害,但與我的劍意并非同源,所以皮毛能借鑒但卻沒辦法融入核心。”
雖然清婉仙子說得比較淡然,就好像彎腰撿了一枚硬币一樣漫不經心,可鍾紅葉卻很高興的樣子,說:“能感悟到一些皮毛就好,你師父說過,每一個修出劍意的劍修都獨到之處,皮毛已能窺到一二,這對你走的萬劍之路自有增益。那咱們這次也就沒有白來。”
“嗯。那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想走了?”
“是的。”
“不行的。明日才是常柏峰的大慶,我們身爲客人自然要等慶典完了才能離開,這是爲客之道也是人情世故。同樣也是你師父交代這一路上你該學該記的東西。就好比今日,你就不該搭那個姓沈的小子的話,他是在給你下套坑你你都聽不出來,要不是我在的話,你不着了那小子的道?”
“可是修界本就是強者爲尊,這是祖師說的,我”
鍾紅葉笑着打斷道:“祖師說的強者乃是可以無視所有規則的人,可不是你現在這般修爲就能叫強者了。就好比以前那位劍皇封不敗,他厲害吧?萬卷書山上一己之力對戰八名宗主,最後還能脫身,可那又如何?最後還不是死于傷患?
所以,你隻要沒有強大到可以無視一切規則之前,強者爲尊這句話就最好别太當真,否則你是要吃苦頭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