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需要醫治,犧牲的需要安葬,沈浩婉拒了邊軍偏将武凱的宴請,帶人押解着幾名罪囚當日就返回了封日城。
進千戶所的時候選的是後門,而且每個罪囚的身上都罩了一層黑布,從頭到腳什麽都看不到,徑直關進了黑旗營駐地裏的獨立地牢當中。
這次任務犧牲了十二人,雖然是黑旗營的編制可在程序上是必須要形成書面文書上報千戶官審核的,甚至撫恤還需要繼續上報到鎮撫使衙門。所以沈浩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這件事上報到了吳長河桌前。
涉及到了減員,吳長河也從沈浩的報告裏提前了解到了一些關于“淨西”行動的内幕。在得知這次沈浩的跨地域突襲目标居然是因爲還有人暗中走私物資,而且走私的對象還是南面的蠻族。
吳長河驚到了,同時也有些不是滋味。如此重要的情報和大行動他身爲沈浩的上峰居然一點都沒能參與進去。
例行公事之後沈浩就離開了吳長河的公廨房,同樣的一份陣亡情況彙報和撫恤申請也送往靖西鎮撫使衙門黑旗營。
想了想,沈浩從“黑水”計劃的經費裏又挪了一分部出來算進了封日城黑旗營的單獨撫恤當中。黑水計劃目前已經可以自行造血了,加上鎮撫使衙門的補貼賬目上盈餘不少,開支十二人份的撫恤金還是無關痛癢的。
這是個人習慣吧。如今沒有戰事的年月,靖舊朝裏死亡幾率最高的公職就是玄清衛,死亡的定額撫恤沈浩覺得有點短少了。額外補貼,這是沈浩在黎城當小旗官的時候就在做的,時不時克扣出來的私賬大部分都是用在這上面了。
這也是爲何王儉等黎城衛所的老人一直很尊敬沈浩的主要原因。
或許是沒有想到沈浩會多貼錢出來補貼撫恤陣亡的弟兄,王一明在拿到銀票的時候有些懵,之後才重重的點了點頭,立軍令狀一般保證這筆錢落到實處。完全沒有問這筆錢是沈浩自己掏腰包還是别的地方挪來的。
處理好了陣亡弟兄的撫恤,又去醫館看了一下重傷的,安慰了幾句,保證就算他們殘了黑旗營也不會把他們趕出門。
等這些緊要的事情都處理好了之後沈浩才陰恻恻的去了地牢。
因爲之前“淨西”行動的關系整個千戶所裏的地牢都人滿爲患,還是臨時騰出來的幾間。爲了保密,隻能用隔音法陣将新到的這些人隔離開來。
之前沈浩就給下面的人交代過,從小川帶回來的犯人暫時不用刑,晾一晾他們。
進了地牢,裏面的味道很不好,熏得眼睛都不舒服。不過這也是地牢本該有的樣子。舒舒服服的還能叫地牢嗎?
“大人!”
“嗯,開始吧。重傷的那幾個這幾天先讓他們養養身子,先從輕傷的開始走刑。”沈浩準備要親自參與刑訊。
重傷的是三名蛇族以及兩個修爲相對較低的,如今醫館的人已經過來給他們服了藥,外傷也處理好了。套上闆鎖跟樁子一樣躺在地上老老實實的等着傷好。
另外四個之前隻是脫力,受的傷很輕,如今才是刑訊的第一批次。
沈浩坐在角落裏的陰暗處,三間相互隔音的牢房裏在同時行刑。人犯的嘴裏還綁着鐵核桃,明顯是暫時不準備讓他們開口,隻是單純的給他們熱熱身。
小菜一樣不落的全部給這四個人走了一遍。之後這些人嘴裏的鐵核桃才被取出來。沈浩也才從陰暗中開口。
“你們最好先介紹一下自己,叫什麽名字,修爲多少,修的是什麽,屬于什麽組織,爲什麽要幫蠻族走私各種物資。”
沈浩的聲音冷得掉渣,坐在陰暗裏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忽視掉的。
沉默,雖然摘掉了嘴裏的鐵核桃,這四人還是表情各異的瞪着眼珠看向角落陰暗處,但一句話都不說。
無聲的嘲諷嗎?這很不錯。
至少負責刑訊的幾個殺才咧着嘴暗自笑了起來,他們難得在自家百戶面前露一次臉,自然想要有機會把自己渾身解數都使出來,所以巴不得遇到硬骨頭呢。
黑暗中沈浩的眼裏閃過一絲罕見的暴虐。
“我以前在黎城的時候聽一個老夥計說過刑訊裏有種硬菜叫人蠟,而且不是一般人能夠辦到的,很考手藝,你們誰會?”
這話沈浩是對着幾間牢房裏的殺才們問的。
幾名殺才先是一愣然後笑了起來,不過隻有一名年紀大些的才躬身回到:“大人,人蠟這門手藝難就難在成蠟之前不能讓人被燙死,裏面很多細節要常練才成,所以會的人不多,拿手的更少。嘿嘿,屬下不才,剛好能拿得出手。”
“很好,你挑一個看得順眼的出來,我也想見識見識這門難得的手藝。”
“好的大人,您就瞧好吧!”
沈浩以前并不喜歡這種殘酷的事情,可這他沒有回避,甚至覺得這些殺他同僚弟兄的家夥越慘他就越開心。
很快,這名外号老狗的殺才就挑了一個幹瘦的人出來,然後扒光了對方的衣服,開始準備。
老狗一邊準備一邊給沈浩簡單的介紹流程。
就算這樣簡單的言語卻包含了太多的驚悚和殘酷。不是這個圈子的人很難想象把這些手段用在一個活人身上,并且還做出一副很手藝的精細感。
沈浩面無表情,一言不發,他就這麽看着老狗按照剛才介紹的流程一點一點的把那名幹瘦的家夥收拾成了一根完整的人蠟。
“大人,您來點個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