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下意識的揉了揉額頭,有些頭痛。
以前在玄清衛混了這麽多年從沒和皇子打過交道,連聽說都不常聽人提起。可今年卻奇了怪了,先是五皇子壽王,結果落了個“被厭棄之人”的标簽。如今又來個七皇子。
皇子紮堆的冒頭嗎?
“宋家做賭檔的,還能跟七皇子沾上邊?”沈浩有些不信。賭檔這種行當賺的都是虧心錢,名聲不好,堂堂皇子會跟這種東西沾邊?
王一明解釋道:“七皇子喜歡玩樂,賭檔和花樓都有涉獵,這在皇城那邊并不是秘密。早些年花樓開張還能看到七皇子去鎮場面的。”
去給花樓開張鎮場面?!
沈浩聞言都驚呆了。這位七皇子有夠奇葩的啊!他就不怕被言官彈劾成篩子嗎?
估計也是看出了沈浩的表情,王一明解釋道:“大人,七皇子的性格向來如此,就算是言官也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他難有辦法。”
這算不算狗不理?
沈浩點了點頭然後揮手讓王一明退下。
一個行事乖張肆意的皇子?
至于宋家。估計也不簡單。光是依靠皇子是不可能把生意做這麽大的,必定還有一張以那位七皇子爲依托建立起來的大網。如今這張網想要把五糧液也收入囊中.
鴻合酒樓。
這家新開張的酒樓名聲迅速在封日城裏揚了出去,據說主廚是禦廚的徒弟,不論菜品還是味道都是一絕。
三樓的甲字号廂房裏,宋知舟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翹着腿端着酒杯聞了聞,之後抿了一小口。
邊上是一名陳姓的衙門副官作陪。
“陳大人,那位沈百戶據說很不好說話?”
“呵呵,宋老弟也應該聽說過此人吧?之前壽王過來還訓斥過那姓沈的,如今姓沈的已經臭大街了,脾氣臭,但死鴨子嘴硬,我看啊這次宋老弟過來算是救他命的稻草,他該明白的。”
“但願如此吧。不過玄清衛的人向來不好打交道就是了,希望這爲沈百戶能識時務些。”
宋知舟一邊說一邊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這麽好的酒爲何就取個“五糧液”這種不上檔次的名字呢?白瞎了姓沈的還有個大才子的名頭,取名字都不會取。
前些日子這種五糧液傳到了皇城,得之爲寶,在圈子裏越傳越玄乎,還說比神仙釀都好喝,引來不少争論。後來嘗過這種酒的人多了之後名聲就徹底炸開了,區區百兩銀子就能買一壇,味道和神仙釀差不離,可惜卻限量,有錢也不一定買到,勾得好這口的人極其難受。
更奇葩的是這種好酒居然隻在封日城境内有賣,别的地方根本連店面都沒有。不少人都看到了洶湧澎湃的商機。不過稍微一了解卻發現拿着五糧液酒方的張家背後還有一個玄清衛的百戶。
百戶官,職銜不高,可放在玄清衛裏卻是不低了,而且還是黑旗營百戶,又在人家轄區内,用強的就不合适了。而且聽說那位黑旗營百戶很強勢,硬頂着封日城千戶官都拿他沒有辦法。
不過最近出現了轉機。壽王過來轉了一圈,結果那位百戶還惡了壽王被厭棄了,怕是局面難過。
在宋知舟看來,機會來了。隻要能拿到五糧液的酒方,那宋家初入的酒樓業絕對能迅速打開局面甚至能很快做成名店,順勢鋪設出去。
等了沒多久,敲門聲響起,推門進來一個穿着黑色錦袍腰間雁脊刀的年輕人。
好年輕啊!宋知舟起身笑迎,心裏卻下意識的感歎對方比他預料的年輕太多了。
“哈哈,沈大人,久仰久仰!在下宋知舟,添爲宋家酒樓掌櫃,以後還請沈大人多多指教。”
“宋掌櫃客氣了。”
沈浩下了差就過來了,進門之後和宋知舟寒暄了幾句,但自始至終都沒有多看邊上的陳姓衙門副官一眼,直接無視了對方。
剛坐下,宋知舟讓侍從給在座的斟滿酒,笑道:“在下在皇城的時候偶然喝到五糧液便知道世上又多了一種了不得的好酒。聽說這酒是沈大人改良的?”
“對,五糧液的名字都是我起的。昨天聽家裏管家說宋掌櫃此來就是爲了這酒?”沈浩一邊夾菜一邊說話,很随意,而且言語時并沒有看向宋知舟。
宋知舟眼角微微一擡,笑道:“是的,我們宋家目前剛準備進入酒樓業,需要一種能夠幫我們打開局面的契機,五糧液就是,我希望沈大人能夠幫我們一把。”
沈浩夾了菜送進嘴裏,覺得好吃又夾了一塊,還喝了一口酒,半晌才開口道:“宋掌櫃想要我怎麽幫你們?”
“哈哈,這個好辦得很。隻要沈大人同意将五糧液的酒方給我們抄一份,我們宋家立馬奉上紋銀十萬兩,并且以後沈大人如有需要我們也能幫您引薦七皇子殿下。相信能夠解決您現在不少麻煩。”
“啧啧,十萬兩?現在五糧液的日銷售額都不止這個數了,宋掌櫃是在和我開玩笑嗎?你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沈浩繼續夾菜往嘴裏送,心裏冷笑,這宋知舟看來是準備要撿他的便宜啊,隻不過腦子不太好使。
宋知舟沒有改口,而是繼續說:“沈大人,十萬紋銀雖然不多,可比起沈大人的前途而言孰輕孰重沈大人應該會算的吧?”
“哦?前途?宋掌櫃也是體制内的人嗎?跟我談前途?”
“沈大人,何必揣着明白當糊塗呢?壽王厭棄你,你的日子怕是很難過吧?想要重新振作不找一顆大樹怎麽行?我們宋家乃是七皇子門下,隻要有我們引薦,你和壽王那點事就能輕輕松松的揭過去。隻不過損失一點錢财而已,您也不虧啊。”
說話間沈浩已經刨了一大碗米飯了,一招手又要了一碗,自顧自的吃。
邊上等的不耐煩的宋知舟皺眉正要開口說話,沈浩已經吃完了第二碗,放下碗筷扭頭看了過來。
“宋掌櫃,你知道我爲何答應來吃這頓酒嗎?”
宋知舟皺眉卻沒有搭腔。
沈浩自己接話繼續說:“因爲我管家告訴我你上門遞拜帖的時候言語對我不敬。我這人心眼很小,所以就來看看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敢如此張狂。”
“沈大人,你這話什麽意思?”
沈浩失去了興趣直接起身,推門出去的下一刻沖進來一群黑袍玄清衛,不由分說的就把在座的兩人直接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