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沈浩的感覺就是趙重五是在給自己營造出一種“孤僻”的身份和性格背景,刻意的讓自己在人群裏變得很“獨”。甚至爲了應付衙門的家庭背景調查還弄了一家子“假人”。
如此處心積慮的蒙騙旁人,必定有萬萬見不得人的勾當。
基本上沈浩已經鎖定了趙重五就是那一系列失蹤案的案犯,至少也是案犯之一。
不過現在依舊沒有發現任何關乎于邪門修士的蹤影。沒有邪門修士,就意味着最開始被沈浩定下來的“作案動機”有可能不再成立。
兩個毫無修爲的普通人,擄走這麽多擁有陰陽血氣的孩童幹嘛?
爲了錢?瞧瞧趙重五過的日子,這家夥不像是爲了錢铤而走險的人,因爲他連自己的俸祿都大部分送去于城掩人耳目甯可自己過清苦的日子。
可不爲了錢,又圖什麽?何況還牽扯到了詹文林這位堂堂正六品的人口司主事官。這得多大的利益才能拉這種人下水來?
最後,這麽多年,這麽多積案,這麽多失蹤的孩童,如果都是詹文林和趙重五幹的,那失蹤的人去哪兒了?
沈浩考慮這些問題幾乎一夜未眠。他其實完全可以将人抓起來嚴刑拷問,相信趙重五和詹文林在拷打下會通通招供。可萬一抓了人卻吓跑了還藏在暗處沒有現身的那名可能存在的邪門修士呢?
所以,抱着“再等等”的心态,沈浩沒有下令動手。
“咦!總旗,趙重五好像要出遠門!”小屋裏負責分時監視的王儉壓着聲音驚呼起來。自從他趕來之後,和章僚兩人一起瓜分了臨時指揮所裏實時監視趙重五家大門的差事。一人負責兩個時辰。
小屋裏的人即便在休息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敢睡實,聽到王儉的驚呼紛紛小心且又迅速的湊到了窗戶邊。
沈浩就在窗邊的椅子上,聽到驚呼就睜開了眼,順着虛掩着的窗戶縫隙往外瞧,即便此時天色還沒有放亮依舊可以憑借夜眼術看清楚外面街上的情況。
隻見趙重五推門出來正在鎖門,身上背着一個大背簍帶蓋子的那種。這一身打扮肯定不是要去衙門上差。
“趙重五要去哪兒?這個時間段傳送法陣還沒有開啓吧?”邊上章僚小聲的嘀咕。
“不,他不需要等,他應該有人口司的簽章手令,可以通過傳送法陣的特别通道,這樣就能最大限度的不被旁人看到他離開。”
“詹文林給他的?莫非昨晚詹文林在找趙重五就是給他送手令的?”
“或許不止手令。”沈浩搖了搖頭,接着又道:“讓人暗中跟着趙重五,多派些人手。用玄清衛的牌子封住傳送法陣那邊的嘴。切記,跟上去的人必須符箓齊全,如遇危險立即求援。章僚,你親自跟一下。”
“是!”
沈浩擔心趙重五這次出去可能是和藏在暗處的邪門修士彙合,所以沈浩盡可能的安排人手暗中跟着。實在危急時刻打出引援符,大不了求來各地衛戍兵丁協助就是,隻要在城裏,邪門修士就很難跑。
想了想,就在章僚臨走時沈浩再次叫住了他:“如果沒有必要就不要輕舉妄動,看他到底要幹什麽。”
“明白。”
章僚風風火火的帶着人走了,因爲天還沒亮,街上無人,所以他帶着這些探子走的屋頂,一個個鬼魅一般遠遠的吊在趙重五的後面。對于偵辦案子這貨或許不如王儉頭腦靈活,可跟人動手和實戰經驗卻是王儉比不了的。
“走,再去趙重五家裏看看。”
趁着天不亮,沈浩帶着人第二次進入了趙重五的家裏,同行的除了王儉之外還是之前那個很擅長搜查的探子。
開鎖、檢查、推門、确認無礙之後進入。
裏面的擺設幾乎沒有變化,打開屋裏唯一的獨櫃卻發現那隻裝了泛靈石的盒子裏少了兩顆泛靈石,隻剩下一顆有些黯淡的。
“看來咱們運氣不錯,應該又到了他們動手擄人的時候了。傳令給章僚,讓他見機行事,不到萬不得已不可打草驚蛇。”
除了少了兩顆泛靈石之外,另一個變化就是廚房裏的兩口大鍋明顯才洗過一遍,包括兩個巨大的蒸格也才洗過。
明顯,這兩樣東西都是昨晚趙重五收拾好的。突然這麽弄看樣子是準備要用到了,而且湊巧正是他動手之前,莫非這些都有聯系?
沈浩心裏升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惡寒。
從趙重五的家裏出來,沈浩對王儉道:“加強對趙重五加周邊的監控,凡是形迹可疑者都要摸排一遍!同時重點盯住詹文林家,什麽人進什麽人出,進出都是要幹嘛的,都給我弄清楚。還有想辦法派人進詹文林家裏去探一探底細,不可打草驚蛇。”
“是!”
王儉也走了。沈浩還是坐鎮指揮所,等待着兩邊人手傳消息回來。
下午,章僚那邊先傳回消息,說他連同二十五名乙組好手再添了二十名唐清源增援的百戶親衛,一路跟着趙重五到了浩城,然後繞了一大圈,到了一座小鎮集市上。趙重五應該盯上了集市裏一家茶棚老闆的幼子,隻不過還未動手。章僚讓人去當地衙門查過了,那茶棚老闆的幼子正是擁有陰陽血氣的孩子。
一切都對得上。
傍晚,章僚再次傳來消息,稱趙重五已經動手,用的是一種很厲害的中品障眼法盤,要不是章僚安排的探子們早有準備的話也難逃這種法盤的針對。但章僚發現趙重五擄走人之後并沒有加害的意思,隻是迷暈背在背後的背簍裏,所以沒有立即擒拿。而且趙重五得手之後沒有選擇返回封日城,而是轉道又去了轄區邊界的平江城,章僚繼續跟進。
而直到夜深,王儉那邊才回來消息。他不但摸了一遍詹文林的背景還讓人在詹家後院弄了一場“走水”的好戲,然後讓混進水龍隊的黑旗營探子大搖大擺的在詹文林家裏大緻轉了一圈。
“詹文林的底子很幹淨,孤兒,本地人,受一所私塾的老學究收養後來考入上學,并得到舉薦進入衙門,一應履曆都很清楚。家中老幼也沒有異常,前幾日其丈母娘過世還回了一趟老家。我差人去問了一趟,短時間内也無異常。
不過詹文林家中卻多有蹊跷之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