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亞的鐵礦是真實的,這個不怕查,所以梁涼毫不遲疑的帶着島田重二和一個地質學家,直奔澳大利亞。
隻是藤田剛和島田重二是駐上海日軍的最高長官,他們兩個同時離開,還真得找個合适的理由。爲了這個,他們花費了不少精力。
之所以梁涼一定要跟着一起去,也是要防備島田重二。萬一島田重二玩兒陰的,找到了鐵礦之後把他抛在一邊,自己向上面報告了,搶了梁涼的功勞事小,耽誤了他的大計才是大事,所以不得不跟着。
現代從上海去澳大利亞,也就是幾個小時的航程。可是在一九一零年,卻需要乘船走十幾天。一來一回,再加上勘探鐵礦,就得一個多月。這還是知道鐵礦的确切位置,不然會需要更久的時間。
确認了澳大利亞鐵礦是真實的,尤其是看到好大一片山區都是鐵礦,島田重二也有些瘋狂了,迫不及待的和梁涼直接返回了日本,急不可耐的直闖陸軍軍部。
陸軍部一聽這個消息,也非常重視,立即禀報了首相桂太郎。
之所以陸軍部不自己幹,而是報告了桂太郎,是因爲桂太郎就是陸軍的代言人,目前依然牢牢地掌握着陸軍的大權。可以說,桂太郎不點頭,陸軍部什麽都做不了。
桂太郎也是貴族出身,但他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貴族,将帝國利益看的更重。
雖然他的理想是軍0國主義。
且不管他信奉什麽主義,隻要他一心爲日本盡忠,就不會放過澳大利亞鐵礦。
對于梁涼的秘密開采的建議,也非常贊同。但對于是否将這個任務交給梁涼,桂太郎還有些疑慮。
原因有二,首先是藤田剛并非桂太郎的心腹,這麽重要的事怎麽能交給一個不完全信任的人?其次,藤田剛隻是個軍人,對經商一竅不通,能經營好鐵礦嗎?
因此,桂太郎還是毫不猶豫的另外指派了一個人負責這件事,對梁涼則另行封賞。
對于這種情況,梁涼也早有預料,立即堅決要求參與到鐵礦的開發中。即使不能當主事人,也要當個保安隊長,甚至是普通的小保安也行。因爲這是他發掘出來的,能振興帝國重要産業,他要親眼看着它發揮應有的作用。
既然梁涼都不計較職位了,桂太郎也不好強行把他趕出去。至于小保安什麽的,那是不可能的,藤田剛是大佐軍銜,至少也得當個保安隊長。
不要以爲保安隊長是降級了,對澳大利亞鐵礦這樣的儲量無比巨大的礦藏來說,保安隊長的責任非常重,要時刻警惕有人來強奪、搗亂,還要管理數以萬計的曠工,防止他們暴亂什麽的,一般人是幹不了的。
好在藤田剛在梁涼穿過來之前表現非常優秀,不但功夫非常厲害,而且智謀也很出衆,否則也不會被任命爲日軍駐上海的最高武官。桂太郎在權衡之後,還是答應了梁涼,讓他擔任權力僅次于社長的副社長兼保安隊長。
日企中的職位,會長就是董事長,社長是總經理。
澳大利亞太重要了,桂太郎親自擔任了會長職務,社長則指定了一個叫藤原智仁的家夥。
藤原智仁也是貴族出身,但本人還是很有才幹的,不然桂太郎也不會讓他負責澳大利亞鐵礦。
藤原智仁的家族有不少産業,在他的經營下,這些産業都蒸蒸日上。
但正是因爲如此,梁涼才對他更加警惕,暗中對島田重二說,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世家插手,現在隻能監視着他們,别讓他們将鐵礦徹底吞掉了。
島田重二被梁涼的“大義凜然”對比的很是慚愧,可他也沒辦法,在戰場上爲國捐軀還能留下名字,要是得罪了貴族而被暗害了,恐怕隻能留下臭名。他可做不到藤田剛這樣,爲了帝國不惜一切。
梁涼成爲了新成立的藤原株式會社的副社長和保安隊長,就不能再兼任日軍駐上海的最高軍事長官了,島田重二趁機上位,接替了梁涼的職位。
不過梁涼也不算失意,獲得了桂太郎特批的一個聯隊的士兵。這個聯隊的士兵脫下了日軍軍裝,換上了保安隊制服,除此之外所有的裝備一點沒變,依然是日軍精銳部隊。
要想獲得澳大利亞鐵礦,不是短時間能做到的。直接占領鐵礦所在的地方,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隻能按照正常辦法,向澳大利亞政府申請開礦。但是由日本人去申請還不行,還得找個落魄的白人充當表面上的代理人。
這一套程序走下來,不是短時間能辦到的,梁涼正好趁這個機會整訓部隊,完全将這支部隊掌握在手裏,以免在用到他們的時候,手下的大隊長、小隊長給他玩兒陽奉陰違。
日本的貴族,掌握着整個國家的方方面面,政治經濟領域如此,軍隊也是如此。尤其是高級軍官,大部分都是由貴族子弟擔任。因此,即使軍銜上有差距,也未必對上級言聽計從。
藤田剛同樣不是平民出身,而是出自一個武士世家,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當上大佐。可是真正的貴族相比,他的家世還不夠看。所以,梁涼爲了掌握部隊,借口保安和戰場作戰不同,要求重點訓練小部隊作戰的方式。
他這麽做的目的,當然不是爲了增強日軍的戰鬥力,而是要繞開高級軍官,直接拉攏下級軍官。
和高級軍官大多是貴族出身不同,下級軍官則多是平民子弟,心中隻有爲帝國效死之心,而沒有家族的概念。隻要梁涼有大義名分在手,再以公平公正的态度治軍,輕松就能得到他們的擁護。
尤其是藤田剛的功夫極好,再加上梁涼自己的功夫心得,可以說打遍軍中無敵手,就更讓普通士兵崇拜了。
梁涼在《泰坦尼克号》位面,跟那些豪門、政客勾心鬥角慣了,相比之下,軍隊中的明争暗鬥就要差了一個級數。他隻是小試牛刀,就将幾個不服他的高級軍官徹底架空,收服了絕大部分低級軍官,徹底掌握了軍隊。
當梁涼完全掌握了軍隊之後,藤原智仁也将鐵礦的事處理的差不多了。
藤原智仁的藤原株式會社之下,又成立了一個全資子公司,公司的法人代表是一個叫克裏斯?歐文的美國流浪漢。然後由這個克裏斯?歐文出面,在澳大利亞成立了一個礦業公司,圈占了鐵礦所在的地盤。
一切手續都辦好之後,就該梁涼進場了。他立即率領一個聯隊兵力的保安隊,乘船前往澳洲,将附近零散的居民都給了一筆拆遷費之後趕走,将這塊地盤變成了他的國中之國。
地盤穩當了,還需要大量的曠工。藤原智仁也是個狠人,爲了節省開支,居然直接從附近的印尼、爪哇、幾内亞等地抓捕土著當曠工。不給工錢還不算,還不給吃飽,省的他們鬧事。
對于南洋土著,梁涼同樣沒什麽好感。這些家夥好吃懶做,還兇狠暴虐,曆史上不知多少次殘害過南洋華人。
可是像藤原智仁那樣直接往死裏逼,他還是做不出來。
但讓他無奈的是,保安隊還擔當着監工的任務,他想避開都不行。
而且,梁涼還擔心藤原智仁會抓捕華人來,他不能不管。
既然不能不管,梁涼幹脆就自行其是。藤原智仁畢竟隻是個會長,而不是軍隊的上級,他的命令可聽可不聽。反正藤原智仁的目的隻是盡量多的出産鐵礦石,至于是怎麽生産出來的,他不會太在乎。
于是在梁涼的修改下,對礦工改鞭打爲威脅利誘。好好幹活就有吃有喝,甚至有酒有肉,不然就會餓着。要是膽敢反抗或者逃跑,抓住了就立即槍斃,絕無例外。
辦法雖然簡單,但卻非常有效。
眼見逃不出去,礦工們隻能掙紮求活,隻有多幹活才不會被餓死,隻有吃飽了才能多幹活。
于是大部分人都隻能努力多幹,隻有小部分人說什麽都不願意受累,甯肯餓着也不幹。
對這些人,梁涼就沒什麽好說的了,隻能用鞭子督促,被打死也活該。
盡管如此,藤原智仁依然認爲梁涼管理不力,産量沒增加多少,消耗卻多了幾倍。單單是食物,就多花費不少錢。
就這個問題,兩人争執不下,甚至将官司打到了桂太郎面前。
桂太郎作爲帝國首相,考慮問題不是隻看具體問題,而是看背後隐藏的真相。
他一眼就看出,藤原智仁和梁涼的争執,争的不是誰對誰錯,而是權力!
作爲軍0國主義盛行的國家,藤原智仁太清楚兵權的重要性了。尤其是在遠離本土的澳大利亞,更是誰掌握着兵權,誰就是老大。偏偏兵權掌握在二把手的梁涼手裏,他這個一把手卻隻有幾個護衛,讓他心裏怎麽能安穩?
可梁涼也不是善茬兒,藤原智仁挑他的毛病,他當然不會束手就擒。不過不是和藤原智仁針鋒相對,而是擺出一副相忍爲國的模樣,将藤原智仁襯托的就像個争權奪利的小醜。
梁涼的小手段,桂太郎不是看不出來,可正因爲看出來了,才将藤原智仁襯托的更加醜陋。
作爲混到首相位置上的老牌政客,桂太郎不讨厭政治鬥争,反而很欣賞梁涼的鬥争水平。
梁涼也由此給桂太郎留下了“并非一介武夫”的印象,爲将來接替藤原智仁的職位埋下了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