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其他人都打發走之後,梁涼就走到窗邊一個人發呆。
現在他已經得到一千五百積分了,要是不殺陳國忠和馬軍,估計要扣掉一千五百積分。這樣一折算,他這一次穿越,是不賠不賺。但隻要能活下來就行,他是真不想殺人了。
隻是他不想殺人,别人卻想殺他。就像他剛才說的,陳國忠一定會來找他報仇的,他無法逃避。
果然,吃過午飯後,一個小弟來報告,陳國忠來了,還拎着一個旅行袋,說是上次吞了的貨款,要還給梁涼。
不久前陳國忠一夥兒曾經打掉王寶的一個販粉據點,李偉樂将搜到的貨款藏了起來,要給陳國忠治病,以及養大陳國忠收養的女兒。這事陳國忠本來不知道,後來才聽馬軍說起。
現在陳國忠要将這筆貨款還給梁涼,在其他人看來,好像是陳國忠投降了。可是梁涼知道,陳國忠得了腦癌,已經是晚期了,他會怕死嗎?所以這次還款,根本是想混進來殺人。
梁涼叼着雪茄,沉默了好一會兒。是讓陳國忠進來,然後趁機幹掉他?還是把他趕走算了?
報告的小弟見梁涼不說話,自以爲明白了他的顧慮,說道:“大哥是擔心他帶槍進來吧?這個好辦,我會把他内褲都扒下來仔細檢查,絕不會讓他把槍帶進來。”
說着,小弟雄赳赳氣昂昂的轉身去了。梁涼眨眨眼睛,他剛才說什麽了嗎?好像沒有吧?
沒過一會兒,陳國忠就衣衫不整的被推了進來,帶來的旅行袋也被奪下來了,顯得非常狼狽。而帶他進來的小弟則一臉得意,将旅行袋放在梁涼面前,說道:“大哥果然神機妙算,這個死條子真的帶槍進來了,就在兜裏。”
梁涼打開旅行袋一看,隻見裏面裝滿了廢報紙,中間夾了一支左輪警槍。
梁涼歎了口氣,噴出一口濃煙,說道:“陳sir,你這是沒想活着回去啊。你就這麽着急去死?”
陳國忠慘笑一下,說道:“我的兄弟都死了,我一個将死之人,憑什麽還活着?”
梁涼皺眉道:“你答應還我的錢呢?錢沒拿回來,你想死都難。”
剛立下一功的小弟立即“秒懂”,再次說道:“大哥,交給我吧!我保證讓他把幾歲尿床都交代出來,我們的錢更是一分都不少的全都吐出來!”
看着小弟将陳國忠用繩子吊起來開始拷打,梁涼再次歎息一聲。小弟太能幹了,好像也是個麻煩。不過正好免得他爲難了,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陳國忠。
陳國忠果然是條硬漢,從被吊起來開始,就一聲不出。一幫小弟輪流對他進行毆打,都累的夠嗆,卻連一聲慘叫都換不來。這讓梁涼看的直搖頭,趕緊吩咐小弟們别打了,再打就真的打死了。
另一個小弟見前一個先出風頭後吃癟,在嫉妒加幸災樂禍的同時,也不甘示弱,建議道:“大哥,既然這個條子嘴太硬,光靠打是不行了。不如把他的家人抓來,我就不信他能眼看着老婆孩子被折磨還無動于衷!”
梁涼立即一擺手道:“我們的陳sir根本就沒有家人,不用費力氣了。”
這個小弟不知道梁涼真正的想法,急忙道:“他沒有親人,可是有一個收養的義女,他很疼愛的!”
梁涼暴躁的吼道:“我說不用了,你聽不懂嗎?”
小弟被吼的不知所措,不明白梁涼爲什麽發這麽大火。
梁涼見其他人也都一臉懵逼的看着自己,才醒悟自己表現的有些過火,不符合王寶的人設。隻好彌補了一句:“老子現在也有兒子了。”
不得不說,王寶之前的經曆給梁涼做了很好的注腳。王寶的老婆流産了好幾次,好不容易有個兒子,讓王寶疼到骨頭裏。爲了兒子,無論王寶做什麽,都是可能的,小弟們也立即都理解了。
陳國忠這時突然發出一陣大笑,說道:“王寶,我終于發現你還有一點人性了,可惜隻有一點點。”
梁涼看看陳國忠,發現他滿嘴是血,牙齒也掉了大半,但依然是滿臉不在乎的模樣,心中不由的慚愧。可他現在是王寶,隻能繼續扮演壞人,揮揮手道:“看好他,等一下看誰會來救他。”
一聽梁涼這話,陳國忠立即臉色變了,大叫道:“王寶,殺了我!快殺了我!”
這下不用梁涼說,其他人就知道抓住陳國忠的軟肋了。幾個小弟立即獰笑着将陳國忠綁的更緊,讓他想自殺都沒機會。甚至還有人給他處理傷口,省的他流血緻死。隻是他們的手法太粗暴,直接用高度酒倒上去。
聽着陳國忠終于忍不住發出慘叫,梁涼趕緊吸了兩口雪茄壓壓驚。
這麽好的雪茄,他以前可是沒機會的抽的,現在有不要錢的上等雪茄,他當然要抽個夠。
馬軍沒讓他們等太久,很快就有小弟來報告,說馬軍拎了一個和陳國忠同款的旅行袋來了,要見梁涼。
梁涼隻是沖阿積擺擺頭,阿積就獰笑着點頭,下樓去了。
在阿積看來,梁涼是給了他一盤好菜;在梁涼看來,卻是借馬軍的手收拾阿積這個嗜血兇徒。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用阿積消耗馬軍的體力。之後馬軍即使依然沖了進來,自己也有把握打赢。隻有打赢了,梁涼才有權力決定殺不殺對手獲取積分。要是打輸了,就是對手決定他的命運了,梁涼可不想坐牢。
梁涼站在落地窗邊,看着下方小巷中正在激戰的兩人。阿積用的是短刀,招招兇狠險惡;馬軍用的是伸縮甩棍,風格狂猛霸道。即使梁涼繼承了王寶的能力,也依然看的目眩神迷,打的太精彩了!
兩人打了不到五分鍾就分出了勝負。
這畢竟是真實的打鬥,而且沒有搏擊比賽的中場休息,完全是從頭拼到尾,對體力的消耗極其巨大。
馬軍身爲警察,沒什麽不良嗜好,體能保持的比較好。阿積就不同了,他身在黑幫,面對的誘惑比警察大得多,就算不吸粉,也經常喝酒熬夜玩女人,體能自然比不上馬軍。于是阿積在後半段漸漸支持不住,被馬軍抓着他的手腕,将刀尖倒轉,捅進了他自己的肚子。
阿積的厲害,是王寶手下都公認的,現在卻被馬軍一對一打死,其他小混混都有些膽怯起來。紛紛互使眼色,顯然是想避一避,免得被梁涼命令去擋住馬軍。
梁涼對他們的怯懦全當沒看見,隻是回到他的座位上坐下,又掏出一支雪茄來點上。
片刻之後,馬軍昂然出現在大廳門口,先瞥了一眼渾身血迹的陳國忠,然後就盯住了梁涼,對其他小混混則視而不見。
一個小混混覺得好像有機會,突然從馬軍身後跳出來,揮舞着鋼管要給馬軍開瓢。可是馬軍像是腦袋後面長了眼睛一樣,一腳後踢,就将那個小混混踢的飛出三四米遠,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其他小混混回頭看看梁涼,見梁涼始終面無表情,他們還是沒敢逃跑,隻好拿出鋼管、西瓜刀之類的武器,呐喊一聲向馬軍圍上去。可惜他們本來就不是對手,又士氣低落,沒幾下就讓馬軍全都打趴下了。
小混混雖然都趴下了,但并非全都失去了意識,可他們不敢再爬起來,全都躺在地上裝死。馬軍也不理他們,将手裏的黑兜扔在梁涼面前,裏面的錢撒了一地,然後又将手裏的甩棍砸向梁涼。
梁涼本能的飛起一腳,将甩棍踢飛。不等他決定好怎麽做,馬軍就已經跳上舞台,擺開架勢準備格鬥。
馬軍雖然之前先和阿積打,又打倒了那麽多小混混,體力消耗不少,可也因爲連戰連勝,氣勢積累到最頂點。給梁涼的感覺就是,一旦動手,就會遭到狂風驟雨般的打擊。
本來決定要自己掌握命運的梁涼,再一次怯了,竟然轉身去抓陳國忠帶來的警槍。可是他距離馬軍隻有幾步遠,在這個距離上将後背亮給對手,簡直和找死差不多。
馬軍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立即一個魚躍撲上去,将梁涼壓在身下,一頓亂拳,打的梁涼口鼻竄血。
梁涼看着一米多遠外的手槍,卻怎麽也夠不着,真是又氣又惱。再加上臉上挨了幾拳之後,王寶的兇性被激發出來,虎吼一聲開始反擊。
王寶身寬體胖,力量自然不小,一發力反擊,馬軍還真壓不住他。兩人在地上滾來滾去,和街頭小混混打架似的,一點沒有功夫高手的風度。但兇悍之處,卻遠超小混混。
梁涼雖說被激起了兇性,可畢竟先犯了錯誤,臉上挨了好幾拳,腦袋有些發懵,反應也稍顯遲鈍。在高手相争時,差一點就是生死之别。最終梁涼還是打輸了,被重重的摔在吧台上,将吧台都砸碎了,趴在那起不來。
當然,在梁涼拼死反擊下,馬軍也不可能完好無損,腮幫子腫起老高,還總是捂着左肋,估計至少斷了兩根肋骨。
将馬軍打成這樣,梁涼忽然感覺很自豪。他現在雖然渾身都疼,可卻心情極好。
因爲他發現,原來打架也不是隻有疼痛,還有痛快!
重新審視自己過去的行事方式,梁涼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更強硬一些。網上有句話說得好,不要慫,就是幹!現在他覺得太有道理了,自己過去就是太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