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繼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一雙眼睛。

眼型很漂亮，那順着她擡起的弧度，更加将眼睛的輪廓勾勒出來。

可是讓莫繼入心的是另一個原因。

明明身處黑暗中，卻透亮幹淨，可是那眸中的深底透着對世道的恨意還有不敢。

矛盾，卻又透徹。

可能是看過的黑暗太多了，莫繼初見到這樣一雙眼睛一時間不由的愣住。

但是莫繼很快回過神來，他淡淡道，“你父親呢。”

女孩掀了掀眼皮，那雙眼睛中閃過一道遺憾，緊接着躺到地上，語氣同樣淡漠，“櫃子裏。”

對于女孩痛快的出賣她的父親，在場的人沒有多少吃驚，畢竟在看到女孩被打成這個模樣，他們也不認爲女孩會包庇那樣的父親。

很快，他們從房間的櫃子中揪出了他們的這次行動的目标。

一個欠了他們幾十萬債的賭鬼，哦，現在還要加上一個酒鬼。

賭鬼面色蠟黃，酒精早就将他的身體腐蝕，他身上的襯衣已經不成樣子，整個人顫抖着跪在地上，沒有半點之前暴打女孩時威風的模樣。

莫繼掀了掀眼皮，“已經拖了好幾日了，該還錢了。”

賭鬼猛地砰砰磕頭，“對不起對不起，請莫哥跟老大求個情，我現在實在是沒錢……”

“這樣！三日後！三日後我一定還錢！”

莫繼聞言冷笑，“你現在都沒錢，三日後就有錢了？”

他拖過身側一個完整的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打算去搶，還是去偷？”

“若是到時候把我們拖累了……”聲音陰冷，猶如惡魔般一點點拖拽着賭鬼，“就算你去了牢裏邊，我們也照樣有辦法讓你死無全屍。”

“當然，你也别想着逃，你知道的，你逃不掉。”

賭鬼猛地打了個冷顫，他絕望的看向莫繼，忽然餘光看了那個一直躺在地上的女孩，眼睛一亮，幾乎是瘋狂道，“我、我有辦法！”

“這樣！這樣！”賭鬼拽着莫繼的褲腿，“我用我女兒做抵押行不行！我用我女兒作抵押！”

在場的人聞言面色平淡，似乎早就有所預料。

莫繼面無表情的看着賭鬼，沒有出聲。

賭鬼見莫繼沒有表态，再瞧着女孩此時狼狽的模樣，覺得他們定是覺得自己女兒不得他們的心。

他瞬間起身，小跑從身後的壁櫥上拿出一張被扣在櫥面上的一張相框。

“莫哥你看！我女兒很漂亮的！她随她媽，是個美人！”

“現在她年紀小，等着她長大了長開了，肯定比現在還要好看。”

莫繼看着賭鬼遞過來的相框，上面的女孩是真的好看。

女孩似乎是在參加什麽比賽，手中捧着獎杯，那張明豔的小臉上帶着讓人看了就不禁覺得暖意的笑容。

看到照片的人都很認同賭鬼的話，若是女孩長大了，一定是個絕色美人。

“要是……要是老大不要的話，”賭鬼見莫繼還不開口，心一橫，幹脆将心中的打算說了出來，“我原本打算把她養大一些，等長開了就帶去賣……”

“若是不能抵押，那麽我馬上帶她去NS，我保證，不出兩日，一定能夠還上錢！”

賭鬼再次給莫繼磕頭，“求求你們，寬限我三天！求求你們……”

怕莫繼他們不信，他連忙來到女孩身側，拽着女孩頭發将女孩生拉硬扯起來，那張被長發遮掩的面容也露出了。

臉上的淤青極其明顯，那雙桃花眸裏面盡是死寂，很顯然，她對自己父親的打算早有預料。

清眸微動，莫繼彎身從賭鬼的身前将女孩拽到自己的身上，“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