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一面聽着裏面的對話,一面緩緩的向門口走去,隻聽得裏面一個低沉沙啞也聽不出多大年紀的人答道:“你父親是何人,與我有何關聯?”
“我父親乃是朝中正四品忠武将軍楊衛,你若這般姿态,你這鋪子還想不想開了?速速拿出你們店裏的鎮店之寶來,本公子若是滿意,說不定還會賞給你些錢财!”
李木一聽就樂了,心說一個四品将軍的公子,要是在睢陽城,的确還有點威望,但是這可是長安的東市,距離興慶宮和皇城都不遠,在這口出狂言,基本上跟作死并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别。
但李木不準備一直在這看戲了,他到了長安就知道,自己想要從武舉裏面脫穎而出肯定不是個簡單的事兒,這個城池裏容不下默默無聞的山野少年。
張九臯老爺子能把他給送到這個地方來,給他弄到手一張武舉的入場券就已經是極限了,就算李木知道自己能把一起參加武舉的所有人都打死,萬一李林甫也已經捎帶腳的把武舉也控制住了,自己也一樣是徒勞,畢竟人家要的不是真正的人才,而是能聽人家話的人。
所以,李木知道,他今個必須得出名,而那個什麽忠武将軍的公子,隻能是他的墊腳石。
腦袋裏打定了主意,李木一推門就進入了屋内,屋裏面陳列倒是簡單,一看就是主事兒的人待的地方,掃了一眼之後,發現一個身材高大,面色和皮膚都是十分黝黑的男子正坐在主位上若無其事的喝茶,顯然就是這間鋪子的主人劉五郎了。
而他的對面站着的是一個怒發沖冠青年人,二十來歲的年紀,乍一看李木就笑了,要說這小子是屠夫的兒子,還可能有人信,說他是正四品忠武将軍的公子,實在是差點意思。
“嘿,此間竟如此熱鬧,本公子今日前來,爲求取一柄長劍,還請大師成全!”
李木進入之後,别的不說,直接就給劉五郎拜了一拜,之後來了這麽一句。
雖說自古以來外貌協會都是被抨擊的對象,但李木心裏可是知道,自己的相貌要是再配上點禮貌,特别是自己的身邊還有這麽個的大面瓜的襯托,就算本來人家劉五郎不想搭理自己,這回也得稍微拿自己當回事。
“哦?看公子的身形,怕是不善用劍吧,不知想要求取何種長劍?”
劉五郎雖還是沒啥表情,但是這句話也算是問的明白了。
李木剛想搭話,身邊站着的這尊大佛可就不樂意了。
“你這厮是何處來的繡花枕頭,還要一把長劍,你能舞動得起來嗎?得趁着本公子還未發怒,趁早滾出此處,明日再來,不然打斷了你的雙腿,叫你走路都費勁,還想佩劍?”
這爲正四品将軍的公子,實在是有點膨脹了,雖說李木從穿着看應該不是啥大富大貴,但在這長安城裏面不能小瞧任何一個看似平凡的人這一條,顯然他的父親還沒告訴他。
“這位公子,您那正四品的忠武将軍的父親,是不是新近才調入長安城的啊?”
李木并沒因爲他說出的話而動怒,而是依舊面色淡然的問道。
“你這厮倒是有些眼力,我父親乃是因軍功從邊境升遷至長安城,你能怎地?”
“哼,怪不得如此蠢笨,原來是你那父親還未教過你在長安城生存的道理,這樣吧,本公子今個初見大師,心情算是不賴,你陪個不是,自己回去問問你那父親在長安城裏面生存的法則,免得哪天你出了門,就再也回不去了,大師,您在長安混的久,你說是吧?”
說完了之後,李木還不忘拉上劉五郎,劉五郎無奈的笑了笑,沒怎麽搭理李木,在他眼裏,那個忠武将軍的公子雖說是個蠢豬般的人物,但就靠着他的一副體格,想要把李木打個好歹的,也是輕輕松松。
“你這豬狗不如敗類,今個本公子不好好整治你一番,怎能對得起我父親忠武将軍的名号?”
顯然,這位公子可能之前在當地也算是個橫行霸道的人物,這家夥從李木的言語裏顯然也是一點都沒感受到威脅,一句話甩出來,就已經大踏步的沖向了李木,舉起滿是肥肉的拳頭就要砸下去。
“我的地盤,豈容你放肆!”
劉五郎也并沒想到這家夥一言不合就伸手,他距離倆人實在是有點遠,有心阻攔也已經來不及了,隻能出言恐吓一番。
但那公子仗着自己的父親是個忠武将軍,怎能把區區一個開兵器鋪的家夥的話放在心上,一心就是想要廢了李木。
“得,你的機會已經沒了。”李木看着那漸漸逼近的肥碩的身形,喃喃說了一句,之後浮現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說時遲,拳頭快,公子的拳頭轉瞬就到了李木的眼前,見李木還在原地沒動,他還以爲這個繡花枕頭肯定是被吓傻了,自己這一拳,就能打的李木這一張俊俏的小臉鼻口竄血。
但就在拳頭已經到了李木面前的時候,忽然一股子巨力擋住了自己的拳頭,順帶着讓那肥碩的公子身形都止住了,臉上的肥肉因爲慣力的作用,在這家夥的臉上形成了一道漣漪,這倒是李木頭一回見到的景象。
擋住他拳頭的,是李木的手掌,手掌和李木的身形一樣,纖細而勻稱,但這裏面發出來的力量,卻讓這位公子一時間有點不知道怎麽回事了。
他想要收回拳頭,但就在這一瞬間,李木的手掌一合上,他的拳頭直接被李木攥在了手中,就好像是給戴上了個緊箍咒一樣,任他怎麽使勁,就是掙脫不了了。
“你……速速松手,速速松手!”
“你之前,是說過要打斷我的雙腿吧?”李木完全沒有理會這厮的吼叫,在他的耳旁低聲問道。
“我說過又能如何?你可莫要胡來,我父親若是知曉了,定然不會放過你!”
一聽這話,那公子倒也不是十分的傻,當時就有點預感到情況不太對了,色厲内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