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李木的自信,當時張九臯還稍微有點懷疑,但李木相信,時間會證明一切。
在去長安的路上,王安然發現了李木一個十分重大的轉變。
在離開了那片三不管地方之後,李木竟然破天荒的找到王安然,想要跟王安然學習劍法。
“一力破十會,你有那麽強的力氣,身法又算是輕盈,随便拿着一柄長兵器,馬上戰鬥便是無敵,我學習劍法,便是因力量不足,你爲何還要學?”
王安然這番話幾乎就是當初王忠嗣跟她說的,其中的意思也很好理解,像李木這種天才,就應該像他現在這樣,無招勝有招才對。
“因爲劍法飄逸啊!再配上本公子這張俊臉,怕是等到了武舉的時候,還沒等開始比拼呢,今年的武狀元就定下了。”
對于李木這樣的說辭,王安然當然無言以對,她經不住李木的軟磨硬泡,開始在路途中教李木以精細著稱的劍法。
等快到了長安的時候,王安然看着李木舞劍時候的道道殘影,好像忽然間明白了爲啥李木非得要學劍法。因爲李木曾經喃喃自語過一句話: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王安然總覺得要是自己就站在李木面前的話,李木是肯定不會說出這麽經典的話的。
“前面幾十裏,就到長安城了,入了長安,你可不能像在睢陽那般随意了,這城中到處都是李林甫的眼線,你我言談,也當注意!”
眼看着長安就要到了,王安然雖然也難掩激動,但依舊對着李木叮囑道。
在她眼裏,李木雖然看似功夫了得腦袋又靈活,但畢竟不知道長安城裏面的一些門道,在這裏,光靠着武力顯然是吃不開的,随便在街上扔個石頭,說不定都得砸上一個四品往上的官吏。
“我倒是不擔心,倒是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啊!”
經李木這麽一提醒,王安然才想起來,自己不但改了姓名,身份還變成了李木新迎娶的夫人,這次也是陪着李木來參與武舉,不然一個妙齡女子忽然之間出現在長安城實在是有點蹊跷,當然,她不知道這些都是李木當初提前告訴張九臯的說辭……
李木和王安然距離長安城越發近了的時候,城中一座巍峨的府邸裏面,氣氛卻萬分的壓抑。
“豈有此理!小小山匪,怎敢如此?速速告知太原,派出官兵,直接将那二龍山踏平,看看他們還能躲藏到何處去!”
發怒的這位老哥正是王鉷,他剛剛收到書信,信裏面說的明白,他的第二位族侄也已經慷慨就義,而且在屍身下面還發現了書信,寫信的人明明就知道王義是他的族侄,卻依舊把他的腦袋砍下去了,這足以見得其猖狂程度。
這個活計本來就是王鉷從李林甫手裏拿過來的,如今落得這個後果,以王鉷的身份當然忍受不住,但這會他也學奸猾了,不敢再讓自己的族人去送死了。
他當然想不過,當他把二龍山當成是核心地段的時候,張九臯老爺子才能算是暫時安全了。
當李木二人拿着張九臯給他們準備的各種材料大大方方的走進了長安城的時候,李木不由得感慨道,在這個時代啥叫大城市,這才叫大城市啊!
好幾人寬的街道,縱橫交錯,将這座這個時代的皇城分爲一百多個方塊,長安城縱橫街道三十八條,一百一十來個坊,裏面住着的,幾乎都是大唐這個時代的頂尖人物。
而李木從到了這個時代的第一天開始,就是以到這來爲目标,甚至可以說李木之前在睢陽所做的的一切,其實都是爲了能正大光明的走進這座城,然後獲得一個在這座城裏面常住的機會。
到了長安,李木并沒像王安然想象的那樣,好像土老帽進城了那樣看啥都新鮮,而是向王安然簡單了解了一些之後,直奔位于長安城東側的崇仁坊,在一家不錯的驿館中入住了。
崇仁坊距離長安城的東市和興慶宮都是不遠,而李木所看重的,也正是這裏的方便之處。
按照王安然的說法,長安城裏面皇族住北邊的皇宮裏,有錢的商賈大都住在西側,官吏們大都在東側,南側則是一些平民百姓。
按照這個原則,李木當然要住在東邊了,錢那玩意,自己現在還是不差的,不夠了寫書信讓趙武給自己送來點金子都行,他現在缺少的,是在長安城裏面的名氣,沒有名氣,不能引發真正那些一二三品大員們的注意,自己就隻能像高适那樣。
到了驿館,李木才知道在這個時代,科舉有着多大的意義,驿館裏面住着的基本上沒啥别的,都是在這苦讀備考的各地學子,而且有的據說已經在這住了兩三年了,從最高的房間一直到最差,等到連飯都要吃不起了那天,他們要是還沒考中的話,那基本上也就到了要回家的那天了。
“小郎君,可是到長安來趕考的?”
李木和王安然剛剛進入驿館,就有一年輕書生走上前來,熱情的問候道。顯然,李木直接就押在了驿館一個不小的金錠引起了他的注意,當然,更加能引起他注意的還有王安然那修長的身材和清秀的面容。
“哦?算是吧。”
“小生孔易,也是到長安趕考,不知小郎君想要參加哪一科,我等也好交流一番啊。”
這孔易說着話,眼珠子卻在王安然的身上轉了不知道幾圈了。
在這裏備考的學子們,有一些其實已經是二三十歲的年紀了,甚至孩子都不小了,但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李木這樣,帶着個夫人來應試的,一者是沒錢擔負兩人的生活,二者嘛,帶着夫人來了,到了晚上還能好好備考了嗎?
所以說在孔易的眼裏,李木就是個愣頭青啊,他顯然不知道長安的水有多深。
“那倒是好,本公子是來參加下個月的武舉的,正愁無人切磋,孔兄莫非有此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