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約定的時間,約定的地方,王震拿着孫富貴的腦袋,李木拿着孫慶功的腦袋,倆人相視一笑,算是消除了彼此心裏面的擔心。
倆人相互之間交流了一下過程,王震倒是實話實說,軍師連武藝都不會,就是個一刀貨,當然沒啥說的。
但李木卻繪聲繪色的描述了王安然是多麽多麽的勇猛,什麽一劍就把孫慶功吓得從床上骨碌了好幾圈,什麽一劍就刺穿了孫慶功的後心,倒是沒說自己在其中起到了啥作用。
“首領,這是那軍師剛剛寫好的書信,要是我等沒來,怕是這睢陽太守張九臯就要倒黴了!”
王震把孫富貴桌面上那封書信遞給李木,臉色十分凝重,他顯然已經知道了這青城山是幹什麽的,而李林甫的爪子已經伸的這麽長了也是王震沒想到的,睢陽是這樣,别的郡縣又怎能免俗?
“看來咱們幹的事兒還是挺出名的,這是好事,他這封信不是也沒發出去嗎?如今看來,這青城山,還真就不會是一般的山頭啊!”
“此話怎講?”
“他李林甫不是想從這知道張九臯的動向嗎?咱就給他張九臯的動向,隻不過這裏面寫的還不太準,咱們得給他再改一改……”
李木要幹啥,王震和王安然終于理解了,王震細細的想了一遍,發現區區一個青城山給他們悄無聲息的拿下了,竟然就可以把一個睢陽打造成一塊世外桃源,别的不說,有他們和張九臯,想要把李林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簡直太簡單了。
此日清晨,在青城山例行的拜山會上,孫慶功和孫富貴并沒出現,但是他們倆的腦袋卻出現了,被王震一手一個的拎着,直接放在了桌上。
王震自稱楊震,昨夜闖山手刃孫慶功,就要做這青城山的主人,而且當時就放話了,哪個不服直接就上來挑戰,赢了的,首領他做,輸了的,桌上就多一個腦袋。
結果,在桌上的腦袋從兩個變成了四個之後,這楊震直接成了青城山的首領,按照他的要求,他是想低調行事的,誰要是透漏出去青城山易主了,啥也不用說,就三個字,砍腦袋。
青城山本來也不是打家劫舍的地方,孫慶功不過養活了一些酒囊飯袋壯聲勢罷了,這些人都是牆頭草,隻要在這有吃有喝的,他們才不管首領是誰。
而此時的李木,已經出現在了張九臯的府裏。
“好!這次做得好!這睢陽郡,如此才算是一片清明之地啊!”
“這也不過是權宜之計,李林甫的确不會特殊的注意睢陽,但這事早晚都有敗露的那天,要是那天之前我不能有所作爲的話,怕是老爺子你就得受點委屈了。”
張九臯早就知道了李木的目的,他雖然不知道年紀輕輕的李木爲啥就有這麽高的家國情懷,但對于李木,他隻剩下相信,當然,更多的是在自己沒多少時間的情況下賭一把,大唐的天色已經不是他這個年歲的人能改變的了,那爲啥就不能給青年人些機會呢?
“我信你,也會助你,但長安城,乃是龍潭虎穴,那裏近年來埋葬的人,太多了,皇帝之子尚不能自保,還有何人能安然無恙?”
“得了,你就别吓唬年輕人了,這封信裏面的筆迹你可得給我模仿好了,咱給他稍微變一變,就說太原王氏的壽禮據說是在汴州被劫的,再跟李林甫邀邀功,也就行了。”
“好一個避重就輕!”張九臯拍了拍李木的肩膀以示鼓勵,但随後顯然是又想到了什麽,直接又開了口。
“睢陽之事已經了了,王忠嗣的一雙子女與李林甫是血仇,青城山在他手裏,當無大事,而今年的武舉,還有三月有餘……”
“是啊,睢陽有我沒我已經差不多了,長安沒我的話,可還是差着點意思。”
李木看着長安城的方向,自言自語道。
一月之後,李林甫風風光光的壽辰剛剛結束,這位幾乎管着所有皇帝能管卻又懶得管的事兒的宰相幾乎到了一生中最顯赫的時候。
在李林甫的府邸深處,有一間十分寬敞的房屋,要是在黑天開了門的話,光是裏面那些寶貝發出的光都能把屋裏屋外照的通亮。
在屋子的正中間,擺放着一個不大的盒子,裏面正是皇帝老爺子賜給李林甫的壽禮,但和周邊那些東西相比,卻相形見绌了不少,這小小一個屋子,明白人看了卻能看出如今大唐的局勢。
當然,這裏李林甫白天是不敢來,就算是晚上,他也不敢帶着随從來,隻能是自己開門欣賞片刻,之後就緊緊的鎖起來,畢竟這裏是長安城,長安城的主人不管怎麽糊塗,也隻能是一個人。
這時的李林甫正坐在客房中,下首坐着一個身材寬厚高大之人,明明長得兇惡,卻在李林甫面前擺出一副小弟的模樣,别扭中還帶着幾分滑稽。
“京兆尹這個時辰不在府中好好伺候你那新納的小妾,怎地到了此處,若無急事,還是明日朝堂再說也是無妨。”
“倒是也無急事,不過前些時日尚書令的壽辰,家中小侄也從太原前來,我公務繁雜,未曾知會得到,不知那小子是否惹得尚書令不滿了?”
京兆尹王鉷這幾天還真就沒咋睡好覺,明明那邊傳來消息,他的一個族弟的公子要來拜會李林甫,禮單都是王鉷親自拟好了送回去的,絕對比那些犄角旮旯來的公子夠面,但李林甫的壽辰這都過去好幾天了,啥消息都沒送來,王鉷當然心裏有點着急了,一個侄子要是能安排進長安城裏來,對王氏一族的後勁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啥?你的小侄?京兆尹莫不是玩笑話?前來給老夫賀壽的,好似并無此人啊!”
李林甫聽了王鉷的話之後一臉懵逼,能值得王鉷拿出來說的壽禮,那肯定不一般,自己咋能沒注意到?
但看到王鉷更加懵逼的神情,李林甫忽然一皺眉頭,想起來一天前自己剛剛收到了一封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