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雖沒得到李木的答案,但是看着李木有條不紊的指揮趙武,并且把這危險的職責交給了原來自己的人,也深知下一步李木應當是要帶着他們離開了,至于離開的原因,自然是這裏已經不再安全。
一旦這些劫掠李林甫壽禮的行爲敗露,涉及三個地界,官府就算再蠢笨,也會先到二龍山這樣的三不管地界來查查,李木這幹完了就跑的做法,肯定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三十來人分成幾隊,辦成是往來的客商模樣,每個隊伍帶着一兩個箱子,趁着夜色走進了睢陽的地界。
這次王震依舊選擇相信李木,之前的幾次行動,沒有李木的話,王震手下二十八人現在就不可能全部上路,李木不輕易出手,但是每每有動作的時候,都是有人要在敵人手裏吃虧的時候。
不光是王震,王安然的雙眼落在李木的身上雖然還是帶着一股嗔怪,但卻已經沒了之前的仇視,畢竟李木不光有能耐,細細的一看,眉眼臉頰的輪廓在當朝男子裏也是一絕,王安然可不是林清雪那樣沒見過幾個人的丫頭,她的見識不短,但像李木這個長相的,不多。
“若是誰的疏忽被人發覺了蹤迹,自己抹脖子,到時候别說我心狠。”
留下這麽一句話,李木一馬當先的往睢陽郡地界上去了。
趙武幾個雖被留在了二龍山戰戰兢兢的看着剩下的财物,但李木絲毫不擔心自己身後的王震兄妹會在中途給他造成什麽麻煩,李木知道,王震會做出抉擇的,因爲他有這個覺悟。
最終,李木把王震一行人帶到了他藏匿第一波寶物的山下,這裏距離村落還睢陽城不遠不近,規模也不大,但卻足夠隐匿,三十人在這,不成問題。
“這裏可還滿意?”
衆人把運回來的箱子跟之前的埋藏在一起,之後十數個人又折返了回去,他們的目的是把二龍山上的箱子都運回來,當然,也得盡快把趙武他們幾個帶回來,不然壽禮的事傳出去,最先遭殃的絕對是他們。
留了十來人在山上砍樹造屋,李木也并沒下山,他知道,自己想完全相信這對兒兄妹,或者讓這對兄妹完全相信他,雙方都還得往前走一小步。
“短期看算是不錯,可長期下去,這活動範圍實在是小了點,一旦被睢陽城裏的官軍發覺,就是在劫難逃之勢。”
王震當然早就把這周圍的情況觀察的差不多了,但他至少目前還是相信李木的,因爲他覺得李木費了不小的勁把自己弄到這來,可不是給睢陽城的官軍抓的。
“分析的不錯,将門虎子啊!”李木嘿嘿一笑,沖着王震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但‘将門虎子’這四個字一出口,王震就好像是炸了毛的貓一樣,雙眼立刻噴了火,顯然是想要從李木的身上看出什麽目的來。
“你已經知曉了我們的身份?”
李木面對好像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的王震,不過就是微微揚了揚自己的嘴角,之後笑道:“本來還就是想詐詐你,你這不是自己就承認了嗎?我跟你說,這行走江湖啊,可不是在你們的将軍府,首先第一條,不管發生啥事,你得沉得住氣,你身後還帶着個不谙世事的妹妹,你這樣怎麽能行?”
李木這話說的,就好像是一個老先生在教訓自己的學生,但真實情況顯然不是這樣,王震雖然也稍微愣了一下,但是雙眼依舊噴火,好像是一定要從李木的身上看出點啥一樣。
“哼,你以爲我是怎麽知道的,還不是在山上你手下的那些白癡一直叫你小将軍,哪管叫公子也行不是?在這睢陽地界上,你要想活的長久,這些習慣就得改了,誰要是再這麽叫,我一棍敲碎了他的腦袋,你們不想活了,本公子可想!”
李木指了指氣憤的王震,顯然是在警告他,至于王震那副吃人的表情,李木直接就給無視掉了。
“你真的不知我二人的身份?”
“你們的身份知不知有啥意義?這麽仇視李林甫,無非就是你們的父親讓他給打壓了,含冤而死,留下你們兩費勁心思想要報仇有沒門路,隻能勉強找了個三不管的地方安身,看你們麾下那些人的成色,你們的老父親應當職位不低,再加上你們的姓氏,我就算今個不知道,明天随意打聽打聽也知道了,何須問你們?”
李木說完搖頭晃腦的就要離去,這時王震和自己的妹妹對視了一眼,之後上前一步,到了李木的身前,之後低聲開了口。
“我二人之父乃是前清源縣公王忠嗣!”
“王忠嗣?怪不得,那李林甫與你二人,确也算得上是殺父之仇了。”
李木聞言歎息了一聲,王忠嗣他自然是知道的,他可是玄宗的假子,連名都是玄宗老爺子親自賜的,用後世的話說,就是幹兒子。
而且不光這樣,王忠嗣自打從皇宮走出去之後,接連攻破過吐蕃,契丹,突厥,堪稱是這些民族的克星,不然也不會被封爲清源縣公,但就是這麽個和玄宗近的不能再近的人物,李林甫也能幹掉他。
要不是哥舒翰好說歹說,一兩年前直接在長安就咔嚓了,結果落得個被貶漢陽太守的結局。
李木前世的了解,這老哥應該是在漢陽太守的位置上活活憋屈死的,但是現在看來,顯然事兒不是那麽簡單了。
“李林甫,就是我二人的殺父仇人,我父乃是豁達之人,斷不會自殺,若非父親早有提防,我二人和那二十八個侍衛也在劫難逃!”
這次說話的是王安然,這樣的話,她已經憋在自己的心裏太長時間,今日見到兄長都和盤托出了,索性也說了痛快。
“既然如此,你們跟着我就算對了,李林甫的事,咱們從長計議,隻要你們在睢陽境内,我就能保你們無事,當然,按之前的約定,你們得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