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逛遊到了睢陽城,先是用自己口袋裏僅剩的幾文錢買了點吃的,一邊吃着,一邊緩緩的往自己昨天打人的地方走着。
遠遠的,李木就看見昨天擺攤的地方已經聚攏了十來個人,再掃視一番,發現高适果然還在那賣布,好像啥都影響不着他一樣,李木這就放心了,他還在,就說明他想要的魚都上鈎了。
“就是這小厮,昨日就是他險些将我二人打死,他竟真的來了!”
李木還沒等走到近前呢,之前那個被他掰折了胳膊的惡少就指着李木,向自己身邊的人高聲叫道,至于另一個,李木估計十天半月應該都起不來了。
走近一看,李木發現今天這裏竟然來了足足十幾個惡少,但是這些人他還真就沒放在眼裏,他看到的是當中的一個坐在長椅上的。
此人背對着他,看穿着像是個富貴公子,但從這前撲後擁的架勢上來看,他就是睢陽城裏惡少的頭了。
蛇無頭不行,要是惡少隻有那麽一兩個,遇到硬茬就挨打的話,那就不叫惡少了。
他們想在睢陽立住,出現了李木這樣的人的時候,他們就得讓李木的下場比昨天那兩位更慘,這叫以血還血。
隻有這樣,往後睢陽百姓才能繼續怕他們,之前這樣的事不是沒出過,但是最終他們都解決的很好,眼前的這個愣頭青,雖然有把子狠勁,但是老大一出馬,這些惡少也覺得不會有什麽難度。
“既然來了,你對着堵牆能看見啥?大大方方的,豈不是好?”
李木幾步走到了這幫惡少面前,好像沒看見這十幾個龇牙咧嘴滿身紋身的大漢一樣,直接對着正主說道。
“想見我,要看你夠不夠資格。”那人一出口,李木覺得這怎麽聽着好像也沒比我大幾歲呢?但是轉念一想,惡少嘛,太老了就不算惡少了。
“我且問你,我掰折他的胳膊就像擰斷一根小樹枝,你能嗎?你要是不能,我不就夠資格了嗎?”
“八郎!你昨日不是說這胳膊是打鬥時摔的嗎?”
李木話音剛落,昨天被打的惡少身邊的一個大漢就皺眉問道。李木一聽這話就知道,這家夥應該是篡改了一些昨天自己收拾他的細節,畢竟惡少是要臉面的,李木倒也能理解。
“這……”
“你不是還有一胳膊呢嗎,來來來,我給你們領頭的打個樣!”
說着話,李木已經撸胳膊網袖子的就往前走了,吓得昨天挨打那惡少連連後退,衆人一看,就知道這家夥昨天應當是撒了謊了。
“不必,小郎君有力道,我早已看出來了,但在睢陽城,可不是有力道就行了!”
李木正好走到長椅前,惡少的頭領霍地轉過身,正對上了李木,在他的面前說了這麽一句。
李木這才細細的打量了一下此人,果然和他之前預想的一樣,不過就是不到二十的年歲,但看面相,倒也不甚兇惡,還帶着幾分書生氣,但左邊臉頰自眉毛之上一道刀疤,直至嘴唇旁邊,任誰看了,都會膽寒幾分。
這是個有故事的小哥啊!
李木的眼光多毒啊,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個首領好像跟身邊的惡少氣質有點不一樣啊,但是這些惡少偏偏又聽他的,這裏面就有新故事了。
“他們爲何對你惟命是從?”
“隻因我比他們更狠辣。”
聽了這話,李木一邊搖頭,一邊忽然一伸手,就近就把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給拽到了自己的面前。
“找死!”
壯漢冷不防被拽到了李木面前吓了一跳,抄起手裏的棍棒照着李木的腦袋就砸,但是剛擡手,就感到一股巨力握住了自己的臂膀,再然後,他隻聽到了咔嚓一聲。
“啊!!!”
這是一聲不次于殺豬的慘叫,頭天被李木掰折了胳膊的那個惡少當時就覺的自己本來已經沒那麽疼了的胳膊又發出了陣陣的刺痛,而且身下感覺還有點尿意似的。
“啊!!!”
“啊!!!”
緊接着,又是兩聲幾乎一模一樣的慘叫,而李木呢,站在那紋絲沒動,其他惡少一看這形勢,一個個都不敢上前了,畢竟這胳膊折了,接好了還可能有後遺症呢。
見沒人上來了,李木倒是也沒繼續,殺一儆百,自己這都掰了三個了,基本上算是立威了。
“你有我狠辣嗎?我要是你啊,臉上就不會有那麽一道刀疤。”
“小郎君想要如何?”惡少們年輕的首領一聽這話,冷冷的問道。
“嘿!明明是你們想要打我,我不過就是爲免吃虧,不得已而爲之,怎地還說我要如何?”
“若真如你所說,昨日你就不會故意說出還會到此了。”那領頭的青年顯然不是愣頭青。
“你還不算蠢笨,不錯!我要是說我今日是來救你們的,你們可信?”
“救?我們在睢陽城縱橫經年,從未失手,何來被救之說?”青年說到這,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李木在其中還看出了一絲凄然,但是這些顯然都不是針對的李木,而多半是睢陽城那些膽小如鼠的不良人們。
“你看見那邊那個賣粗布之人了嗎?”李木大大咧咧的到了青年的面前,一屁股坐在他之前坐着的長椅上,伸手一指,指的正是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們的高适。
高适冷不丁見李木指向了他,眉頭一皺,心說我一個生人在此喬裝,莫非還暴露了?但事已至此,他也隻能硬着頭皮繼續看,這點事要是不能幫張九臯做好的話,豈不是白費了人家幫自己在長安走動的人情了嗎?
“那人有何不妥?”
“他便是這睢陽太守張九臯的幕僚,高适!”
“那又如何?”
“張九臯在到睢陽之前,曆任安康、淮安、彭城太守,你可知道他每一任上必做的是何事?”
李木說到這,那青年好像想到了什麽,沒再發問,隻是定定的看着李木,等着下文。
“每任一地太守,張九臯總會在摸排清楚主城中爲非作歹的惡少的罪行後,将其重罰,更有甚者,直接杖斃的比比皆是!那高适每日正是在記錄爾等的罪行,我若不來,三日内,爾等盡在牢獄之中,十載之内,難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