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文昶快步回了岐黃書院,他心想着,苟璃肯定擔心了一宿。
雖然鮑文昶叫人送口信回去,可是卻遲遲得不到苟璃的回複。
“鮑院長,你回來了。”
孫連方帶着一群學生亦從城内歸來,他們風塵仆仆,一臉疲憊。
“回來了,連方,你們去城内抓捕悍匪,可否有收獲?”
“實在是太狡猾了。”
孫連方緊緊的捏着雙拳,那憨實的面容中多了幾許的氣憤:“并非抓不到,明明就在眼前,可是下一瞬間就消失了,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麽陰謀。”
“那些悍匪應當是故意藏匿在閻城内的,既然敢放火,那自然對閻城内的大街小巷十分熟悉,抓不到正常,不過他們也逃不了。”
鮑文昶輕咳了一聲:“外頭城主府的人已經出來交接,而且最近的軍中士兵在午後也該來了。你們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
孫連方朝着書院外的學生們揮了揮手。
“都回去休息吧!”
“多謝院長。”
孫連方見鮑文昶似乎也累了,可他心中有些顧慮,便更在了鮑文昶的身後:“鮑院長,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你說。”
鮑文昶的腳步放慢了下來:“不必顧忌。”
“昨夜,我帶着學生們去追那群悍匪,發現他們是有規律的放火,應當是刻意爲之。”
“那是自然,若是沒有人籌謀,他們哪裏敢如此造作。”
鮑文昶雙手背在身後,無奈一笑:“這有何不妥。”
“這群悍匪一路放火,可是卻避開了幾家鋪子,就是這幾家鋪子讓我覺得有些奇怪。”
孫連方平日裏雖然是個大馬哈,但遇到關鍵事,卻是心細如塵。
“這話是什麽意思?”
“明明悍匪放火,應當是搶劫,卻放過了城西陳家錢莊,還有一些不大不小的店鋪。這些店鋪都是陳啓名下的。”
孫連方趕在了鮑文昶的面前:“陳啓應該是悍匪鬧事的根源。”
鮑文昶停下了腳步,萬沒有想到孫連方揣測的這麽準确。
“這下是瞞不住你,沒錯,陳啓确實和悍匪有關聯,且關聯頗深。”
鮑文昶輕輕的點了點手背:“但無妨,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原來,你早就有數。”
孫連方聽着鮑文昶的話,他憨實的眼神中,波瀾也漸漸平息。
“還有什麽事情嗎?”
“鮑院長。”
孫連方看着鮑文昶那張人畜無害的溫柔臉頰:“你當真是鮑文昶嗎?”
“什麽?”
鮑文昶瞳孔快速發散,而後又聚集在一處:“你胡說些什麽?我不是鮑文昶,還能是誰?”
“與你相處三年,鮑院長學識深厚,又擅長謀略。可是連方卻一直都沒有讀懂你。”
孫連方深吸了口氣:“總覺得你仿佛帶着層難以接觸的面具,這面具厚重,看你總覺得再看别人,讓人敬畏。”
“是你多慮了,連方。”
鮑文昶嘴角微微上揚:“好了,我得回去了,要與夫人報平安。”
“既然如此,那連方就恭送院長。”
孫連方往旁邊一站。
鮑文昶朝着師德堂而去,怎麽回事,鮑文昶在岐黃書院三年,孫連方都從未質疑過自己的身份,爲何就在今日,突然就看透了他。
鮑文昶并未覺得自己做了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也沒有洩露馬腳。
罷了,不能多想,說不準就是孫連方胡說八道而已。
鮑文昶又忙不疊的往師德堂而去。
苟璃和阿阮兩人站在池塘邊上。
“姑娘,鮑院長回來了。”
阿阮前一刻還能感受到苟璃那深沉的情緒,可然而,在說到鮑文昶回來的時候。
阿阮明顯感受到苟璃的情緒變化。
女子怎麽能這麽多變化。
短短,隻是短短一瞬間。
苟璃竟然恢複原狀。
鮑文昶很着急的走到了苟璃的跟前,見苟璃似乎在等他。
“夫人,我回來了。”
苟璃朝着鮑文昶看去,那黑黝黝的眼神中多出了幾許的波瀾。
“昨日你走的匆忙,我擔心了一宿,可是卻又不敢耽誤你。看到你回來,真好。”
苟璃的笑容中全是溫柔,她反手拉住鮑文昶的手:“累了一宿,要不,先回房休息。”
“夫人?”
苟璃居然對着自己這麽擔心,可是越這麽擔心,鮑文昶的心中卻是沒數的。
“怎麽了?”
“難得見夫人如此溫柔如水,這不是受寵若驚嗎?”
苟璃一聽到鮑文昶這話,她這心裏頭便是更恨的牙癢癢!
她對他溫柔?
苟璃隻不過現在不想戳破鮑文昶是永昌王的身份,他日,他們兩人必定是要撕破臉面的。
“難不成你要讓我對你兇狠?”
苟璃眉頭一挑:“那你也别去休息了,幹脆出去,若是抓不到悍匪,你今兒就别回來了。這堂堂的岐黃書院院長,皇帝養着你,可不是真的讓你教書育人的。”
額……
鮑文昶覺得苟璃關心的過分,可是又有些嘲諷過分。
這兩個過分,都有點極端。
像是故意爲之的。
“夫人,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
做錯了?
鮑文昶在苟璃的心裏現如今是哪哪兒都是錯!從頭到尾就沒有正确的地方。
“你沒有哪裏做錯了,做錯的是我,我昨兒不應該要求和你一塊去,然後留在府中擔心你的安危,你曉得我昨日是怎麽睡着的?”
“如何?”
“昨兒是阿阮給我下藥,我坐立難安,現在我關心你不是,不關心你也不是。那你要我怎麽做。”
苟璃是一肚子的怨氣啊!
鮑文昶覺得苟璃的怨氣已經沖天了。
“你沒有錯,是我想錯了。”
與夫人之間。
鮑文昶覺得主動認錯比較好。
哎!
難哄哦!
“行了,那你現在要幹什麽?”
苟璃見鮑文昶疲憊:“要不,你回去休息吧!我伺候你換身衣裳?”
“不……不必了。”
鮑文昶哪裏需要苟璃伺候他換衣裳啊!他若是不被苟璃換了半條命就不錯了。
鮑文昶想了想,他果然還是沒有什麽地方做錯了,對苟璃的态度,與她說話的語氣。
“阿阮,那你送夫君回房吧!”。
苟璃覺得自己不能再和鮑文昶相處了,她覺得自己可能會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