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璃讓安侑生将商隊的人安排在了城郊的林子裏。
拉了帳篷,又準備了物資,也算和閻城隔開,更讓城主府的人在外圍守着。
“這下應當沒問題了。”
苟璃輕吐了口氣,她朝着身邊的安侑生看去:“現在天色已晚,我也該回去了,你想好怎麽說了?”
安侑生那狐狸眸子中帶着幾許的疑惑:“你想讓我怎麽說?今兒碼頭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我就算瞞着,那鮑文昶又不是傻子,他還能猜不出來?再說了,都到這個時候了,沒派人找你,他肯定在書院裏招架着呢!”
“我怕他什麽啊?實話實話呗!”
苟璃曉得她總不能總說謊話,鮑文昶那麽精明的人的,是不可能用三言兩語将他給騙過去。
安侑生聽到苟璃這話,神色難得正經起來。
“你要與他說實話,将你是思穎郡主的身份說出去?”
“我可沒說要告訴他我是思穎郡主,我隻是想說些我能說的東西。隻要你給我把話把住了,這事兒暫時還不會穿幫。再者我大哥都默許我和鮑文想在一起了,我更不怕。”
“苟璃。”
安侑生難得正兒八經的呼喚苟璃的全名。
苟璃帶着些許的不解,打了下安侑生的胳膊肘:“幹嘛這麽正經。”
“你是不是喜歡上鮑文昶了。”
“關你啥事!”
苟璃下意識的嬌羞,連臉頰都紅了,她的目光中皆是躲閃,朝旁邊走了兩步。
可安侑生卻明白了:“你果然是喜歡上那個病秧子了。”
“我喜歡又怎樣。”
“你喜歡他作何?他隻能活幾年,說不準連今年冬天都熬不過去,以前我便和你說過,他不是你的歸宿,小阿璃,二爺心悅你,你别裝傻,我想娶你,哪怕你這般胡鬧,二爺也陪着你,你還不滿意嗎?”
安侑生的心意,苟璃說明白也明白,可然而,苟璃對安侑生着實沒那方面的想法。
“呀,你别說了,再說,你我連朋友都沒得做。”
苟璃笑嘻嘻的拍了拍安侑生的肩膀:“要不,我給你介紹合适的,你我當真是不大适合。”
“敷衍。”
安侑生心裏有數,若苟璃真的對他有意,那他們兩人也不至于會拖到現在。
“我送你回去。”
安侑生是當真拿苟璃沒法子,他就算一而再再而三的表達自己的心意,可苟璃還會當做不知情的樣子。
他們之間的情誼就是這樣不負責任,也無需負責。
苟璃就是仗着自己的寵愛,而安侑生就是爲了苟璃的預知力,這筆交情永遠都合理。
“走吧!”
苟璃倒也不拒絕安侑生送她回去。
“我已經讓沈娘去查了疫情的事情,在我的預知力中,着實沒有這場疫情。”
“是未來發生了改變?你此前不是和我說,改變旁人的命運,你便會重新預知嗎?”
“是啊,所以我更覺得奇怪。”
苟璃抿着唇,深深的思考了一下:“疫情早就發生了,但是我的預知夢從來與疫情沒有關系。”
“該不會是有人可以制造了這場疫情吧!因爲是意外,所以你并不知曉。”
安侑生腦子轉的也是極爲靈活。
苟璃贊同的點了點頭:“你就看,我家商船被賊人襲擊,現如今若五叔他們真的得了疫情,也就意味着這群歹人是想讓閻城也陷入危險之地的。”
苟璃雙手背在身後:“隻可惜,現在沒有證據證明,疫情是人爲。”
“要是人爲,那哪裏是疫情,根本就是有人投毒。”
安侑生緊緊的捏住拳頭:“你放心,今日朝着商船放火的人,二爺肯定給你抓着。”
“抓吧!”
往往安侑生發誓的時候,安侑生想做的事情從來都沒有達成過。
所以苟璃也不期待安侑生能抓到放火的賊人了,與其如此,苟璃還不如指望鮑文昶呢!
“放心吧!”
安侑生将苟璃往前面送了一程。
可苟璃剛剛入城,這不,一輛熟悉的馬車從城内行駛而來。
駕車的是阿阮,當阿阮看見苟璃的時候,想都沒想的喊了一聲。
“姑娘!”
阿阮這個傻丫頭,喊這麽大聲,旁邊人都紛紛看向苟璃。
苟璃害臊的遮住了自己的臉頰:“别喊别喊,我這就過去。”
苟璃轉身看向安侑生:“安二爺,我便先走了,家人來接,你這個沒成家的人,是不懂這種快樂的。”
“你!”
安侑生一口痰卡在喉嚨裏,被氣個半死,這丫頭要麽不說話,要麽就傷人心。
苟璃可不管安侑生有什麽想法,她此時就像跑到鮑文昶的身邊,好好的解釋一下今兒發生的事情。
于是乎,苟璃像個蝴蝶一樣,快速的飛奔到了馬車的跟前。
阿阮跳下馬車,擺了個凳子。
苟璃歡脫的爬了上去,掀開車簾,粗魯的坐了進去。
“阿阮,咱們回家。”
苟璃相信,今兒鮑文昶肯定會出來接自己,果不其然,苟璃剛剛坐上馬車。
鮑文昶雖然沒說話,溫潤的神情也很淡然,但苟璃明顯感覺到氣壓下降了好幾度。
“夫君,你冷着臉做什麽。”
“今日吃着飯,你聽說疫情便跑了。又不知會一聲,去了碼頭,聽聞碼頭着火,你居然還跟着安侑生去安置商隊,我不明白,到底爲什麽?”
鮑文昶溫吞的說着,看着苟璃的眼神全都是困惑。
“你問我這麽多的問題,我該怎麽回答。”
“那你就一個個的回答,夫人,你現在就像是一團迷霧,爲夫看不懂。”
鮑文昶的話又有些可憐巴巴的,苟璃瞬間就愧疚了起來。
可對于鮑文昶而言,鮑文昶現在有些心累,他知道苟璃的身份,知道那商隊是苟璃家的,更何況嶽父也有可能在船上,苟璃擔心是正常的。
苟璃跑到商船跟前,鮑文昶也會擔心她的安全啊!
“我老實和你說吧!”
苟璃突然端正的坐在了鮑文昶的跟前,她深吸了口氣:“夫君,我确實有一些事情瞞着你,如今怕是瞞不下去了,我告訴你,你可别吃驚。”。
鮑文昶雙手下意識的捏住衣裳,難不成苟璃要告訴他,關于她是思穎郡主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