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這就去查。”
流影沒有鮑文昶那謀略的腦子,但細細想來,王爺說的也沒錯。
怎麽會有一大群悍匪出現在劉家莊外面,剛剛好就救走了陸行呢!
在這閻城,永昌王埋伏了三年,竟然還沒有發現這個窩點,想來,與陸行接頭的那個賊人肯定藏得特别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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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阮爲苟璃準備了烈酒。
苟璃便打算拿着酒,去找的鮑文昶談個明白。
隻不過苟璃還沒去師德堂呢。
朱顔閣的沈娘出現在學院的角落,她站在暗處,苟璃差點沒發現。
“沈娘,你怎麽來了?”
苟璃面色瞬間冷冽了起來,她是朱顔閣的閣主,那她便得更加威嚴。
馬甲太多,其實她也很苦惱。
“沈娘見過閣主。”沈娘連忙行禮:“突然造訪,還請閣主不要動怒。”
“爲了什麽事情。”
苟璃讓阿阮在門口守着,可畢竟這裏是岐黃書院,人來人往的,被人瞧見,她朱顔閣閣主的身份必定會被人察覺。
“閣主吩咐,那封陸行所說的血書已經帶了回來。”
沈娘連忙将血書放在了苟璃的手中,可是沈娘的表情卻更加的嚴謹,她眉頭深深的擰了起來。
“此番我們的人取血書的時候,發現了更大的秘密。”
“什麽秘密?”
苟璃暗察事情有些不妥,她将沈娘拉到了一旁:“難得見你表情如此嚴肅。”
“那座沙丘與秦國交接,有不少的秦人,陸行通敵賣國是必然的,他與秦國有聯系,但不僅僅是陸行,線人回來禀告,還發現了前任閻城城主陳啓的侍從。”
“等下。”
苟璃隻曉得閻城城主陳啓是多年來的老臣,這回兒安侑生能當上閻城城主,估摸着私下給了陳啓不少錢,所以他才能上位。
“陳啓,你先和我說說他是什麽人,這人在我這人存在感不高。”
陳啓和悍匪有勾結?
沈娘便繼續說道:“屬下派人徹查了陳啓,這陳啓三十年前科考探花,便到閻城任職,爬上閻城城主之位二十餘年,一直以來都兢兢業業,可查明後,卻發現每一次秦楚之戰,秦國敵首落逃幾乎都與他有關聯,陸行也是他安排至悍匪窩裏,介紹給秦人認識。他如今退了閻城城主之位,拿着身家養了私兵,造了武器。”
“這麽一個大奸細,居然沒人發覺?”
苟璃真是無語了:“若不是此番咱們朱顔閣查陸行,還找不出陳啓這家夥。”
苟璃氣的雙手哆嗦,沒想到楚國居然養了個白眼狼。
“還請閣主提防陳啓。”
“我知道了。”
苟璃手中的酒都不香了,她得知這麽重大的事情,想要立刻與大哥說。
這樣大哥才能更安全。
可是苟璃又不能暴露她是朱顔閣閣主的身份。
“那沈娘就先告退了。”
沈娘行禮。
苟璃掃了掃手,沈娘在眨眼之間立刻消失在了苟璃的面前。
苟璃一人站在庭院裏,想着沈娘告訴她這事兒的。
假若鮑文昶要是奸細,假若他得知陳啓的事情。
鮑文昶要是奸細,估摸着肯定要殺她滅口,可若鮑文昶不是,那他肯定能想到更好的法子将敵人全部拿下。
“姑娘。”
阿阮見苟璃一人,這才靠近:“你是不是遇到什麽難以抉擇的事情了?”
苟璃回神,卻朝着阿阮笑了笑,眼神中多了幾許的堅定。
“沒有,我這人向來果斷。”
苟璃伸手摸了摸阿阮的腦袋,然後将酒推到了身前:“好了,我去找鮑文昶了。阿阮,藥膳,還是得給鮑文昶備着,他今兒的回答,決定于我到底讓他生,還是讓他死。”
“哈?”
阿阮沒大明白苟璃的意思,反正郡主的心思實在是太難揣測了。
“走了。”
苟璃将阿阮丢下,大步的朝着師德堂而去。
這不,太陽已經落山了。
師德堂内,鮑文昶點着蠟燭,光芒有些暗淡。
苟璃站在門口,遠遠就能聽見鮑文昶在咳嗽,不過他雖然生氣,可是依舊安安靜靜的坐在書桌前看書。
苟璃與鮑文昶在一起那麽久,真的一點異常都沒有發現。
苟璃也沒打算打招呼,便直接推門而入。
“今日你受傷了,我便讓阿阮給你準備藥膳,不過,用膳之前,不如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苟璃嬉皮笑臉的走了進來,壓根就沒有将白天兩人在馬車裏的尴尬放在心上。
鮑文昶默默的看着手中的書,他是沒料到苟璃會這麽快的來找自己。
不都說,思穎郡主高傲跋扈,根本不是個會道歉的人。
嗯……
鮑文昶看她這個樣子,是來服軟了?
其實鮑文昶也沒打算和她生氣,就是氣自己沒法博得她的信任。
苟璃朝着鮑文昶瞥了兩眼,這家夥,她都拉下臉來看他了,手上拿着書,還不放下來。
這什麽态度。
苟璃眉頭一挑:“先過來呗。”
鮑文昶這才将書放下來,可是聲音還是不知不覺的冷了下來:“你隻帶了白酒前來,我身子孱弱,今日又受了傷,如何行酒。”
“這不是給你準備的,是給我準備。”
苟璃打開酒壇子,她很陳懇的看向鮑文昶,然後輕吐了口氣:“我要和你攤牌。”
攤牌?
鮑文昶瞬間來勁了,苟璃願意對他說出自己的身份了?
她是真的喜歡自己,所以才會如此顧慮到他的想法?
鮑文昶雖然很竊喜,但還是掩住了自己的心情,他默默的站起身來,然後走向苟璃。
步伐很慢,也很穩妥。
鮑文昶面無表情的坐在了苟璃的身前,心平氣和道:“你想與我說什麽。”
苟璃猛灌了一口酒,然後正兒八經的看向鮑文昶。
“我覺得世界上不可能有你這麽美好的人,所以我一直在懷疑你,鮑文昶,我懷疑你是個壞人,起碼……”苟璃上下打量了一眼鮑文昶:“你真的命不久矣嗎?”
鮑文昶心裏沒點數,這個話說的,鮑文昶猜不着苟璃的用意了。
“我确實活不過一年。”
鮑文昶凄凄慘慘的笑了出來,确實,一年之後,岐黃書院鮑文昶會不複存在,在這個世上的隻有永昌王李霑昱。
“或許半年都不到。”。
假若悍匪在短期内拿下來,那麽他更不可能用這個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