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文昶被苟璃那小眼神盯得，有些後背發麻。
苟璃不知道他就是永昌王李霑昱，但她那雙眸子仿佛都快将他給看透了。
“爲夫确實與永昌王有接觸。”
“怎樣的接觸？”
苟璃看着鮑文昶，她就不信了，她的這個眼神鮑文昶能耐得住。
鮑文昶這個狗賊，膽敢背叛大哥，背叛永昌王，呵呵！
苟璃倒是想聽聽鮑文昶嘴巴裏能說出什麽好話。
“接觸确實不少，畢竟每年岐黃書院都會向永昌王謹言謀策。”
鮑文昶的手指輕輕的點了點桌面：“永昌王冷面，弑殺，但對待下屬親和，是個好人。”
“永昌王當然是個好人了，夫君，你曉得，我想知道的是其他的？比如說什麽……”
“他不近女色。”
鮑文昶連忙解釋：“沒有什麽相好的，也沒有什麽紅顔知己。”
苟璃明明想問的是平日裏的作風，鮑文昶這麽着急解釋做什麽。
“人家一大老爺們，天天呆在軍營裏，自然不像夫君能夠去環翠閣，認識什麽名流歌姬。”
苟璃撫了撫衣袖，意味深長的看了鮑文昶一眼：“是吧，我估摸着不是不近女色，是連女子都碰不到。”
“夫人說的……極是。”
鮑文昶怎麽覺得自己越解釋反而越糊塗了：“那夫人不好奇這個私生活，好奇的是什麽？”
“我聽說了，他樣貌好看，平日裏的作風呢？除了弑殺冷酷，他對苟補将軍如何？或者說，對你又如何？”
“永昌王很信任苟将軍，苟将軍不僅僅是永昌王的下屬，更是知己，出生入死的兄弟。”
鮑文昶的求生欲非常強烈，現在讓永昌王的印象對苟璃越好，他日後好出手。
“那你呢？夫君，你對苟補将軍？”
“不是說永昌王的麽？怎麽會提到苟補将軍，夫人，難道……”
鮑文昶覺得自己似乎掉進了苟璃的小圈套裏，被她牽着鼻子發問，但是有些問題，鮑文昶回答的越多，他怕苟璃會察覺。
“沒什麽，我也聽說了苟将軍的大名，而且我和他姓氏一樣，就是很好奇。”
苟璃吞了口吐沫，鮑文昶又不知道她的身份，她沒必要緊張啊！
反倒是鮑文昶。
苟璃雙眸一眯，這個家夥，突然扭轉話題，該不會是心虛了吧！
一時間，在旁邊本是安安靜靜聽人說話的劉叔，頓時覺得劍拔弩張，小夫妻之間的甜甜蜜蜜，一下子消失殆盡，兩人好像都在互相防備。
“孩他娘，你看下外面的祭祀是不是要開始了，我聽到了鼓聲。”
劉叔趕忙站起身來，他沖着苟璃和鮑文昶笑了笑：“别提旁人家的事情，永昌王威名在外，祭祀活動的寓意雖然不太好，但一年一次，走，咱們出去呗！”
陳姨端着熱水走了進來：“喝口水再去吧！祭祀活動雖然開始了，但不急。”
“怎麽能不急呢！要看就得看個完整，瞧姑娘，應該也是第一次看的。”
劉叔趕忙走了陳姨的身旁，搗鼓了一下：“你就别在這裏瞎摻和了。”
陳姨一臉困惑的看着劉叔，劉叔又使了眼神。
“那……那就去看祭祀活動呗！”
陳姨将水放了下來：“我還得在家看孩子，你們去吧！不過少往那河邊湊，人擠人的，别掉下去了。”
“知道了。”
劉叔趕緊走到了門口：“鮑院長，姑娘，走吧？”
“好。”
苟璃是個聰明人，何嘗不知道劉叔的用意。
但是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放了鮑文昶，沒從他嘴巴裏在套出些什麽，總覺得很遺憾。
--
苟璃看了下河邊的祭祀。
祭祀活動挺正常的，先敲鼓，然後有人嘟嘟念叨了很長時間的經文，最後一群人将活的生禽丢進黃河裏。
嗯……略微有些浪費。
苟璃看着那些雞鴨豬被河水沖走，她若是村民，肯定在下遊等着呢！
“夫人，你想什麽呢？”
“本來就是水患，有些人都吃不上糧食了，而這裏卻在……”
苟璃聳了聳肩：“不過，這是心理慰藉，也能理解。”
“放心吧，這些東西都是軍營裏出的。”
鮑文昶嘴角微微上揚，溫潤的笑意中帶着和善：“不會用老百姓的東西，夫人是心系蒼生的人。”
鮑文昶說着，手居然落在了苟璃的額頭上，揉了揉。
這動作也忒親密了吧！
不過，苟璃倒是習慣了，鮑文昶這些天來，沒少對她動手動腳的。
“我可沒那麽大的功績。”
苟璃看着黃河水奔騰，她眨巴着眼睛：“天，該不會真的放晴了吧！”
離雨停已經過了好幾個時辰。
天色都完全變黑了。
苟璃仰頭看着一輪彎月懸在天上，一顆顆的星星閃着光芒，天色極好，不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天放晴不好麽？”
“當然好了。”
若是天放晴了，苟璃的夢就徹底改變了，這雨提前了好些日子收了，也就意味着災情沒那麽嚴重，會改變很多事情。
“天色已經很晚了，夫君，我們該回家了。”
苟璃打了個哈欠。
“再等等。”
“等什麽？”
祭祀活動已經結束了，河灘上的人都散了，這裏黑布隆冬的，萬一真一不小心掉河裏去，那還有命嗎？
“還沒結束。”
怎麽就沒結束。
苟璃摸了摸鼻尖，朝着鮑文昶深深的看了一眼：“難不成你還給我備了什麽驚喜？我說，今兒你帶我出來，這是……”
苟璃話音剛剛落下，河對岸突然升起了一道明亮的光芒，然後便是好幾道。
十分絢爛的煙花。
“馮娘在清理學院倉庫的時候，發現幾桶煙花，隻可惜被水浸泡了一些，剩下的我都叫人今日給放了。”
鮑文昶是好意哄苟璃開心，這不，說出來的話，卻是有些不大動聽。
“難怪，有些煙花連半空都沒升上去。”
這怕是苟璃這輩子見過最難看的煙花了，她這個身份，天天與皇族在一起，皇家放的煙花總是最漂亮又最奢華的。
“不過，我很開心。”
苟璃回眸一笑：“因爲是你惦記着我，所以才有了這場煙花、但是下回，可得正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