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倒鮑文昶的是劉思安。
苟璃一聽到這聲音就知道是誰了。
劉思安這個死胖子,上回被永昌王給逮着了,可是沒想到在安侑生那裏十闆子就給放了。
“不過就是十闆子,打在身上,也沒你想的那麽嚴重。”劉思安撫着圓滾滾的肚子,然後當着衆人的面掀開了衣袖:“都抽在手臂上呢,你看連個痕迹都沒有。”
安侑生這家夥。
苟璃心知這是在閻城,劉思安是地頭蛇。
但安侑生放水放的也太明顯了吧!
“皮糙肉厚的人,旁人自然比不上,看來十闆子對劉莊主沒什麽用,以後得要翻個好幾倍。”
苟璃今兒沒心情在這裏和劉思安糾纏,雖然看他不爽,但劉思安着實沒有把柄落在苟璃的手上,苟璃拿他也沒有法子。
隻要劉思安不來招惹自己,苟璃這次心情不錯,便放他一馬。
苟璃用帕子将鮑文昶膝蓋上的泥巴擦了擦:“咱們走,不和他計較。”
鮑文昶意味深長的朝着劉思安看了一眼,什麽人都能欺負到他的頭上,這仇他記上了。
“嗯,沒事,也沒有摔傷。”
“誰讓你們走了。”
劉思安手指勾了勾,朝着身邊的人看了過去:“攔着。”
一群人快步的走到了苟璃和鮑文昶的周圍,将他們圍住。
苟璃悠長的歎了口氣:“劉思安,你到底想幹什麽。”
“你不僅送我兒子一份大禮,上次還算到了我的頭上,我劉思安也是閻山有頭有臉的人物,豈能容你這麽猖狂。”
劉思安冷哼一聲,目光又落在了鮑文昶的身上:“鮑院長,劉某敬你是岐黃書院的院長,又是朝中的正六品,雖然是個閑職,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兒劉少陽的事情,我可以不和你夫人計較少陽的事情,但是她斷我财路,讓我在永昌王面前丢盡顔面,這事兒怎麽了。”
鮑文昶聽着劉思安的話,敢情這是來找茬了呀!
怎的?
劉思安在他的面前還能有臉嗎?
當初劉少陽的事情,鮑文昶可是已經沒再追究,這次安侑生的懲罰不算嚴重,他也沒計較!
劉思安居然敢過來質問他。
“如何了結?此時已經發生,劉莊主想讓鮑某怎麽做。”
鮑文昶握住苟璃的手,輕輕的捏了捏:“夫人,有爲夫在,這種事情不勞你動怒。”
苟璃雙手稍稍握拳,就鮑文昶這麽弱的身體,站在這裏都搖搖晃晃的,早就輸了一籌好麽?
“好。”
苟璃想看看鮑文昶怎麽處理。
劉思安被眼面前這兩人的互動,這夫妻兩都沒有将他放在眼裏。
“十闆子可是真真切切的落在了我的身上,鮑院長,我也不要多,你隻要當着大家夥的面,給她一巴掌,這事兒就算完了。”
劉思安那肥碩的身子挪了挪,随後露出了令人作嘔的笑容。
苟璃瞬間就怒了,什麽叫打她一巴掌。
劉思安也忒不要臉了吧!
苟璃長這麽大,就沒被人打過,向來都是她掃别人嘴巴。
劉思安見鮑文昶沒動彈,便炫耀着說道。
“昨日我可是剛剛交了三千兩的稅錢,這筆賬已經交給了安城主。最近又是水患叢生,閻城的修繕,我劉家又出了一份大力。鮑夫人隻要受了這一巴掌,城内外修路的錢,劉某就掏了。”
劉思安摩挲着肥胖的手指頭。
“鮑院長,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隻要鮑夫人受了這麽一丁點的小委屈,錢就掏出去了呢!”
“一巴掌,加起來不過數百兩黃金。夫人于我,如同無價之寶。”
鮑文昶溫和的語氣中帶着些許的強勢:“若是這種方式,此事了結不了。”
“行吧!劉某就知道你有這種說法。”劉思安仿佛早就預料到鮑文昶的決定,他那作嘔的笑容沒有收斂,反倒更加猖狂:“來,把人給帶上來。”
苟璃朝着鮑文昶的身邊湊了過去:“今兒咱們出來是臨時起意,這劉思安怎麽感覺像在這兒等着咱們呢!”
劉思安明擺着就是盯着苟璃呢!
苟璃這些日子因爲下雨,所以都沒有出門。
“劉家在閻城這麽多年,有些眼線不足爲奇,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麽。”
苟璃第一次覺得鮑文昶說的有些道理,可能是苟璃覺得鮑文昶是個内鬼的緣故吧!
所以内鬼這事兒,鮑文昶最清楚。
苟璃瞅着劉思安那群手下,帶着一幫穿着樸素的村民走了過來,一眼看過去,有些人看着面熟。
“劉莊主這是要做什麽?”
鮑文昶見那群村民面色都不大好看,輕咳了聲:“這些都是劉家莊的村民吧!”
“過去是,但現在不是了。”
劉思安不屑一顧的說着:“這些人現在可都是些流民,鮑院長,您可别什麽都往我身上攬着,現在劉某不過就是好心收留無家可歸的他們。”
“你這話什麽意思。”
苟璃隐約生出了些不安。
“整個劉家莊都是我劉思安的家産,這城外幾千畝良田,每年也就收他們十兩銀子,到頭來不過就是幾百兩,這幾百兩,我做做生意也就回來了。”
劉思安手指頭點了點:“劉家莊也就是幾十戶人,加起來二百多口人吧!這些田,到年中我就收回來了,就算是擱置,也不想給他們這些賤民了。”
“劉思安,你這個王八羔子!”
苟璃下意識的叫喚了出來。
劉思安知道用正大光明的法子對付不了自己,就想出這些陰損的法子。
将租出去的田地都收回來,這些村民就沒了住處,也沒了收入。
“哎呦喂,劉某可擔不起這聲罵名,不過鮑夫人能擔得起。”劉思安朝着那些即将被攆走的人看去:“快快快,你們都趕快跪下,求求鮑夫人,隻要她認錯了,服了軟,這田地我依舊租給你們,不給你們漲租金,你看看,這接連水患的,日子不好過,全都指望鮑夫人呢!”
硬的不來,來軟的。
苟璃氣的真的是牙癢癢。
鮑文昶握着苟璃的手,能夠明顯感受到苟璃的顫抖:“莫要生氣。”
“怎麽能不生氣。”
苟璃深吸了口氣:“劉思安,你有什麽權利做主将這些農戶全都轟走,誰給你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