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希望雨停?”
鮑文昶聽着苟璃這話,有些困惑。
“我當然希望雨停了。”
苟璃問候了鮑文昶祖宗十八代,都希望雨能夠停了。
因爲雨停了,那麽便和她的夢境不一樣了,苟璃的預知就會不準了。
“那爲何?”
“從小我讀過一些關于天象的書,這場雨隻不過是中場休息,現在天氣雖然清朗,但是卻十分憋悶,怕是後面老天爺還有大招。”
苟璃瞅着天空又瞥了一眼:“不過也不會這麽快下雨,走吧,去河邊吧~”
苟璃就當鮑文昶是要哄她開心,帶她出去玩的。
鮑文昶嘴角微微上揚,笑容卻有些不知所措,他從苟璃的眼睛裏居然讀出了一絲絲的悲傷。
剛才肯定是他說錯話,所以她以爲他誤會了她。
苟璃怎麽可能是那種幸災樂禍的人呢!
鮑文昶後悔質問苟璃了,她是思穎郡主,自然會很多旁人學不到的東西,而且她好像很喜歡他,定然也很在意他的說法。
“夫人。”
“嗯?”苟璃确實有被鮑文昶戳到一點痛楚,她其實覺得預知未來并非是很幸運的事情。
“看。”
苟璃還沒反應過來,鮑文昶手中居然拿出了一隻水頭很好的白玉簪子,這簪子上沒有任何繡紋,鮑文昶直接将簪子插到了苟璃的頭發裏。
“這是對簪,你我各一隻,夫人氣質脫俗,佩戴金銀不如佩戴白玉,嗯……果然是更美了。”
鮑文昶該不會是糊塗了吧!
苟璃撫了撫後腦勺上的白玉簪子,這簪子确實不便宜,送人也拿得出手。
今兒鮑文昶肯定是腦袋被夾了,對她如此獻殷勤,又是帶她出去玩,又是送她禮物。
鮑文昶又拿出另外一隻簪子挽在了自己的頭發上,他挽好頭發之後,朝着苟璃的腦袋一湊。
苟璃差點被他的胡子給紮了。
這麽近的距離,到……到底想幹什麽。
“這下誰都知道你我是一對。”
“……”
好幼稚的鮑文昶。
“好啦,能不能走快一點。”苟璃将鮑文昶的腦袋給撫開:“若是天黑了,什麽也看不見,那還看什麽。”
“放心,祭祀活動,晚上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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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城外的黃河邊。
苟璃看着湍急的河流,再瞅着密密麻麻的人群。
“這麽多人……”
“這祭祀活動于閻城百姓很重要。”
鮑文昶和苟璃坐在馬車裏,苟璃趴在車窗上:“前面不就是劉家村嗎?”
苟璃指了指。
鮑文昶佯裝不知苟璃的假身份娘家就在此處。
其實這祭祀活動,鮑文昶也沒想着非要待苟璃出來,隻是在房内想了許久,覺得苟璃憋悶了。
恰好流影提議。
那鮑文昶自然而然順水推舟,順便讓流影叫人安排,将祭祀活動安排在了劉家村外。
上一次,“他”沒和苟璃回“娘家”~
“劉家村?”
“既然路過劉家村,夫君,和我回趟家呗!”
苟璃倒是毫不掩藏,她直接掀開車簾跳了下去:“我的娘家在此處,之前你在閻山采風的時候,我已經回去一趟了。”
“你娘家在此處?等等。”
鮑文昶又鑽進了馬車裏,他一面裝成不知情的樣子,可是另外一面又在翻箱倒櫃的将東西拿了出來的。
“這是早前準備好的見面,夫人,接一下。”
“你當真不知道我娘家在這裏嗎?”
苟璃看着那藏得的嚴嚴實實的禮物,全都整齊的擺放在座位下的小櫃子裏,重點是這禮物不多不少,剛巧是四份。
劉叔,陳姨和兩個弟弟。
苟璃怎麽覺得鮑文昶是故意的呢!明白就是算計好的。
可是吧!
祭祀活動就安排在劉家村外,這點鮑文昶的權利決計做不到。
“不知道,夫人又從未告訴過爲夫,你的娘家在何處?再者,你從小被寄養在旁人家,我也打聽了塢城的規矩便是人手一份禮物,我多準備了些,其實四份也不知道夠不夠?”
瞎貓碰上死耗子?
苟璃也懶得懷疑,她又忙着将鮑文昶給攙扶了下來。
這麽泥濘的路,估摸着鮑文昶的輪椅也推不動啊!
說來,鮑文昶走路,也漸漸的穩穩當當,從開始的身形顫抖,到走路平順。
“你往後多走動,就不用委屈在輪椅上了。”苟璃趁機笑道:“還能延年益壽,正巧着今日我還和阿阮說了,要給你适當的食補,身體養好了,才能陪我更久。”
“好。”
鮑文昶對苟璃是十足順從。
苟璃的話也不多說些什麽,她攙扶着鮑文昶:“我上次來過一次,也算對路很熟悉,”
“爲何不等我一道回娘家?”
“嗯……想家了,便回來了。”
苟璃随意扯了個理由。
倒是鮑文昶心裏有些心疼了,苟璃既然是思穎郡主,那就是被衆星拱月,被人疼着長大的,如今隻身一人,千裏迢迢來了閻城,還嫁給了他這樣的夫君。
肯定很委屈吧!
“要是想回家,以後就回去。”
鮑文昶說的是,讓她回京都,用不了多久,閻山悍匪就會被拿下。
鮑文昶也就不複存在了。
“好呢!”
苟璃在鮑文昶面前很聽話乖巧,她笑嘻嘻,然後伸出手:“我帶你一起回去。”
鮑文昶瞬間受到了來自于苟璃的暴擊,這小丫頭爲什麽有時候說話,總是很抓心,撓的他心裏非常癢。
鮑文昶溫潤的笑意更是燦爛。
于是兩人相伴在一起,慢慢的走在泥濘路上。
隻不過,苟璃帶着鮑文昶才走出去兩步,這不,一股戾氣突然從苟璃的身後傳了過來。
苟璃還沒反應過來,她身旁的鮑文昶被人使勁兒一推。
鮑文昶沒站穩,直接跌在了地上,雙膝全都是泥巴。
苟璃連忙将鮑文昶給扶了起來:“哪個不長眼的,我家夫君這麽大的個子都看不見,瞎了嗎,往前面撞。”
“哎呀,不好意思啊!人太多,沒瞅見前面這病秧子。”
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了過來。
苟璃後背立馬冒出了雞皮疙瘩,她眉心深擰,一臉兇狠的看向身後的死胖子。
“唷!這不是劉莊主麽?前些日子挨的十闆子,這麽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