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璃朝着阿阮斜視了一眼:“我此前和你說,我能預知未來,你又不信。”
“果然郡主以爲阿阮是個小傻子。”
阿阮冷哼一聲,這世上怎麽會有人通曉未來呢!
“小傻子,說實話,你偏不信。”
苟璃越過阿阮,走到了最前頭:“去……哪兒造作呢!”
苟璃反複思考着這個問題,她該怎麽逼迫鮑文昶露出馬腳。
“苟姑娘。”
熟悉的聲音從苟璃的身後傳了過來。
苟璃笑嘻嘻的轉過身來,瞅着身後的孫連方:“金山,你回來了啊!”
孫連方朝着苟璃行了個禮,苟璃仔仔細細的掃了眼孫連方。
“我聽學生們說,你們在落日峰上遇到了悍匪,好在永昌王的援軍到的及時。”苟璃走到了孫連方的跟前:“除了臉上破了相,并未受傷。”
“确實多謝永昌王相救,隻可惜讓那陸行跑了!”
孫連方氣得有些咬牙切齒,他掃了掃手:“不提此事了,在燕山裏追了幾天,也未曾追到他的總蹤迹,最後隻能回來了。”
“你們也算重創他了。”
苟璃順口叨咕了一句。
陸行傷勢那麽重,苟璃在酒樓裏見到陸行的那一刻,便知道哪怕安侑生救了陸行。
可陸行還是受了挫,斷了胳膊,渾身都是傷。
“重創他了?”
孫連方重複着苟璃這話,他疑惑道:“苟姑娘是如何得知陸行重傷的。”
壞了,苟璃頭一次沒遮攔住自己的嘴。
不過好在,這事兒也能圓過去。
“聽學生們說的,在場的學生那麽多,這事兒是瞞不住的。”
苟璃眉頭一挑,笑意更深:“我現在可是院長夫人,想打聽什麽,不就是問問而已嗎?”
“原來是這樣啊!”
孫連方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他很抱歉的搖了搖頭:“這幾日實在是太心驚膽戰,思慮過多,所以才會誤想了你。”
“沒事,不怪你!”
苟璃很大方的原諒了孫連方,她朝着學院外側看去,見外面人頭攢動。
“今日你回來,學院還來了客人?”
苟璃都無聊透了,若是學院來了客人,苟璃反倒提起了興趣。
“是啊!苟補将軍跟着我一道回來了,山内洪澇,大軍撤到了閻城外十公裏處。”
孫連方饒有興趣的和苟璃介紹着苟補:“苟姑娘,你們兩人姓氏相同,說不準還是親戚呢!正巧,苟補将軍此前和我提過,對鮑院長的夫人有些興趣,要不,給你們引薦引薦。”
“你說誰來了?”
苟璃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聽到孫連方提到了苟補的名字。
可是她心裏慌啊!
瞬間就慌了。
慌了連苟補的名字都記不住了。
“苟補,苟将軍,怎麽了?”
苟璃雖然曾經在心底想過,她現在這個馬甲會被大哥給發現,那主動被發現,和被大哥發現這是兩碼事情。
“阿阮!”
苟璃突然揪住了阿阮的衣袖,然後朝着阿阮的肩頭一倒:“金山,我身體有些不适,先回去休息了?”
“哪裏不舒服,要不要給你請大夫?”
孫連方瞅着苟璃那難看的面色,當下也沒懷疑許多。
“阿阮會醫術,她照顧我就好了。”
苟璃深吸了口氣,嗯,暫時不能讓大哥發現自己,關鍵自己還嫁給了鮑文昶,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大哥肯定要氣死了。
“那阿阮姑娘,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苟姑娘!”
孫連方往旁邊讓開了路:“需要什麽就和我說,我讓人去準備。”
“不,不必了。”
苟璃幾乎是落荒而逃。
阿阮跟在苟璃的後頭,趕忙跟随着:“姑娘,咱們走後院過去,現在人都在前面呢!肯定碰不到苟将軍。”
“後院,走後院。”
苟璃急慌慌。
“姑娘之前不是還讓阿阮去找苟将軍,怎麽現在如此害怕?”
“在山裏遇劫匪,被抓着,大哥就算發現了我,也隻會關心我,撒撒嬌就過去了。在劉家莊受了委屈,更好應對。但現在不同,現在我是鮑文昶的夫人,還是偷摸着嫁的,他隻會怪我胡鬧。”
苟璃悠長的歎了口氣:“大哥面冷心善,我從小沒了娘,他和我娘沒差别。”
“姑娘就是仗着苟将軍的寵,爲所欲爲?”
“淨說些大實話。”苟璃摸到了後院,她看着面前的師德堂:“現在不能去師德堂,鮑文昶正六品,雖然與大哥官位相差了三品,可畢竟是岐黃書院的院長,再加上他身體不好,大哥應該會直接過來。”
苟璃眉頭深深地擰了起來:“還是從後門出去,咱們到街上躲躲。”
“可是看樣兒,是要下大雨的。”
阿阮看着黑壓壓的天空:“而且城内水位剛退,外面髒兮兮的,姑娘,你就稱身體不适,沒人會找上門的。”
愁死苟璃了。
苟璃想了想,阿阮說的話,還是有道理的。
“那回房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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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補本是不想同孫連方回岐黃書院的。
畢竟王爺在岐黃書院僞裝成鮑文昶的身份,這事兒岐黃書院上下無人知曉。
就連孫連方都蒙在鼓裏。
要是露出馬腳,那這幾年的僞裝就白費了。
可是孫連方太熱情了,讓他盛情難卻,再加上軍營往城内的方向駐紮,确實應該向王爺彙報。
“鮑院長身體不适,昨日暴雨,在城主府忙碌了一宿,睡了不過才兩個時辰。”
馮娘領着苟補和孫連方往師德堂走去。
苟補雙手背在身後,殺氣十足,他突然想起那日在劉家莊外的黃河邊上。
王爺急匆匆的跑去劉家莊的事兒。
“聽說鮑院長成婚了,什麽時候的事情,也沒見着請喝喜酒。”
“得有二十多天了。”孫連方憨氣的笑了出來:“不瞞苟将軍,就連咱們都沒喝着喜酒呢!兩人自己拜了個天地,喜事就成了。”
“這哪家的姑娘,這麽随意!”
苟補心中生出了幾許的不悅,他家妹妹那麽正經又高貴的姑娘看不上。
沒想到王爺居然喜歡倒貼的?
倒貼的娘們有幾個是真心的,肯定是看鮑文昶半截身子入土,惦記着鮑文昶那點微薄的家産呢!
“苟将軍,您可别這麽說,孫某覺得苟姑娘人還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