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璃與阿阮回府。
路上才得知,城門被永昌王關了。
“姑娘,咱們還是快些回去吧,路上不安全。”
阿阮見行人快步行走,而周圍也是人心惶惶的。
“看來,陸行的下落被永昌王知道了。說來,我還真是低估了永昌王的能耐。”
苟璃将手伸在了雨傘外側,看着指尖落下的雨點:“不過,就算是知道了,閻城人口密集,陸行算計,安侑生狡猾,要是靠着安城主來搜羅,陸行還是能安然無恙的出了閻城。”
“姑娘,既然你什麽都知道,爲什麽不直接将你惦念的事情解決了呢?”
“我又不是神,怎麽可能什麽都做到。”
苟璃走到了阿阮的跟前,咂舌:“這雨還有半個月才能停,今夜看着有暴雨,黃河又是閻城的護城河,估摸着要水漫閻城了,對陸行來說,當真是個好機會。”
“姑娘,不是阿阮說你,怎麽不盼着點好呢!”
苟璃的預知從未出過錯,夢裏的她可是見着受災的狀況。
這暴雨來的匆匆,褪去的也匆匆。
“有些事情,不是我盼着好,他就好的,阿阮,你曉得不,知道一切有時候也是一種痛苦。”
“阿阮要是知道一切,就早早的排兵布陣,盡讓自己希望的事情發生。”
苟璃也想啊,可是改變未來,實在是太難了。
苟璃與阿阮兩人一起回了岐黃書院。
這不,兩人在門口剛巧遇見了外出的鮑文昶。
苟璃趕緊走到跟前,有些困惑:“這大晚上,你去何處?”
鮑文昶面色不大好看,鐵青鐵青的,大夏天,身上還蓋着個薄薄的毛毯。
鮑文昶一見苟璃走過來,那顔色的深色頓時溫潤了許多,他輕咳了兩聲:“回來了,就趕快回去休息,今夜就不要四處走動了,外頭危險。”
“外頭既然危險,你又四處亂跑什麽?”
苟璃眉心一擰:“身體不好,還冒着雨出去。”
“聽說陸行在閻城,我要去城主府,與安城主議事,總的将陸行抓到,隻要陸行歸案,這閻山内悍匪一除,楚國就安定了。”
鮑文昶去抓陸行。
講真,苟璃并不覺得鮑文昶一個病秧子能抓到陸行的。
哪怕鮑文昶頭腦轉得快。
等等。
鮑文昶不是陸行的細作麽?他這麽着急去安侑生那裏,想要抓住陸行。
在苟璃看來,這家夥該不會是去通風報信,想要送陸行出城的吧!
“夫君,既然你心懷天下,那我就不攔着你了。”
苟璃往後退讓了半步,還攔着什麽呀!
隻有鮑文昶去抓陸行,苟璃才能抓到鮑文昶是細作的把柄,才能将鮑文昶也給抓起來。
到時候不僅僅抓了鮑文昶,也逮着陸行,大哥才能徹頭徹尾的安全。
誰曉得,其中會不會生出什麽變數。
“額……”
鮑文昶一愣,他真的以爲苟璃會繼續挽留他,卻沒想到她會直接放手。
“快去吧!别耽誤時間。”
苟璃朝着駕馬的馬車車夫看去:“城主府不遠,但是現在正下着雨,速度稍微快一些,莫要讓鮑院長淋着了。”
“那我便去了。”
鮑文昶輕歎了口氣。
馬車緩緩的前行。
鮑文昶坐在馬車裏稍微有些的發愣,他突然掀開馬車車簾:“夫人。”
苟璃已經轉身進了書院,壓根就沒有半點目送他離開的意思。
阿阮扯了扯苟璃的衣袖:“姑娘,鮑院長喊您呢!”
“哦。”
苟璃轉過身來,她朝着不遠處的鮑文昶掃了掃手。
走就走呗,這麽念念不舍做什麽?
苟璃也沒發現鮑文昶對自己有什麽特殊感情啊!
鮑文昶看着苟璃如此冷淡,便想到此前她粘着自己的樣子。
女人善妒,這才是女人。
估摸着苟璃還在惦記着此前環翠閣前來收賬的事情,爲着這個事情生氣吧!
鮑文昶沒轍,也做不了什麽解釋,便隻能放下車簾,朝着城主府而去。
苟璃進了岐黃書院,阿阮将門關上。
“阿阮,鮑文昶走遠了吧!”
“走遠了。姑娘有何吩咐。”
“沒什麽,待會回去将衣物什麽的都放到高處,還有此前沈娘說的糧食……”
“姑娘要的糧食,沈娘放在了糧倉裏,糧倉密封性好,姑娘不必擔心會被淹掉。”
這就行。
“今夜會發水。”
苟璃再次歎了口氣。
阿阮眼神中冒出了困惑,姑娘是怎麽知道會發大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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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
閻城下起了暴雨,水流堆積,黃河水上漲。
安侑生看着正坐在一旁,看着閻城地圖的鮑文昶。
“就算家家戶戶挨着查探,也得需要一夜的功夫,再說現在下雨,鮑院長就算再次此處等着,也未必等到結果,不如去休息吧!”
安侑生打了個哈欠,鮑文昶是鐵人嗎?
明明自己的身體不好,還能在這裏守着。
“若安城主累了,便去休息吧!我在此處守着。”
鮑文昶不逮着陸行,心裏不安。
安侑生哪裏好意思去休息啊!
“報!”
“來消息了。”安侑生指着外頭沖進來的人:“陸行被抓到了?”
陸行若是被抓到了,就是陸行的命。
哪怕安侑生和陸行有交情,但陸行做的也不是個人事兒啊!
“報,城主,城外黃河發大水,城内積水,已經有半人高了,閻城地勢低窪,若是不開城門,不開閘放水,到了明日,城裏就被完全淹掉了。”
鮑文昶聽到這話,溫潤的面色卻再也凝結不下去了。
若是開閘放水,再加上開城門。
那便是給了陸行逃跑的機會。
“抓陸行爲主。”
鮑文昶不是不心疼閻城中的百姓,而是陸行抓不到,會有更多的人會被殃及。
水淹了閻城,鮑文昶朝着城主府外看去。
城主府在閻城最高的地勢,外面的水已經漫到了腳背。
而暴雨也沒有停歇的意思。
“最多一個時辰,閻城最低之處,勢必要漫過身子。不開閘放水,到時候誰能承擔得起這份過錯。”
安侑生可沒有鮑文昶的顧慮:“陸行随時都可以抓,可是閻城百姓的性命就隻有一條,你難道睜眼看他們的家園毀于一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