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苟璃的能耐,就岐黃書院的三年賬目,她一目十行的掃了過去。
隻用了一個半時辰,就将三年的賬目全部都整了一邊,還将今年的賬給捋好了。
阿阮趕忙跟上,給苟璃捏了捏肩膀。
“姑娘,我已經安排好了,馬車在外面等着了。”
“嗯。”
苟璃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這本賬目是今年的,待會你拿給顧廣源,然後下面這本是前三年的問題,拿給鮑文昶。”
苟璃絮絮叨叨的說着:“也不知道鮑文昶這個院長是怎麽做的,每年都朝堂的撥款都很多,可是年年所剩無幾,還要倒貼。這裏頭有些東西簡直是高價,真的是男兒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的價格,總被人生宰。”
“他們畢竟是讀書人嘛!”
阿阮跟在苟璃的後面:“要是人人都和姑娘一樣,那豈不是各個都是富人。”
“那是。”
苟璃聳了聳肩頭:“算了,我在岐黃書院還有些日子,算是院長夫人,這種小事,我閑來無事再去過問。”
“姑娘威武。”阿阮将兩本賬簿拿了過來:“那姑娘,待會兒要阿阮和你一起出去嗎?”
阿阮心裏有數,苟璃絕不是去酒樓用膳的,怕是有其他地方要去。
阿阮是不會過問主子的事情。
“你當然要和我去,是當真要去酒樓用膳的,你若不去,我那酒席錢就白花了。不過你若是吃不完,就帶回來。”
苟璃撫了撫袖子:“讓他們男人們,吃咱們剩菜。”
哈哈哈……
阿阮被苟璃給逗笑了。
于是阿阮便帶着苟璃出了書院,直接奔着馬車而去。
苟璃出門壓根就沒和鮑文昶吱聲,她有她的自由,也沒必要和鮑文昶報備吧!
可然而,天色越來越黑。
到了用膳的時間,鮑文昶久久沒有等到苟璃過來。
鮑文昶這才從馮娘的嘴巴中得知,苟璃和阿阮出門了。
具體去做什麽,沒人知道。
鮑文昶心裏沒底,莫不是真的因爲白日裏環翠閣過來讨債,所以苟璃生氣了。
鮑文昶聽流影的意思,苟璃面無表情,看上去風平浪靜,其實上波濤洶湧。
苟璃将所有的憤怒,都放在查賬上了。
否則岐黃書院那麽多埋的賬目,怎麽可能一筆筆的被翻出來。
苟璃特麽隻有生氣的時候,才能如此火眼金睛吧!
鮑文昶瞬間坐立不安了,他身爲永昌王的時候,也沒見着如此爲女子憂心忡忡吧!但是他爲苟璃的丈夫,岐黃書院的院長,就應該承受這些爲夫人擔心的情緒。
“流影啊!”
“屬下在。”流影繼續從房梁上翻了下來。
“你去找找苟璃的下落,在她回來之前,向本王彙報。”
“得令。”
流影一副湊熱鬧的樣子,他不說多話,往外狂奔,能讓王爺憂心,是他的本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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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
安侑生處理完生意上的事情,正打算出去用膳。
“小阿璃去了何處用膳?”
“回主子的話,是一品堂,已經在姑娘的隔壁包間又定了一桌。”
安侑生朝着身旁的屬下看了一眼:“做的不錯,把那人也帶上吧!”
“可是城主,就這麽帶到路上,萬一被人發現了,我們便是賊人。萬一人跑了。”
“不會跑的。”安侑生理了理衣角,他轉身朝着外室走去:“他是陸之意,便不會跑。”
“是。”
随從趕忙跟在安侑生的後方。
馬車就在院子裏候着。
安侑生透過馬車車簾,看向馬車内剛被帶上去的男人,不禁沉了口氣,随後才走上了馬車。
馬車上。
一股濃烈的藥味兒,陸行坐在馬車上,他手臂上和腰間纏的都是紗布。
陸行瞧見安侑生上了馬車,先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想說話卻什麽話也沒有說出來。
安侑生那狐狸眸子揚了一眼,安生的在馬車上坐下之後,他朝着外側看了看:“這一路上人多,便不要打開窗戶了,正巧外面下着雨,你的傷口也不能碰水。”
陸行雙手緊緊握拳,他很沉默,所以氣氛一時間有些尴尬。
“你不好奇我帶你去何處嗎?”
陸行沒說話。
安侑生像唱獨角戲一樣:“這次不是我救你的,是思穎讓我在落日峰守着你,她曉得永昌王的人會在那裏候着,所以就算你以學生做要挾也是無用的。”
“她?”
提及苟璃。
陸行的嗓子才冒出了些許的聲音:“我不需要她的相救。”
“要不是思穎,你的小命兒已經斷送在落日峰,你以爲三年來一直逃開永昌王,你就是他的對手,我告訴你,陸之意,正因爲你是陸之意,二爺我才費了勁的埋伏。”
“我不是陸之意,我是陸行。”
陸行咬着牙:“過去在京都的一切,都和我無關!”
安侑生聽到陸之意這話,瞬間氣的怒火上了腦門。
“沒良心的狗東西!要不是苟府,你早就死了!思穎待你真心,你居然敢一走了之!你說你不是陸之意,就不是了嗎?”
“這次落在你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若是将我放了,你的恩情,我會記在心上。”
陸行一本正經的發誓:“若我陸行忘恩負義,天打雷劈。”
“你居然還敢發誓,你現在對思穎的做法,就是忘恩負義。苟家待你不薄,思穎對你更是不同。”
“安侑生,你也喜歡她,何必裝什麽君子。”
陸行幹脆直接點明安侑生的心思:“我離開思穎的身邊,難道你不希望嗎?你要是想告訴她我在何處,早早就告訴了。再者,我在閻山已經成家,不可能與苟璃再有糾葛。所以,你不必扣留我。”
“二爺自然是不想再看見你的。”安侑生雙手抱臂,狐狸眸子中帶着不悅:“你已經與山匪爲伍,與我不是同路人。隻可惜,思穎非要見你,否則,我絕不會摻和這趟渾水。”
“她還要見我?”
陸行覺得自己上次與苟璃已經将話徹徹底底說了個明白,誰能想到,她居然還執迷不悟。
陸行是不可能與苟璃重歸于好,也不可能再回到苟家。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