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随即被面前這兩個人給酸到了。
郡主夫妻雖然恩愛些,比較好。
可是鮑文昶這命卻實打實的活不過一年,到時候還是空歡喜一場,還落得喪夫君之痛。
“傷包好之後,是不是就不疼了,阿阮做的傷藥舒緩鎮痛,那時候我後背總是灼熱還疼,阿阮的藥一上,就好了。”
“提及你受傷的事情。”鮑文昶長歎了口氣:“是我無用,若非我身體不便,也不會讓娘子挺身而出。”
苟璃想挺身而出嗎?
她壓根不想的,她隻是想拖延時間,等阿阮帶人過來。
隻是想壞了馮子衿的計劃。
最後倒好,報應在自己頭上了。
“若是覺得對不起我,下次就别惦記什麽紅顔知己,最後惹來一身的禍。”
苟璃是個怕麻煩的人。
但苟璃這話落在鮑文昶的耳朵裏,苟璃這小丫頭至今還吃醋,酸起來真的可可愛愛。
“我往後不和馮子衿交往,夫人且放心吧!”
鮑文昶一本正經的許諾。
苟璃也就聽聽而已。
“姑娘,傷口已經包好了,最好不要碰水,不過鮑院長這滿身泥濘,頭發也是濕漉漉了,勢必要洗漱下,否則院長身體柔弱,怕是容易傷風感冒。”
阿阮從藥箱裏又翻出了一瓶藥丸:“去邪氣用的,口服兩粒。”
“多謝阿阮姑娘。”
鮑文昶吃藥如同吃糖丸,将阿阮的藥接過來直接吞咽了下去。
苟璃瞅了阿阮一眼::“你先下去了,這裏有我就行了。”
“可是洗漱的話……”
伺候人沐浴這事兒,郡主也不能做啊!
雖說男女有别,他們即便是夫妻,在阿阮眼裏也是假的。
“不若我去喊個學生過來?”
“阿阮,我與夫人既是夫妻,便沒有那麽多的男主之别,等你成婚後便曉得了。”
鮑文昶看出來了,阿阮是極其護着苟璃的,他溫潤的笑了笑:“下去吧!”
苟璃點了點頭。
苟璃可不曉得麽?鮑文昶就是想讓她伺候他!她這樣厚皮臉的女子,土匪窩都能如履平地,害怕伺候一個鮑文昶?
鮑文昶見阿阮走了後,屋内隻有他與苟璃二人。
“待會便勞煩夫人了。”
“不麻煩。”
苟璃笑着,笑容中帶着幾許的随意,她瞧着,她沐浴更衣的時候,也沒那麽事兒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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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黃書院的學生們從山裏回來。
外頭可是沸沸揚揚的傳着,岐黃書院抓了山匪二當家的。
這等大功,是這幾年剿匪以來最好的消息。
所以,朝廷對岐黃書院進行了賞賜。
苟璃坐在門口,看着搬進書院的一箱箱銀兩和上等的筆墨紙硯。
嗯……
岐黃書院一下子富庶了。
“姑娘,院長說,讓您清點院裏的賬務呢!”
阿阮湊在苟璃的跟前,聞着苟璃頭發上的香味兒:“您沐浴了。”
“别提這事兒,誰說這事兒,我就和誰急。”
苟璃瞬間臉通紅,她拍了拍臉頰:“還不是因爲那鮑文昶。”
鮑文昶因爲腿上有傷,所以不能碰水。
那洗漱的過程就是苟璃幫他先洗了個頭,洗頭這事兒簡單。
可是苟璃又沒伺候過人,然後洗了一身的沫子。
那洗完了頭,總得洗身子吧!
苟璃與鮑文昶沒有夫妻之實,可是鮑文昶這厮沒羞沒躁的,脫了衣服就往水裏去。
苟璃沒法兒,就隻能用濕帕子替他擦拭。
天氣本來就悶熱,鮑文昶最後整個人清清爽爽,苟璃弄得像個落湯雞似的。
她發誓,看到鮑文昶那滿臉知足,還溫柔爆發的笑容,這丫是不是故意的!
“将這些東西全都送到财源堂,我這就去清點。”
苟璃撫開耳邊的碎發,她眉心一蹙:“不過,就這麽點銀兩,還讓我親自下手,啧啧,不值哦!”
苟璃經手的賬面銀兩,從未低于萬兩,她看着箱子裏塞的白銀:“要不然,将過去的賬面也清點下吧!”
苟璃在養傷的這些日子裏,趁着鮑文昶不在,其實已經将鮑文昶所有的東西都摸了一遍。
鮑文昶的書房裏并沒有任何的異樣,連個讓人質疑的書信都沒有。
鮑文昶這個奸細,當得實在是太徹底了,抓不到任何把柄。
若是鮑文昶有異心,那麽岐黃書院的賬面絕對埋不平,以苟璃這火眼金睛,定然能夠挖出來。
于是苟璃大搖大擺的去了财源堂。
其實岐黃書院的财源堂就是個後勤庫房,裏頭也沒擺放什麽值錢的東西,管理财源堂的學生叫顧廣源。
顧廣源是岐黃書院資曆最久的學生。
這人原本是個種子選手,考取功名不在話下,隻可惜他家一個堂兄犯了死罪,牽連了他。
鮑文昶見其前途被毀,便将他留在了岐黃書院,一邊讀書,一邊做個賬房先生。
可是顧廣源既然是個榆木書生,他對于管賬實在不擅長,平日裏也就做個流水而已。
“見過鮑夫人。”
顧廣源瞧着苟璃走了進來,行禮:“前幾日學生家中有事,便錯過了與鮑夫人見面的機會,在下顧廣源。”
“不必客氣。”
苟璃豪爽的将顧廣源的扶了起來:“咱們都是自己人沒那麽多規矩。”
“謝夫人。”
顧廣源一臉正氣,看上去就是個隻會死讀書的書生,滿身的書卷氣息,不過苟璃看他這面相,似乎就有點迂腐。
“今日朝廷賞賜了銀兩,鮑院長覺着我閑來無事,剛巧我有會寫賬面上的東西,便叫我來算算賬。”
苟璃打量了眼财源堂,東西整整齊齊的擺放在貨架上,周圍一塵不染的。
“今年的賬估摸着沒一會兒就結束了,就麻煩你将近三年的賬本都拿過來,我一起校驗了吧!”
苟璃自顧自的坐在了一旁書桌前,她輕吐了口氣:“以岐黃書院的開銷,賬面金額不會太大。”
“近三年的?”
顧廣源眉頭深深地擰了起來,眼神中有些錯愕:“這自古以來,雖說女子管家理财,可是富貴人家也是請了賬房先生的,鮑夫人雖然看上去貴氣秀美,可也不像個沾染俗世的人。”
“你是覺得,我不會算賬?或是算不出來?”
苟璃這樣貌确實适合當個花瓶,有點真材實料旁人都不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