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璃有些錯愕,冷酷無情的永昌王李霑昱居然對王妃這般寵愛。
可是永昌王妃顯然并不領情,而是牽着小世子直接走到了孫連方的跟前。
孫連方看着永昌王妃的眼神,明顯是熟悉且激動的。
“王妃能參加我兒的百日宴,金山蓬荜生輝。”孫連方将永昌王妃領到了屋子裏。
讓苟璃萬萬沒想到的是,孫連方的夫人居然是……
苟璃看着抱着孩子的那女人,猛地驚醒,噩夢,必定是噩夢。
苟璃睜開眼睛後,阿阮一見苟璃清醒,立馬撲了上來。
“姑娘,吓死阿阮了。你終于醒了,身體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苟璃拍着心口,可是擡眼之間,她卻突然忘記夢境的最後是什麽?
“孫連方的夫人,是……”苟璃敲着腦袋,一時間腦子短路:“我很驚訝,是誰來着。”
“你可别再吓阿阮了。”
阿阮緊緊的拉着苟璃的衣袖:“姑娘,嗚嗚嗚。”
阿阮的鼻涕眼淚咻咻的往下掉。
“你别哭呀!阿阮,我沒事,一切都好,就是感覺好像睡了好長時間,肚子好餓,脖子好疼。”
苟璃擡眸,看向外面的蒙蒙細雨:“天還亮着,那我睡了也沒幾個時辰吧!”
“你睡了足足三日。”
三天?
苟璃瞠目結舌:“我睡了竟有三日。”
“你若是再不醒,等鮑院長他們回來,阿阮就不知道如何應付了。”
阿阮眼睛通紅,一看就是許久未曾休息。
“鮑文昶都要回來了。”苟璃雙手落在阿阮的身上,焦急的問道:“阿阮,我昏睡的這幾日,你有沒有聽到什麽消息。”
“阿阮一直伺候姑娘,守在姑娘的榻前,半步都沒有離開。”
阿阮咬着唇:“期間馮娘來了幾次,我都說姑娘太累了,先休息,就沒讓人打擾。”
“阿阮,你真是越來越得我的心了。”
苟璃覺得自己痛苦掙紮和昏睡這事兒必定不能說出去的,她能夠預知未來,現如今又改變了未來,那麽受懲罰是正常的。
之前她改變了馮子衿被綁架的命,結果自己陰差陽錯被綁了。
這不,好在老天爺,這回兒并沒有讓她一命換一命,要不苟璃有九條命也不夠自己賠的。
“以後姑娘發生什麽時候,都求求姑娘告訴阿阮。”
阿阮抽泣了兩聲:“你的脈象明明很正常,不像是生病,可是卻無端昏睡了那麽久,不是常理。再說了以前阿阮跟着郡主時間也不長,也沒聽人家說過你有這個問題呀!”
“其實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可能是前些日子受傷了,今天才有不良反應。”
苟璃說笑着,她還摸了摸阿阮的腦袋:“阿阮,你待我真的很好。”
“姑娘你就說笑吧!哪有人反射弧這麽長的!這回阿阮沒找出病因,現在開始阿阮必定苦學醫術。”
“好啊,那我的命就放在你的手上了,可是阿阮,或許是我做了什麽虧心事,老天爺懲罰我呢!”
“胡說!”
阿阮繼續軟綿綿的反駁苟璃。
苟璃笑容滿面的,她努力的安撫着阿阮的情緒,她真的該吓壞了。
窗外的雨下着,卻越發的大了起來。
“後面的半個月全是暴雨。”
“學院在閻山邊上,地勢高,下了這麽久的雨,學院裏都沒有淹掉,姑娘就放心吧!”
苟璃輕吐了口氣,她從床上走了下來,外頭傳來了稀稀疏疏的聲響。
“走,出去看看。是不是鮑文昶他們回來了。”
苟璃一覺睡醒之後,雖然渾身疲乏,但好在身體倒是結識,躺了三天之後,後背的傷完全好透了。
一打開房門。
隻瞧一群穿着雨披的人,滿腳都是泥巴的進了院子。
而鮑文昶則是坐在輪椅上,被擡回來的。
輪椅似乎翻了,上面全都是泥巴。
苟璃便快步的走上前去,阿阮連忙打傘跟在後面。
“你們回來了。”
“見過夫人。”
學生們不知爲何,倒是循規蹈矩,各個向苟璃行禮。
啧啧啧,一趟采風出去,連規矩都學會了?
苟璃湊到了鮑文昶的跟前,她看着鮑文昶。
鮑文昶依舊是溫和的笑意,儒雅的氣質,他有些落魄的說道:“下了半個月的雨,閻山山路泥濘,沒有法子,大家便隻能将我擡回來,結果剛入學院的時候,一不小心跌倒了。”
“從輪椅上翻下去了?”
苟璃眉心一蹙,想都沒想直接半跪在鮑文昶的身前,看着他半邊身子上的泥巴,還有坐姿奇怪的腿。
“腿受傷了?”
“夫人,無礙。”
鮑文昶一下子臉紅了,他連忙讓苟璃起身:“學生們都看着呢!”
“這有什麽的。”苟璃擡頭看向阿阮:“阿阮讓馮娘給大家準備熱水,然後将藥箱取來。”
鮑文昶臉紅就算了,嘴角居然還抑制不住的笑了出來,他的心髒好像都複蘇了,不停的跳躍。
這就是被人惦記在心上的感覺。
“你們都感覺回去換衣裳,休息吧!”
苟璃瞅着這群看熱鬧的學生:“一路上辛苦了,晚上讓馮娘給你們加餐。”
“多謝夫人。”
一群學生熱熱鬧鬧的又推了出去。
苟璃便接過輪椅,說來,她還是滿嫌棄現在髒不溜秋的鮑文昶,可是她得僞裝自己呀!
“怎麽就見你一人,對了,孫連方呢?”
苟璃試探的問着,畢竟她都逆天改命了,總得曉得孫連方到底怎麽樣了。
這樣的話,以後救下大哥,除了自己遭點罪,其實也沒什麽顧忌。
“在落日峰遇着山匪,連方跟着永昌王軍團去追悍匪了。估摸着要遲點回來。”
鮑文昶期許的看着苟璃,他又補了一句:“那時我也在,場面很混亂。”
鮑文昶其實是想得到苟璃的關心,這是下意識的想法。
“幸好,你們沒事。”
苟璃拍了拍心口:“都安全了。”
孫連方安全了。
看樣子苟璃給永昌王通風報信,救下了孫連方,但永昌王即便是埋伏也沒有抓到陸行。
這叫什麽來着,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苟璃又讓安侑生在後後方蹲着,就是爲了将陸行帶回來,她要再見他一面。
苟璃的笑容不禁洋溢了出來,鮑文昶擡頭看着苟璃,她的笑容比如今罕見的晴天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