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經發瘋、爲了報仇失去理性的阿箬,白靈搖搖頭,質問她,“阿箬,你可知那山霸的幼兒才六歲?山霸那老母白發蒼蒼,已到古稀之年,你怎麽這麽殘忍?怎麽下得去手?”
“我殘忍?”阿箬聲音嘶啞的瞪着白靈,“你有什麽資格這樣說?當年山霸殺害青俊時,可有顧及兄弟之情?什麽叫殘忍?你懂嗎?你失去過親人嗎?你有過生不如死的感覺嗎?”
一連串的反問讓白靈應接不暇。
此時的阿箬已經經不起别人的指責,她認爲,有錯在先的是山霸,先有因才有果,這一切都是山霸咎由自取,自食惡果,就算自己是殘忍的,那也是被山霸逼的。
“你放肆!”狼七烈見阿箬這般大聲跟白靈講話,僭越了做奴婢的本份,便呵斥了她一聲。
哪料她不知收斂,更加肆無忌憚。
“奴婢就是放肆!奴婢就是要他生不如死的活着,就是讓他像奴婢一樣孤孤單單的活着,哈哈……”
阿箬失心瘋般一陣瘋笑,一會兒,又是一陣嚎哭,如今她得償所願的報了仇,可她心裏卻更加難過,因爲她心底深處那曾經被抹去的善良在譴責着她的良心,正義的她與殘忍的她,兩面相抗,在身體裏厮殺,她傷痕累累,心如刀絞。
看着這瘋子一般的阿箬,狼七烈搖搖頭,真是冤冤相報何時了。
狼七烈還有一事不明,再次問阿箬,“你想報仇,爲什麽要把白靈也卷入這是是非非之中?”
阿箬一副幹脆的表情,索性攤牌道,“姑娘是好人,做奴婢的,本無心害她,可一切都發生的那麽恰到好處,那天晚上,姑娘一夜未歸,直到第二天天沒亮時才回來,奴婢好奇姑娘在這西楣山上人生地不熟的,這一夜到底去了哪裏?即使心中有疑問,我們做下人的也不敢多問,于是我像往常一樣幫姑娘整理衣物,意外發現姑娘衣服裏,有一瓶紅色液體,我不知道是什麽,出于好奇,便倒了一些紅色液體喂食院裏的貓子,不料貓子當場死亡,奴婢才知道這是瓶劇毒的毒藥,怕姑娘發現,我又趕緊放回姑娘的衣服中,本來隻是毒死了一隻貓,沒多大事兒,一切也可以到此戛然而止,可我偏偏見到山霸的妻子路過洞府采集食材歸來,我便借機與她閑聊幾句,她說有事要尋回幼子吃早膳,麻煩我幫她照看一下采集來的食材,待找到幼子再來取回食材,呵,我當時的心情,真是無法比喻,以前總是找不到機會下手,現在簡直是給我量身定做的報仇機會啊,我頓時感覺連老天都在幫助我,我便拿了姑娘的那瓶不知從哪兒弄來的毒液,偷偷倒了一些在她的食材裏,毒死她一家,如此我還要多謝姑娘,借姑娘的手,殺死山霸一家,那真是絕妙。”
“絕妙啊,哈哈哈哈……”阿箬又一陣得意狂笑,接着又講,
“阿箬知道姑娘與山霸有過節,姑娘又是與我狼族對立不相生的狐族女子,就算這事被發現,也會順藤摸瓜查到姑娘這裏來,與阿箬何幹?”
阿箬起初覺得自己的如意算盤打的很精細。
“爲了報仇,你是什麽都幹得出來!”
阿箬聽着狼王的斥責,一副不屑的樣子,她看起來很疲勞,也許是講的太多,累了,但她又想盡力把自己要發洩的東西發洩出來,于是,她沖着狼王怼回去,
“阿箬是什麽都幹的出來,這西楣山上的人都說狼王對姑娘情有獨鍾,姑娘是狼王最在意的女人,既然如此,阿箬就是要害姑娘,想讓狼王償償失去心愛的人是什麽滋味?如此一舉兩得,既報複了山霸,又懲罰的了狼王,阿箬何樂而不爲……”
阿箬已經豁出命去了,對着狼王,毫無忌憚的表達着自己對他的怨恨,冤他當年的有眼無珠,錯殺好人。
狼七烈大怒,一個小小的賤婢,竟敢對自己的君王不懷好意,還想害死自己心愛的女人,狼七烈破口大罵,“你這個瘋子!”
阿箬鼓着眼睛,瞪着狼王,臉色發白,額頭上直冒汗,一隻手又捂住肚子,好象極不舒服,但她還是用盡力氣質問着狼王,
“阿箬早就瘋了,當年,狼王你不分青紅皂白,下密令殺我夫婿之時,阿箬就瘋了。”
狼七烈不想跟這個瘋女人再繼續糾纏下去,既然犯罪事實她已供認清楚,那就要受到相應的處罰,明日,她将代替白靈,在白石坪上,渡魂口旁,受刑!
于是狼王命令,
“來人,給我拉下去!把這個瘋子拉下去!”
正當狼七烈一聲令下,侍衛急匆匆進來時,阿箬突然口中噴射出一口鮮血!
狼七烈和白靈驚了一下,這還沒對她怎麽着呢?怎麽就吐血了呢?
隻有阿箬自己心裏明白,能堅持到此時,已經是很不容易了,剛剛出門前,坐在塌上喝掉的那杯毒酒,現在開始起作用了,她早知自己躲不過這一劫,便提前備好了毒酒,即使她沒被發現是殺人兇手,她也不想再苟活于世,仇也報了,心願了了,她已了無牽挂……
阿箬笑了一下,仿佛一切都解脫了,她倒在地上,笑着,很幸福的笑着,屬于她的一切将要結束了,這一世太漫長,她累了,她仿佛看到了青俊,他來接她了,阿箬伸出手去,想抓住青俊向她伸過來的雙手……
狼七烈見她不對勁,一個箭步上前,用法力封住她的穴位,暫且阻斷了毒酒在她身體内流動的速度。
然而,已經是沒用了,這樣做也隻能維持一時半會兒,阿箬終究是命不保夕。
白靈見狼王對阿箬的救助舉動,覺得狼七烈還是有人性的,但看着阿箬如此痛苦,白靈想,早晚都是離去,不如讓她走的痛快些,早日與青俊相聚,才是她的本意。
于是白靈對狼王說,“狼王,已經救不活了,算了吧,讓她去了,對于她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哪料得狼王封住她的穴位,延長她的生命,并不是出于同情,狼七烈邊救助阿箬邊說,
“要死,也要等到明天,我要當着全族人的面,讓她在渡魂口受刑!她應該給族人一個交代!也應該當着衆人的面,還你一個清白!”
白靈聽後,覺得自己剛剛的想法真幼稚!狼七烈怎麽會救助一個犯下滔天大罪的下人?
暫時保住阿箬的命,是要在大庭廣衆之下,展示他王的威嚴,他并沒有同情阿箬現在很痛苦,而是把瀕死的她綁在絞刑架上,昭告族人。
還口口聲聲說什麽還我清白?在這西楣山上,都是與我素不相幹的人,我白靈清不清白,我才不在乎,我的清白又何需讓你證明?白靈如此想了一通,心裏對狼七烈的那一點點好感一瞬間被抹滅。
看着隻吊着一口氣的阿箬被侍衛拖了出去,白靈覺得真是可憐。
然而事情還沒完。
處理了殺害三條人命的真兇,還有一個殺害鳳美人的真兇,還在逍遙法外。
狼七烈分秒不停的命侍衛,速速提山霸來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