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七烈雙臂展開兩手平撫扇動,做着“少安毋躁”的手勢。
衆目睽睽之下,大家一心爲山霸讨個說法,狼七烈亦不敢包庇,“今日膽敢在我西楣山殺老害幼,實屬膽大妄爲,是本王沒有保護好自己的族人,若揪出真兇,必将他吊于刑伐之上,受萬人唾罵,碎屍萬斷!”
話語剛落下,山霸悲泣涕零,脖子上爆出青筋紅着眼睛哭跪在狼王面前,“狼王,就是白靈這個妖女,殺了我全家老小。”
“山霸,白靈初到西楣山,不過短短幾日,人生地不熟又與你無怨無仇,你何來這般說法?”
狼七烈永遠都不會相信白靈是個殘害老人,殺死幼童的惡人,當年她連他這個半死不活的陌生人都施以援救之手,又怎會做出今日之事?
山霸不知是被仇恨沖昏了頭腦,還是報仇心切,不分青紅皂白,死咬住白靈不放,凄凄哀哀的向着狼七烈哭訴,?“狼王,三日前,小的發現她時,誤以爲她是個女奸細,便抓入牢中,對她用刑拷問,後來被狼王救下,才知道她與狼王有救命的交情,如此一夜之間家雀變成了鳳凰,憑着狼王的萬千寵愛于一身,肆意妄爲,以小的一家人的性命威脅,去什麽九林布疾山,送什麽蠍尾草,若是完不成任務,便殺了小的全家,如今九林布疾山也去了,蠍尾草也送到了,她還是沒解心中的怨氣,撕了票……”
聽着山霸這失了心瘋的邏輯,或許說他現在已經失去了邏輯,白靈站在一旁哭笑不得。
什麽“家雀變成了鳳凰”?
什麽“萬千寵愛于一身”?
還什麽“肆意妄爲、撕了票”?
怎麽想想就覺得髒了腦子呢!
白靈看着山霸這般誣賴,淡淡的說,?“山霸,本姑娘若真想殺他們,隻需動一動手指便讓他們灰飛煙滅,還會這般大張旗鼓?擺這麽大陣勢?”
看着白靈如此嚣張,山霸更加氣憤的大罵,“你這隻臭狐狸!還在這裏口出狂言,我跟你拼了!”說完山霸就要向着白靈撲過去。
狼七烈一個眼疾手快,攔下他,大聲呵斥,“住手!”
轉而嚴厲斥責,“山霸,凡事講究證據,沒有證據,本王不相信白靈殺了你全家。”
衆人一時間沸騰起來,事情從頭到尾,隻有山霸一人的片面之語,哪來什麽證據?
“狼王,你休要被這狐族女人迷惑了心智!怎麽她一來我西楣山,就這般不安甯?定是沒安什麽好心。”衆長老中的一個,見狼王如此護着一個狐族女子,極力勸解。
接着引發一陣強烈共鳴。
而長老們都覺得,白靈無疑就像那迷惑君王的妖姬,千古不變的紅顔禍水。
此時,潛伏在人群中半天不語的桑忌,一直靜觀事情發展,看着火候已到,是時候該出手了。
于是,他便站出來,指着白靈的手,故作驚訝模樣,問,“白靈姑娘,你手怎麽受傷了?”
衆人紛紛随之轉移視線,萬目聚焦在白靈包着紗布的手上,又開始紛紛揣測……
“一定是殺人時,誤傷的!”
“是呀,怎麽就這麽巧?”
……
白靈望着這七嘴八舌的語言攻擊,攥緊了手心,這手上的傷乃是昨晚在嗌清洞,不小心被那瓶紅色毒液腐蝕所傷。
昨夜搞砸了桑忌的嗌清洞,殺死了蟻王,若此時解釋原因,無疑又多了一條死罪。
如此,兩頭皆是死胡同,拆了東牆也補不了西牆。
那索性就不要拆,白靈一副打死不承認的樣子,說,“這手上的傷,是我不小心割傷的。”??語落,态度堅定,若我不想承認,你們這群蠢貨又能奈我何?
貌似蒼白無力的辯解,人人都覺得滑稽,“割傷”這說法勉勉強強,又何以服衆?桑忌眉毛一挑,繼而不懷好意的推波助瀾。
“白靈姑娘這手,割的真是巧啊,若你真是清白的,何不接受驗傷?”
衆人又跟着起哄……
“驗傷!”
“驗傷!”
“驗傷!”
白靈看着桑忌那副要治自己于死地的險惡表情,抓着内紅箫的手緊了緊。
……
一時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成了衆矢之的。
看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他們非看不可,一道傷口又能證明什麽?
驗就驗,看你們這群狼人能整出什麽幺蛾子,于是,白靈慢慢揭開纏繞在手上的紗布......
她邊拆紗布邊擡頭環望,百十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大部分是看熱鬧的,小部分是對自己這個外族人有天生的敵意,山霸急切的想報仇,桑忌不懷好意,而狼七烈,仿佛眼神中透露着些許擔心。
紗布揭開了,白靈的手上,昨晚被那滴紅色毒液腐蝕過的傷口,周圍的皮膚都泛着紅。
“紅!紅色的……”山霸指着白靈的手驚訝的大叫了一聲,接着又補充,??“她的傷口也是紅色的!”
衆人不解,白靈亦不解。
“狼王,你快看,快看我那妻兒老母的臉!”山霸跪着快速爬向妻兒老母身邊。
衆人這才細細觀察到,山霸那妻兒老母的臉除了面目猙獰恐怖,顔色還微微泛紅。
衆人大驚,狼王大驚,白靈亦大驚。
剛剛因覺得晦氣都沒敢細看那屍體模樣,如此細看,還真是有些泛紅,怎就如此巧合?
可在這風口浪尖上,誰會相信這是巧合?
此時白靈就算有一千張巧嘴,都難堵悠悠衆口。
“你這妖女!我要殺了你!”有了這鐵證如山般的巧合,山霸更加失心瘋了一般對着白靈嚎叫。
狼七烈又阻攔,?“住手!”
“狼王,這都鐵證如山了,你還護着她?”
“狼王,你不可心慈手軟。”
“狼王,殺了她!”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聽的狼七烈心煩意亂,慌亂中,狼七烈想到反制之策,若能找到白靈不在場的證據,說不定事情就會反轉。
于是,他自然而然想到白靈近身的仆女--阿箬。
接着狼七烈喚侍衛,
“來人!去将侍奉白靈姑娘的女仆叫來!”
“是。”侍衛飛速而去。
這一番鬧騰,冤枉不說,白靈被吵的耳朵都要長繭子了。
她從這千絲萬縷的亂麻中整理出思緒,那紅藥水的厲害,自己早已長了見識,隻消沾上一點,皮膚便已灼傷泛紅。
山霸那妻兒老小肯定被人下了這紅藥水服入體内,才會像那隻蟻王一樣通體泛紅。
可這紅色毒液,明明是嗌清洞中,喂食“蟻王”的東西,誰會拿它害人?
這嗌清洞裏戒備森嚴,兇手又是怎麽得了這紅藥水?
殺死山霸一家,又用意何在?
正毫無頭緒般,聽剛剛出去的侍衛一聲回報,
“狼王,侍候白靈姑娘的女仆來了!”
“傳!”狼王仿佛看到一絲希望,急急宣來。
女仆阿箬自白靈來到這裏,便一直侍奉左右,隻要女仆阿箬能證明白靈一直呆在洞府從未外出,那白靈便有了不在場的證據,此事便有可逆轉的餘地。
見阿箬低着頭颦颦走來,身體微微下彎,雙手緊握腹前,跪在了狼王面前。
看到這百人圍觀的仗勢,她有些害怕,唯唯諾諾作揖,“侍女阿箬拜見狼王。”
“阿箬,你自白靈姑娘來到這西楣山,一直侍奉左右,你說,昨日白靈姑娘都去了哪裏?做了什麽?”狼王口氣中有些着急,帶着一點質問還有期待。
然而,水滿則溢,物及必反,事情總是不盡人意的發展,在你報滿希望時被狠狠反彈,抽的神經都是疼的......
阿箬潺潺娓娓,說道,“狼王,白靈姑娘,近幾日都呆在洞府内養傷,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快說!”
“隻是昨夜……,姑娘,一夜未歸!”
“阿箬,若是你有半句欺瞞,我便讓你灰飛煙滅!”狼王故作姿态的挑着橫眉,給阿箬施壓!
“阿箬沒有撒謊!昨夜侍奉姑娘睡下,奴婢便退下了,想着這幾日姑娘身體不适,夜裏想再回來給姑娘加被褥時,發現姑娘不見了,一直到天亮時,姑娘才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