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真的問題,問住了故司琛。
他看着媳婦,對于她的問題,心髒微微發顫。
握住顔真的手,故司琛如玉般的眸子凝望找她:“顔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顔真抱着顔如玉越過故司琛朝前走去,“你那天在地下停車場的真情流露,讓我産生了懷疑。”
走到一半,顔真停下腳步,回頭去看故司琛:“司琛,我不傻,我對感情的感知沒有那麽遲鈍。”
“你實話告訴我,九爺究竟對你說了什麽?”
有些事,故司琛甯願顔真不知道,知道了未必是件好事。
施施心髒的事,就讓他一個人來承受就好。
走上前抱着顔真,故司琛說:“九輿讓我好好珍惜你,不要再錯過。”
見他真的不願說,顔真也不爲難他,隻是歎了口氣,“既然如此,那我和如玉也該回京城了。正好霂垭休假,我和如玉也好好陪陪他。”
一個對她有秘密的人,無論出于什麽原因,都是對她的不信任,都是認爲她不配知道。
可能她跟故司琛之間,還是缺乏信任和默契。
見她明顯置氣了,故司琛抱過她懷裏的顔如玉,“顔顔,你聽我說,不是不告訴你,而是告訴了你,隻是讓你陪我一起痛苦。”
“你其實已經猜到了,猜到九輿對我說了什麽。”
抱着女兒,故司琛隻有一個念頭,護好他的心肝寶貝,不讓她受到一丁半點的傷害。
這個節骨眼上,他怎麽能放任她們母女回京城,多危險。
故司琛的話雖然沒有明确回答顔真的問題,但其實也是側面印證了她心裏所想。
顔真眼眸閃了閃,“還能撐多久?”
“不知道。”故司琛視線落在院子裏那顆臘梅上,寒冬凜冽,臘梅花開正盛,“九輿沒有勇氣帶施施去查看,查看她的心髒究竟能撐多久。”
不是沒有勇氣,而是心裏已經有了最壞的猜想。
怕真的知道心裏的答案,難以接受和承受,所以選擇自欺欺人。
雙手交疊,顔真閉上眼,虔誠禱告,“可是我們都知道,不查怎麽知道有沒有辦法挽救呢。隻有查了,才能抓住希望啊!”
顔真說的,何嘗不是他曾經對九輿說過的。
可要真的有辦法,九輿又何必那麽絕望呢。
搖搖頭,故司琛眼神是絕望的,“在你認知裏,你覺得九輿是個怎樣的人?”
看着媳婦,故司琛緩緩開口,聲音如玉一般潤澤:“能夠讓九輿自己都感到絕望的事,你說,會有轉機出現嗎?”
緩緩睜眼,顔真朝故司琛看去,看着他眼裏能感染她的絕望,顔真的心忽然就疼了。
她煩躁的蓐了蓐長到耳邊的頭發,終是不争氣的流淚眼淚,走了過去,頭埋進故司琛肩頭。
“施施該怎麽辦呢?她要是遭遇不測,九爺該怎麽辦,你們故家又該怎麽承受得起一個天才的夭折!”
“你們故家祖輩造的孽,爲什麽偏偏要她一個人來承受……”
施施才多大呀,也不過才二十六啊,卻是扛起了整個故家。
抱着女兒,故司琛也不能騰出手去抱顔真,隻是由着她靠着自己。
“目前爲止,就施施和九輿,你我知道施施心髒的事情。在他們面前,不要表露出來。施施她并不想我們知道這件事,她要瞞,我們就裝作不知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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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公寓。
九輿将故施放在床上,拉了被子給她蓋上。
起身去了洗手間,用熱水弄濕毛巾替她擦拭了臉和脖子。
忙完一切後,俯下身在故施額頭落下一吻,而後離開房間。
來到客廳,九輿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風景。
片刻後,他摸出手機撥通禾臾的電話。
陸始深和故箐虞結婚的事,禾臾那邊,早晚都會知道。
既然如此,他這裏先發制人,打消禾臾心裏的猜忌。
電話響了兩聲,對面的人就接了。
“是我,九輿。”略寒的聲音響起,九輿冰潭般深沉的眸子裏沒有感情起伏。
電話彼端,禾臾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石凳墊了軟墊。
他做得身闆直直的,清雅的眸子落在水池中遊走的錦鯉身上,“怎麽,了解完了?”
九輿轉身繞到沙發前坐下,世家掌權者的氣場不怒自威,聲音略冷:“嗯。”
禾臾興緻高,将玉盤裏的魚糧統統灑進水池裏,看着錦鯉争先恐後的搶食。
“這個電話打來,怕是不單單說這事吧,有什麽事,說吧!”
對于禾臾而言,一切正按照他的計劃進行,甚好。
九輿拿起酒倒進透明杯子裏,而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我和施施會留在南城處理點私人事情,時限是一個星期。”
酒杯擲于桌上,九輿扯了扯領帶,“一個星期之後,我和施施會回京城。到時,我們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尋找絕世寶藏的具體地點。”
禾臾聽着九輿的話,嘴角微微勾起,“處理什麽私人事情?”
繼續蓄滿了酒,九輿眸色寒得滲人,“施施以爲自己時日不多,想在離開南城之前,讓故箐虞嫁給陸始深。”
“我們合作的事,我暫時沒有告訴她。”
一口飲盡杯中的酒,九輿眸子沉得可以滴墨,“你知道的,她最疼這個侄女,她想做什麽,我都是以她爲主,不忍她失望。”
禾臾還以爲是什麽大事,一聽是讓故箐虞和陸始深結婚,他松了口:“行,我給你們半個月的時間,你們可以充足的準備。”
結婚嘛,是喜事,禾臾自認自己也不是不解風情的人。
有人要結婚,他當然是樂于撮合。
“半個月之後,你跟施施請記得準時回來赴約。”
“這半個月的時間,我不會打擾你們,也不會幹涉你們。”
别人會不會幹預打擾,那就與他無關了。
清雅的聲音落下,禾臾挂了電話,拿起桌上的佛珠,眸子清雅,笑意漸起。
能讓九輿妥協的,隻有故施了。
看樣子,故施心髒的受損情況,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将手機丢在桌上,九輿撤掉領帶丢在桌上,拿起酒倒入酒杯中。
骨節分明的手端起酒杯一口喝光杯中的酒,眸色發寒。
禾臾,你傷我施施的賬,才開始算呢。
縱然你是我老祖宗又如何,我九輿可做不到大度的原諒你給施施帶來的傷害。
你傷我所愛,我便讓你一生不得所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