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擁入懷裏,九輿聲音很輕很柔。
“想哭就哭,放聲大哭,不要隐忍情感,不要壓抑情緒。”
親吻她發絲,九輿喉結滾動,聲音低沉:“在我這裏,不需要壓抑你的情感。”
故施抱着他,手緊緊摟着他脖子,哭得傷心,哭得肩膀抽搭。
她沒有在家人面前流過一滴淚,哪怕心裏的答案得到了求證,她依舊沒有。
但在九輿這裏,她下樓來看到九輿的那一瞬間。
所有的堅強和僞裝,土崩瓦解,潰不成軍。
她知道,她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的,她還有她的九輿一直陪着她的。
她哭得很傷心,鼻子一抽一抽的,眼淚垂挂在睫毛上,睫毛輕輕一顫,淚珠滴落在白得發光的臉頰上。
吧嗒化開,從臉上滑落到下巴,滴落在九輿肩上。
下巴擱在九輿肩頭,她微微揚起頭,哭得梨花帶雨。
如瀑長發飄逸順滑的搭在肩頭,連哭都是自帶美感,嬌弱得惹人心生憐愛。
九輿抱着她,手輕輕抱着她的背,輕輕拍着,“哭出來就好,憋在心裏我會心疼。”
“哭一哭就好,實在還是難受,我們晚上大醉一場,把一切都抛之腦後。”
聽着九輿的話,故施抽了抽鼻子,挺翹圓潤的鼻子紅紅的,十分可愛。
眼淚像珍珠,吧嗒吧嗒從眼裏流出來,從臉龐上滑了下來。
許是覺得抱着九輿仰着頭哭很累,故施松開手,頭埋在他頸窩,抽抽搭搭的哭着。
無聲哭泣,仙女式落淚,美得驚心動魄。
九輿抱着她,将自己的懷抱朝她敞開,接納她所有的情緒。
故施足足哭了五六分鍾,這才從九輿懷裏擡起頭來,眼睛紅紅的看着九輿。
瞧她這樣,九輿拿着手帕溫柔擦拭她眼角臉上的淚珠,“好受點了嗎?”
擦完眼淚,他垂眼将手帕折疊後放好,湊近吻了吻故施眼睛,“還難受嗎?”
哭過眼睛肯定很難受,故施看了九輿,呼了氣,氣氛瞬間尴尬了。
故施自己都怔住了,腦袋嗡嗡的,鬼知道發生了什麽。
她就是呼了下,居然……居然打了個鼻涕泡泡!
“哈哈……”
九輿還沒笑夠,故施已經‘殺人滅口’的捂住他的嘴,“不許笑!”
丢死人了,就哭了下,怎麽就……就哭得出了鼻涕泡泡!
九輿将收好的手帕遞給故施,“要我幫你,還是你自己來?”
他眼裏都是笑,克制不住的笑,他的施施怎麽可以這麽可愛呢。
連哭鼻子,都這麽的獨一無二,可愛到犯規,太戳他心了。
拿過他手裏的手帕,故施低頭擦着鼻子,非常郁悶和不開心。
等她擦了鼻子,九輿一把将她擁入懷裏,“還難受嗎?”
被他抱入懷裏,故施仰着頭看着車頂,“我想喝酒,想撸串。”
“好,你想的都依你。”閑适平淡的聲音落下,九輿手在故施背上畫着圈,“都知道了嗎?”
點點頭,故施聲音悶悶的:“都知道了,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你問的時候,心裏隐隐猜到了。”拉起故施的手十指緊扣,九輿聲音低啞,“施施,我沒有那麽神通廣大,什麽都知道。隻是剛好因爲是你,我會多留意。”
從他懷裏脫離,故施坐好,擡眸看他,“聽了你說的那些話後,我私下查了,其實什麽也沒查到,但我已經有了懷疑。”
事實證明,她猜對了,一切如她所想。
對于這事,九輿無法作出判定,他隻是望着他的施施,“怨怪他們嗎?”
關于這事,故施也不知道她此刻是什麽心境。
如果不怪,她就不會在九輿懷裏哭得那麽傷心。
可要說怪,那終究是她的家人,事已經發生,怪又有何用。
“有。”在九輿面前,故施從來就不會隐藏自己的情感,有一說一,“你想想換作是你,會不會怪?”
“可箐虞又何嘗不無辜呢,她也是這件事裏的受害者啊。”
“她也不願意是這樣子的真相,現在的她,肯定比我還要痛苦自責!”
捧起故施的臉,九輿親了親她,輕聲哄她:“既然已經發生,就不問過去,珍惜當下。”
“我想,他們每個人内心都十分煎熬痛苦,隻是無可奈何。”
他的施施,他自己來疼好了。
他自己養大的媳婦,别人又怎會真的心疼。
縱然是父母又如何,哪怕給她萬千寵愛又怎樣,終究還是利用了她。
讓她一顆好好的心髒因此受傷,他們怕是不知,要是找不到再生,施施怕是……
拉着他的手,故施蹭了蹭,“九大佬化身情感大師了?”
“研究院那群老家夥要是知道你這副樣子,指不定驚掉下巴。”
說笑歸說笑,故施心裏什麽都明白,一清二楚。
這樣的九輿,無非是因爲她才會顯得話多,顯得頗有人情味。
要是換作别人,雙眼哭瞎,喉嚨哭啞,他都不會多看一眼。
她的九輿啊,既深情又絕情!
九輿握住她的手,“隻做你一個人的情感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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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始深帶着故箐虞離開故家,兩人坐在車裏,他忙翻出藥給故箐虞消腫。
看着她這張臉,心裏别提多心疼,“好好的,怎麽自己打自己?”
藥擦到臉上,微微的痛意襲來,故箐虞皺着眉頭。
陸始深不問還好,這一問,悲從中倆,“陸哥哥,你知道嗎?”
“我現在的一切幸福美好,是建立在姑姑心髒被毀的慘烈事實之上。”
“你說,這樣的我面對姑姑,怎麽會有臉面呢?”
她真該抽死自己的!
“怎麽回事呢?”細心的擦拭着她紅通通的臉,陸始深恨不得替她受了這點傷,“下次生氣也好,難受也罷,都不要傷自己,知道嗎?”
白嫩嫩的一張臉,打成這樣,究竟是怎樣的事呢。
拉着陸始深的手,故箐虞長歎一口氣:“你知道嗎?我今天才知道,我才是故家最先出生的女娃娃。”
“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故父和九老爺子說的那些話,陸始深是都聽見了的。
現在又聽了故箐虞的話,一瞬間就什麽都懂了。
故箐虞不提還好,一提起,眼淚又不受控制的流了,“意味着如果不是爺爺和我爸他們把姑姑推出來,那姑姑七年前發生的那場車禍,就應該發生在我身上的。”
那個叫禾臾的說過,要讓故家第一個出生的女娃娃,受穿心之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