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司家兄妹,本就是被人棄之如履的棋子。
他撿起來用,無非是——
覺得有趣,尤其看着這樣的廢棋,給九輿故施在乎的人添堵。
那樣的畫面,他覺得甚爲有趣!
就是不知道,他撿起來用的這兩枚廢棋,到底值不值得。
不過無礙,他養的那些寵物,餓了許久,是該開葷了。
要是人間不值得,那就成爲他寵物的腹中之食。
撚着手裏的佛珠,禾臾舉手投足,都給人清雅十足的樣子。
龍奕聽了禾臾的話,心裏也有了數,看來今晚就得搞定了司清淺。
不然,别肉到手,還沒吃,就爛了。
主子是想用司家兄妹給敵人添堵,可他覺得,司家兄妹是爛泥,扶不上牆。
可主子的主意和計謀,他一個做下屬的,可說不得,也提點不得。
至多是,主子怎麽吩咐的,他做下屬的,怎麽做就是。
擡眼,龍奕去看禾臾,出聲道:“主子,司清淺三天時間即可改頭換面,唯獨這司翊恩,情況有些特殊。”
恐怕得需要一個星期時間,才能完成全身皮膚大蛻,才能完成改頭換面。
抿了一口茶,禾臾垂眼,叫人看不清他眼裏的情緒,“理由。”
他隻關注于故施和九輿,除了這二人之外的局外人,他從不感興趣。
尤其還是司家兄妹這樣的外人,一無是處,可随意拿捏處置。
颔首,龍奕實話實說司翊恩情況:“他從大火裏死裏逃生,全身面積多處燒傷,再加上吃了與自己身體構造相斥的肉,身體機能暫時不符合改頭換面的條件。”
這要是一意孤行去做,估計人和精心培養出來的蟲子,都會毀之一旦。
禾臾是誰,曆經歲月,曆史長河的洗禮,瞬間就明白了龍奕的意思。
他眸色發緊,眉頭微擰,旋即道:“按你說的去做。”
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他也不在乎這一點。
左右時間沒到,他就再給九輿故施一段悠閑無憂的美好時光好了。
龍奕見禾臾答應,便不再說話,領了命令轉身就離開客廳。
人走後,禾臾坐在木制沙發上,手裏的佛珠撚得急,檀香濃郁,但禾臾卻覺得心緒煩悶。
跟九輿交手之後,他才發覺,九輿這個他看着長大的晚輩,越來越不受控制了。
也可以說,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九輿隐藏了太多的實力!
究竟隐藏了多少,他一時半會兒,還真的不知道。
所以,他才會選擇讓自己沉浸一段時間,好好調整計劃。
他藏了百年時間,九輿父親都查不到他的消息,偏偏九輿——
在他現身後一個月之内,就查到了有關他的蛛絲馬迹。
這份實力,不容小觑。
他曆來欣賞強者,尤其是九輿這種不受控制的強者,窺不到真正實力的強者。
所以,惜強者的心理,讓他舍不得毀掉九輿這個強者。
再則,說句實話,他似乎也動不了九輿。
無論是輩分關系,還是實力關系,他都動不了九輿,也動不得!
他唯一的勝算,也就七年前那場車禍,爲他提供了一個勝算的機會。
百年期限将至,他決不允許自己的計劃出現任何的閃失。
他等了這麽久,就是爲了等這一天,擋他路者,殺無赦!
撚着佛珠起身,禾臾離開客廳,朝着客廳的地下樓層走去。
‘嘩’,門打開,寒意撲面而來。
禾臾站在石門前,看着滿室寒冰,目光停留在某處。
清雅的聲音緩緩響起:“再等等,等等我,我們很快就能見面了。”
“她很像你,眉眼之間與你無二,可惜她不是你。”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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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燈光明亮,京城陷入一片熱鬧裏。
車水馬龍,燈火霓虹,人潮洶湧,沸反盈天。
秦家廢墟現場,秦弦自從故施和九輿離開之後,就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勢,保持了一個下午。
周圍看熱鬧的勸他,他也不聽,固執執着。
有看熱鬧的圍觀群衆,将他跪下這一幕拍了視頻上傳至網上。
而作爲當事人的秦弦,并不知道這事,他一心沉浸于自己的悲痛裏。
整個世界都坍塌了,毫無人生目标。
劉雯聞訊而來,車停好下車,朝跪着的秦弦跑了過去。
伸手去扶人,卻見他紋絲不動,顯然不想起來。
劉雯看着他,再看看圍觀看熱鬧的人,她蹲了下來,“秦老師,我們先起來,有什麽事我們慢慢說。”
他身份本就特殊,這樣子跪着,任人拍照錄視頻。
不用想,她都能知道明天的新聞是什麽。
說起來怪她,事情過去這麽久,她才後知後覺趕來,作爲經紀人,她真的太失職。
秦弦沒理劉雯,繼續保持着跪着的姿勢。
在他看來,這是他在忏悔,在道歉的方式。
至于跟誰道歉,跟誰忏悔,想必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至少,在别人看來,他這可是十足的大孝子行爲。
爲了遇難的父親足足跪了一下午,不是孝子又是什麽?
估計明天的新聞,清一色誇他表揚他呢!
劉雯踩着高跟鞋蹲着,其實很難受,但爲了秦弦,她隻能忍着,伸手去拉秦弦,“秦老師,我們起來,你跪太久了,會吃不消的。”
手還沒碰到秦弦,就已經被他拉住,秦弦擡眼看她,眼眶血紅,神色痛苦,“我什麽也沒了……”
看他這樣,劉雯可心疼了,“秦老師,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還有古方啊。”
秦弦愣了下,反問劉雯:“古方?”
劉雯點點頭,看了下四周,并沒有看到故施的身影。
奇怪,秦老可是古方的師父,師父出事,作爲徒弟的古方,怎麽不見蹤影呢?
不等她多想,秦弦的話,已經告知了她答案。
顫顫巍巍的起身,秦弦看着入目所及的殘壁斷垣,如搖搖欲墜的牽線木偶,“沒有了,一切都沒有了,她被我趕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心下咯噔,劉雯站了起來,緩了一會兒,才去問秦弦,“秦老師,你在說什麽,我怎麽一句都聽不懂?”
背對着看熱鬧的人,秦弦看着眼前的廢墟,神情落寞痛苦。
他伸手捂着臉,痛苦自責:“我傷了她,她再也不會原諒我了,再也不會。”
這下,劉雯什麽都懂了。
古方沒在,多半是被秦老師氣走了。
劉雯也不好去問,隻是安慰秦弦,“秦老師,沒關系的,你們是師兄妹,等秦老的事告一段落。你誠心去跟古方道個歉認個錯,她會原諒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