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臾，這是你種下的孽換來的果。”
清冷的聲音落下，故施緩步上前，走到禾臾面前，緩緩蹲下身，近距離看着心如死灰的他。
“沒有人可以打破因果循環這個定數，你所做的一切，報應不到你身上，但會報應到你希冀的事上。”
禾臾擡頭看着故施，聲音哽咽，“施施，師父求你，你告訴師父，好不好？”
“你告訴師父，關于你老祖宗的事，你都知道多少？”
看着苦苦哀求自己的禾臾，故施笑得異常的冷漠，席地而坐，與禾臾面對面。
故施手托着下巴，神情冷漠，“你知道故家爲什麽甯願把我推出來擋傷害，也不願意讓故箐虞受到一丁半點的傷害嗎？”
因爲故家人以爲，故箐虞會是故清樂的轉世。
他們都怕故箐虞受到傷害，因此香消玉殒，所以把她推出來承受一切。
但可笑的是，故家人的以爲錯了，故箐虞不是故清樂轉世，顔如玉才是。
顔如玉身體裏的靈魂，就是故清樂的，如假包換，不摻任何一點假。
聽了故施的話，禾臾猛地朝一旁的陸始深看過去。
而陸始深，也下意識的朝禾臾看過來。
兩個男人視線在空氣裏交彙，陸始深也好，禾臾也罷，對于故施的說法，都是難以接受的。
尤其是禾臾，他清雅的眸子瞬間變得嗜血，“所以，你們回南城才會那麽急切的要讓故箐虞和陸始深結婚，是這個原因嗎？”
故施隻是看着禾臾，沒有第一時間回答禾臾這個問題。
哪怕他曾經是她的師父，可那又如何，他虧欠了很多人。
這個懲罰，隻是一個短暫的開始而已，不是結束。
見故施沒有回答自己，禾臾呆了，整個人渾渾噩噩不知該怎麽辦，像極了一個手足無措的孩子。
禾臾希望不是，如果是這個真相，他不知道該怎麽辦呐。
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已經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嫁給了别人。
甚至是，還跟那個男人懷了孩子，這個真相太沉重了。
對比禾臾的手足無措，陸始深何嘗不是，他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膝蓋一彎，單膝跪地，陸始深眼裏滿是不可置信，“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低聲喃喃自語，像是否定故施的話，又像是自我安慰。
無論是什麽，對于他和禾臾來說，都是讓他們兩個人難以接受的。
禾臾那麽愛故清樂，如果知道他的箐虞就是故清樂轉世，他不敢保證禾臾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
九輿走到故施身旁，學着她席地而坐，手托着下巴，幼稚但又很可愛，夫妻默契度十足。
禾臾看着雙雙坐在他對面的二人，看着他們如出一轍的動作，心裏痛苦萬分，還要承受成噸的狗糧暴擊。
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禾臾身心疲憊的問故施：“回答我，故箐虞就是故清樂，是這樣嗎？”
“曾經，我也以爲，故箐虞就是故清樂的轉世。”異常冷漠的聲音落下，故施雖然不想告訴禾臾真相。
但也沒必要牽扯太多不必要的誤解和仇恨。
至少，做一個公平正義的人，沒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所以，即便是知道我是被推出來替故箐虞擋傷害，我也選擇了成全，讓她和陸始深盡快結婚。”
九輿是全程不說話，存在感很低，老婆大人在，完全不需要他做什麽。
他能做的，就是時刻保護她的安全，做她最堅強的後盾，斷絕她的後顧之憂。
“可後來，随着接近真相的機會增多，我才發現，我們都錯了，故箐虞不是故清樂轉世。”
話說完，故施看了禾臾，“至于故清樂在哪裏，是誰，我不知道。”
話音落，故施冷漠嗜血的道：“興許，她早就不在了。興許，她早就經過無數次輪回，跟你擦肩而過了。”
如果禾臾和故清樂有緣，早晚都會遇見，如果沒緣，就這樣了！
陸始深虛癱在地，他真的被吓到了，幸好他的箐虞不是故清樂轉世，幸好。
禾臾看了故施和九輿，眼裏沒有生的欲望，隻有絕望，隻有生無可戀，“你們走吧。”
故施回眸看了九輿，與他十指緊扣，“九輿，我們回家吧。”
“好。”話音落下，九輿拉起故施起身，“我們回家。”
知瑾負責收拾背包，朝二人走過來，“九輿，故施，走吧。”
陸始深收斂情緒，站起身朝三人走過去。
九輿摟着故施，看了禾臾，轉身朝來的路往回走。
走了一半，故施回頭去看禾臾，他依舊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動作一動不動。
終究是動了恻隐之心，故施停下腳步，“這裏的你，雖然失敗了，但在另一個地方，也許成功了呢。”
故施指的成功，是指顔如玉那裏。
如果沒錯的話，禾臾的儀式是成功了的，沉睡的故清樂，現在一定清醒回歸。
聞言，禾臾緩緩擡頭，朝故施笑了，笑得清雅，溫潤而澤。
“施施，祝你和九輿幸福，白頭偕老，兒孫滿堂。”
有些事，禾臾不能告訴故施，不能告訴九輿。
他跟一個神秘而又強大的女人合作，如果他不能喚回樂兒，就要獻祭靈魂。
他失敗了，那個女人也快出現了，會出現拿走他的靈魂。
而這個地方，也會倒塌，所有的一切秘密，都會埋藏起來，不爲人所知。
禾臾決心已定，故施也不再挽留，“後會無期。”
話音落下，山洞劇烈晃動，故施腳下踩的石路也開始搖晃起來。
有石頭掉落深淵，禾臾看着離開的故施四人，視線落在最後面的陸始深身上。
刹那之間，他站起身，朝陸始深跑了過去，趁所有人不備，一把抱住陸始深朝旁邊的深淵滾落。
陸始深身手敏捷，手攀附住石路邊緣，爲自己和禾臾争取了短暫時間。
知瑾抓住陸始深的手，禾臾的下屬也伸手抓住陸始深衣服，二人合力，想要把陸始深跟禾臾拉上來。
他們的位置，并不适合救人，如果執意要救人，後果就是一起墜入深淵。
故施九輿往後一看，忙退回去幫忙。
禾臾一心赴死，勢要拉着陸始深一起。
陸始深擡頭看着故施，他終于明白，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箐虞的命，是從姑姑這裏偷來的，而現在，他要替箐虞還回去了。
“姑姑，我的箐虞，就拜托你了。”
午夜好(?▽?)。
(本章完)